宋先生的宠妻计划 第36章

作者:轩家沐言 标签: 现代言情

白络络听得脚步声,转头一看,立即将茶杯放下,很拘谨的叫道:“夫人。”杨思惠笑了一笑,坐在她身边,温声道:“以后要叫我姑姑了。”她羞赧地点点头,屋子里太安静,雨水越来越密地敲在枝叶间,稀疏有声。

杨思惠又说:“奶奶那边,我请了很好的看护照顾她,还有阿五守在那,医生说她现在不能受刺激,要多多卧床休息,等过些天她身子好了,我再带你们一起过去。”

雨声刷刷地轻响,电视里主持人的嘴正在一张一合,画面转向现场直播,白络络却仿佛什么也听不见,只是想起奶奶,心中不由一酸,那警灯在眼前闪闪烁烁,生出一种梦似的晕眩感,逐渐变得清晰,记者正在采访别人,她慢慢地回过神,望着那楼房的模样,脑中嗡的一下,想起这是傅瑾渝居住的小区,不由得坐直了,惊疑的往下看。

天台空荡荡的,雨水在脚边漫卷起一层细白的雾气,四周笼着漆沉的夜色,好似一桶搅不开的墨水,不远处连绵的霓虹灯,也是迷蒙不清,冰冷的雨不断地打在身上,无边无际地寒冷浸入血液里,冻彻入骨,耳边哗啦啦,全是雨声。

傅瑾渝站在天台中间,额角紧紧绷着骇人的青筋,四周空无一人,他看向脚前的纸盒子,淋了一点雨水,纸盒上布满斑驳的雨痕,里面是一部手机,他才刚拿在手里,手机便嗡嗡地响起,并没有显示号码。

他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勃然大怒:“我妈在哪?!”

风雨渐大,那边的呼吸声平稳漫长,温润的说:“阿姨不见了?”傅瑾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冰冷的雨水从额头流淌下来,好似在最深的地狱里,茫茫的雨水中,他手指紧紧地攥成拳,指甲已经陷进肉里,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怒气:“你别跟我装,我知道你是谁!”

话筒中传来淡漠的冷笑:“嗯?”

他咬牙切齿,嗓音低沉,如同闷雷隆隆地滚过:“5.18碎尸案,杀死何家平和陈婉的人是你,我之前一直不确定,后来看到了前辈的笔记,终于理清了这一点,何家平没有女朋友,但他喜欢白络络的事,连老师都知道,而陈婉帮助他追过白络络。”

雨水一点点凉意,沁进皮肤里,从深处翻搅出从未有过的寒意,他的牙齿在颤抖:“徐珂晨也是你杀的,因为他喜欢她,然后再是我,当你知道是我把她带走的那一刻,你就想杀我了,但是你放弃了用蜡油和碎尸的办法,为了把我塑造成一个杀人犯。”

那边忽然沉寂下去,过了很久很久,才冷冷的说:“你跳下去,她就能活。”

傅瑾渝转过脸,看向茫茫的雨幕,眼中已经幽深的没有丝毫波澜,薄唇无声地勾起一道冷笑:“我带她去警局的那天,她叫我交警叔叔,还给了我一个礼物。”对方的呼吸猛地一窒,他嘴角微扬,从口袋里将五角钱取出来,掌心平整地摊开。

无数的雨滴从天而降,好似晶莹的珠子,一颗颗轻盈地落下,在硬币上绽开小小剔透的花,他忽然想起那天,四周明明一片嘈杂,但他耳边却忽然安静下来,她一双杏眸湿漉漉,如同灵沛盎然的小鹿,她穿着纯白的毛衣,头发扎起一束漂亮的马尾辫,只是站在大厅里望着他,眉眼间好似有疏疏明丽的星光,悄然地漏在他心底。

天地间像织成了雨帘,有人慢慢地走进天台,漆皮鞋踩出冰冷的声响,近在咫尺,傅瑾渝放下手机,那人执着一柄黑色的雨伞,两只手戴着橡胶手套,他的身姿修长挺拔,好似积着薄雪的玉竹,气质温和,声音也温润如初,如同森森清幽的凤尾,却弥漫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什么礼物?”

傅瑾渝置若罔闻,四面是哗哗的风雨声,抽打在耳边,衣服被淋湿透了,重重地贴着肌肤往下坠,他脸色惨白,两颊的肌肉不断地抖瑟,微笑着说:“你终于露面了。”

对方没有做声,他将手机放地上一放,推到宋清珏的脚边,见他谨慎地拾起来,才问道:“你就这么确定,你的计划天衣无缝?”

宋清珏微抬起头,面孔如玉一样清隽俊逸,额前的发丝乌黑,纤长的睫毛如扇子似安静地垂落,半掩着眸底噬人的暗流,如同风暴一样,铺天盖地的席卷一切,所有的光芒都堙没下去,渐渐渗出猩红的狂戾,越发扭曲。

四下里没有一个人,街景都似隔着毛玻璃,晦暗不明,他将那手机关机,然后缓缓地开口:“那个女人有抑郁症,我是在网上认识的她,她早就想死了,我答应给她父母一笔钱,她就会帮我,还有她的孩子,的确是在那天被车撞死的,我从你家提取了指纹,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他微微地笑,神色温和:“傅瑾渝,猜猜看,一个人在密封的塑料桶里,能活多少分钟?”

