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宅包
众人隐约知道她和男友分手的事,也就当做失恋女人暂的偏激想法,没有深入去讨论这个问题,多是一笑置之而已。
等一道清蒸鱼上来时,众人都停下筷子。公司的规矩,在吃这道菜前,领导们还要发言,激励为主的发言,发完言,鼓完掌然后才能动鱼,并且有鱼头鱼眼和鱼尾是不能吃的,整条鱼吃完要留整个的骨架。
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传来的规矩,反正进公司来第一次聚餐就知晓这规则了。李辉煌想着,大佬们为毛对鱼这么厚待呢?蒸也蒸了,吃也吃了,还要留个全尸凭吊一下,假仁慈。哼,假仁慈的资本家。
领导发完言了,然后轮桌敬酒。还没有轮到这桌呢,鱼也是不能动的。她看看渐渐失去热度的鱼,失去了胃口。做得真差,闻着味道就不诱人,还没有她家的小海吟做得好吃。
唔,他说他还会烤蛋糕,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应该不会说谎……她早买烤箱就好了,他做饭的手艺这么棒,烤蛋糕应该也不差。他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她,扮演着协议上签定的角色。一个月二千块,她其实挺赚的。她就这么恍着神嘿嘿笑起来,笑得旁边的秋秋一阵发毛。
一个月二千块,二千块……
她想起来,今天刚好是约定发工资的时候,她看看时间,八点零五分。吃完饭回家应该不超过九点半,她去银行取个钱。嗯,明天就是周末了,可以多睡一会儿。她不CJ地开始幻想起绮梦泡泡来,睡到日上三竿,交颈而眠,多么有爱啊。
有爱,没有情。
情是种负担,爱却是享受。
谭清就是在李辉煌笑得最猥琐的时候见到她的。
只见这个容貌一点也不出众,笑得很花痴又带着点不明其意的笑容的女人,痴呆呆地对着他傻笑。不反感的话,他就不正常人了。
“辉煌,辉煌。”秋秋看着一桌子人都盯着傻笑的李辉煌,直想把杯子砸到她脑袋上,真丢人死了。她狠下心,脚下发力,用高跟鞋的鞋跟踩了她一脚。
这下辉煌筒子反应过来了,抱脚痛呼。
老王尴尬地清清喉咙,“呃,这位是我们的李辉煌小姐,很活泼的女孩子啊哈哈。”
她狼狈不堪地站直了,端着酒杯欲语还休。这TMD该说什么呢?
“李辉煌,女孩子叫这名字还真少见,哈哈。和男人似的。”太子爷笑得极豪迈,“谭董事的名字反过来就像个女孩子似的。”
太子爷是典型的二世祖,更是典型长个子不长脑的型,这种没分寸的玩笑开多了。谭清也不以为意,淡淡笑了一下,举杯示意,目光却是冷冷的。
他讨厌花痴。
花痴中最讨厌的,就是花痴的下属。
你好,小HH
“辉煌,你被人家BS了。”秋秋背上都是冷汗,还有空和她玩笑,“看谭董事鄙薄你的眼神。你刚才笑得好猥琐好猥琐哦!”
她当然看到了,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元老的儿子咩。和太子一个德性出来的,她怕啊?大不了不干了,她现在有钱,她不仅有钱,还有小白脸。哼!
“看他那装13样。”她低声恶语道,“天有道,莫装13装13被雷劈。”
秋秋震惊地看着她,抚着胸口,“辉煌,你好黄好暴力哦。”
她呲牙裂嘴,这小样儿的,她家硬盘200G,至少150G装的是AV和GV, “莫装纯,装纯……唔!”
更黄更暴力的语言就这么被吞下肚子,永远无见天之日。
聚餐的酒店在城市中心,她住的破小区在另一个区,虽然不远,但也还是有点距离的。
李辉煌婉拒了搭秋秋男友顺风车的好意,她知道秋秋和她男朋友都住在附近,说是顺路实际上绕了一圈。如果是秋秋送她,她会接受,但是她男朋友的表情明显是困倦得有些不耐烦了,她还是别自来熟的讨人厌了。
紧紧外套,看时间还不到十点,公车是有的,搭七站就到家了。她一边跺着脚驱去冷意,一边尽量让自己缩得小点。
冬天的夜空非常冷清,连星星都少得很。只剩下闪闪发亮的几颗孤零零地眨眼。
背后不远处就是热闹的酒店,领导们坐车走,同事凑一起打车走,自己家有车的就自己开车走。
她看着一辆辆闪着尾灯的车流畅地开走,突然想买一辆车其实也不坏嘛。这么想着,突然面前停下一辆车,车窗摇下。老王的脸伸出来,“辉煌,上车。”
她失笑,刚才怎么想着车窗后会是程海吟那小子呢?
老王的车上还载着人事部和电脑部的三个同事,看来今天老王是要铁心发挥风格到底了。
李辉煌不是个爱假客气的人,当下开了后车门,挤了进去。
老王同志开的是辆小捷达,五个人是挤了点,但总比受冻等公车好。况且老王家住在她家附近,也不会给人家添什么麻烦。
车上除了老王外都是女的,况且从她上车前就开始八卦着太子爷和谭清董事。校友,世交……名校毕业,年少有为……
这和她有毛关系,她头靠着窗户,疲倦袭来,只想早早回家,洗澡睡觉……唔,搂着她的小海吟,一睡到天明。
她靠着车窗,带着淡淡的笑意合上眼。
十点零八分,准时到家楼下。
李辉煌和老王同志挥手告别后,抬头看看房间的明亮灯光,霎时心里一片柔软。
清冷的夜晚,她独自一人回家后,打开房门,不再是一室的冷清,而是有温暖的灯光和等待你回家的人。
很温馨的感觉,很遥远的记忆了。
只有妈妈不论多晚都等着她,现在多了他。
她有怔仲了一下,猛地甩头摇去莫名的欢心。他只是和她签了契约的小白脸而已,拿了她的钱为她服务的。
他等门是应该的。
她这么和自己重申着,这小子不可能是她真正的恋人,将来也绝不可能是会她的丈夫。
这太可笑了。
他打开铁门时,看到的就是她那张写满矛盾的脸。
走道灯极昏暗