Chapter72 【黑化】

夜色黑的如墨汁一样,傅瑾渝的嘴唇冻得乌紫,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从毛孔里渗出一股湿冷的寒气,腰背却无形间挺得极笔直,淡淡的青光从云层里漏出,他静默地站在那里,远处隐约传来闷雷一样的响声,终于说道:“放过我的家人。”

宋清珏一言不发,久久盯着他狼藉的模样,好似在打量一个死物,眼中空洞的如同木偶,雨水沿着伞边哗啦啦地往下流淌,就见削薄的唇抿成刀片一样淡漠的直线,又无声地往上一扬:“跳下去,她就能活。”

傅瑾渝的面色沉静,弯身将手中的硬币放在地上,狭长的眸子深邃如炬,剑眉间蕴着一股凛冽的英气,烈烈如火,抬头看向他,说道:“这五角钱,就是她送给我的。”他转身向栏杆走去,脚步缓慢而沉重,苍白的手指握住栏杆,湿漉漉的,鼻息里浮着森森血腥的气味,风声如吼,他平静的说:“你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不光是想让我死,还想让我身败名裂的死,可你算错了一点,就算我死了,她也不会忘记我。”

宋清珏蓦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眸如困兽般迸慑出血红的寒光,胸腔剧烈地起伏,癫狂的咆哮:“不可能!!!”

傅瑾渝笑了一笑,在惨淡的青光里,分外清晰,远处的警车拉起一阵阵鸣笛,火急火燎地抵达医院,傅爸爸率先走下来,就听砰地一声,震天的巨响,幽蓝的电光猛然在天边炸开,又瞬息俱灭,眼前暗暗沉沉,再也没有声息。

窗外是深不可测的黑暗,小小的水珠从廊檐落下,早就安静了下去,厨房里准备了极好的药膳补汤,装在保温盒里,杨思惠拿起饭盒往门外走,佣人将衣架上的皮毛大衣取下来,白络络便站在玄关处,闷闷不乐地垂着头,杨思惠穿好外套,怜爱的说:“又不是不让你去,再等几天。”

她心中沮丧,还是强打起精神,说:“我知道了。”

杨思惠走了以后,她转身往楼上去,山茶的香气在四处弥漫,静幽幽的,走廊的桌上搁着康熙窑细瓷花瓶,一束山茶花雪白而娇美,她打开旁边的房门,又开了灯,卧室那头放着西洋式的小床,蚕丝被铺的整整齐齐,两边是床头柜,沉木清冽的气息无声地盈满在怀里,如此熟悉和熨帖,令她生出一种温软的安逸,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她在屋子里四处走走,窗前大幅的深蓝丝绒窗帘,下面缀着小小的流苏,一点耀眼的光芒,细碎的如同星辰,她把玩了一会,最后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看向旁边的钟,已经七点了,可他还没有回来。

她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灯光笼罩进去,莹莹折着朦胧的微光,不知不觉想起刚才的新闻,就像在梦里一样,那栋楼已经被警察封禁,有人抱着裹尸袋急匆匆地走下来,一片混乱,傅瑾渝涉嫌肇事逃逸,这样的事她虽然不信,但心里却有一种隐约的不安,无法抑制地蔓延扩散,最后只是烦闷地不愿再想下去。

不知过去多久,房门被人轻轻地推开,暖气吹拂着窗帘的流苏,轻微漾动,她睡得迷迷蒙蒙,依稀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还能闻到沉木那沁人心脾的清香,微凉的好似雨露,逐渐温热。

她睁开眼,呼吸暖暖地拂在他脸上,他就坐在床边,俯身吻住她红润的嘴唇,辗转啃咬,吞噬着她的呼吸,火热的舌伸进她嘴里,一旦触到柔腻甜美的小舌,犹如癫狂一样不能自拔的吸吮,惟有沉溺,他的气息滚热浓烈,烫着她的舌尖发麻,她急促地呼吸着,胸口鲠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两颊泛起霞光似的红晕,纤长的睫毛簌簌地滑过他眼尾,湿漉漉的。

最后她实在忍不住,慌乱地捶着他的肩膀,呜呜的叫,他松开嘴里的舌头,并没有抬头,依恋地舔舐起她滑腻的脸庞,声音很低,缱绻地如同梦呓一样:“络络,我回来了……”

白络络艰难地喘了几口气,惟有他的味道充斥着一切,在她身子里无边地沸腾,他眼中痴痴地映着她的倒影,只有她,仿佛是幽烈炙深的海,溃发着惊心动魄的执狂,如同飞蛾一样,她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难过的低喃:“清珏,你去哪里了,把我丢下这么久……”

宋清珏的身子一颤,宛如无限温软的熏风拂来,甜蜜的不可思议,他全身的血液隆隆地奔涌,从心底无可抑制的迸出一种狂喜,将脸深深地埋在她颈间,目光中深缠着蚕丝般的宠爱,细密发烫,来回高兴地蹭着她:“络络!”气力又一阵猛地收紧,恨不得把她直接揉碎进骨子里,从此再也不能分开,他忍不住在她肌肤上啄了啄,低眉浅笑:“是我回来晚了,我们现在就回家。”

她也不想待下去,向他甜甜一笑,露出细白的虎牙,面容间露出一种狡黠的神气,灵沛盎然:“那你抱我下去。”

宋清珏宠溺地又吻上她的眉心,紧紧地搂住她,唇边浮出明耀极点的笑:“好。”便小心地将她抱起。

车子停在大门外,他蹲下身给她穿鞋,又细致地整理着她的羽绒服,疏疏地风声,点点滴滴,她抬头望着他,他轻轻地搓着她的脸,掌心冰冷,脸色也泛着微白,长长的睫毛好似扇子,睫尖隐约剔透,半掩着极温柔的眸光。

一路上他都是安静的开车,车窗上全是朦胧的水痕,她看向他清隽俊逸的侧脸,睫毛低低覆着,嘴唇抿的紧紧的,透着难以言喻的阴戾之气,却又是极淡,就好似一切只是她的错觉,她心里渐渐生出一丝异样,越发地强烈。

山间风大,好似巨兽龇牙裂齿的低嚎,树林漆黑的如断崖,他一手搂住她,一手调试着水温,热气腾腾地冒了起来,卧室里也弥漫着白皑皑的雾,他伸手脱掉她的上衣,还有裤子,又迫不及待将自己的衣服扔在篓子里,转而将她整个人抱起,她低呼一声,吓得攀紧他的肩膀,瞪大眼睛,嗔道:“清珏!”

他嘴角高高的扬起,孩子似雀跃的笑起来,轻轻将她放进温热的水中,再在她面前坐下去,她还未会过神,他已经像极修长高大的树濑熊缠上她,将她细白的腿分开,温柔地放在自己腰上,然后将她死死抵在角落里,她惊怔的睁大眼睛,像是不知所措的小鹿,腿间细腻的熨帖来他炙烫惊人的热意,突突地跳动,她脸庞泛起绚丽的潮红,连耳根子也红透了,瞳仁纯美而晶莹,声音颤抖:“清……清珏?”

Chapter73 【索要】

他痴了一样,深深凝视着她,眸底是炙热疯狂的爱恋,犹如高热的漩涡,铺天盖地的覆涌上来,指尖轻柔地落在她的面庞,如蝶翅样柔软的触碰,好似电流直导入心间。

她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心里的柔软却好似生生地被撕裂,低头埋进她颈间,灼热的湿濡从眼底漫出来,大颗大颗地落下,只有是她温暖的,像是冬夜里唯一的火簇,照亮整个黑暗,他肩膀微微地抽动,薄唇嗫嚅:“络络……”胸腔裂开的伤口,在这一刹那溃发出痉挛般尖利的疼痛,只是求救一样将她抱得更紧。

白络络见他像受伤的小兽,浑身都在瑟瑟微抖,她心中一搐,好似被匕首狠狠剜了一刀,连忙拥住他:“清珏,你怎么了?”

他的脸贴在她颈子里,过了好久好久,才抬起头,眸中满满是她的面孔,如月色里幽亮的深潭,细碎的涟漪漾动,深处涌着暗烈噬人的漩涡,排山倒海一般,他全身都散发出骇人的癫狂气息,像是在困顿的野兽,只是失神的凝睇着她,一言不发。

她只觉得头皮被热气碾着一阵酥麻,身子渐渐发僵,窗外有沙沙的风声,他温柔地笑起来,缓慢地抵住她的额头,长长漆黑的睫毛凝着泪水,在灯光下细密如水钻,像是入了魔怔,忽然极轻的呢喃:“络络只想着我,把别人都忘记,好不好?”

他用额头蹭着她的,眼底浮出潮湿的水汽,又落下泪来,那肤色苍白的几近透明,他卑微的如同尘埃,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孩子似嚎啕的哀求:“好不好……好不好……”

白络络的呼吸一窒,心里柔软的泛上痛楚,他是这样的害怕,松软的碎发凌乱地覆在额前,眼里充满惶恐和不安,那脸颊的泪痕清楚可见,她心疼的喘不过气,他还在苦苦哀求:“络络,好不好?”她捧起他的脸颊,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水,低柔的哄:“好,我把别人统统都忘了,就想着你。”

她黝黑的瞳仁纯净分明,脸庞的弧线柔和,如皎洁漂亮的栀子花,眉眼间沁出宁静的温柔,他听到她的话,抽噎声渐渐低下去,胸腔里盈满了她香甜的气息,沿着血管清晰地往脏腑蔓延,在深处燃起焚烈焦狂的火,他像终于得到糖的孩子,狠狠蹭着她的掌心,从嗓子里溢出欣喜如狂的呻吟,沙哑叫唤:“络络!”她见他笑了,顿时松了一口气,无奈地又捶了捶他的胸口:“还不快洗澡,水都要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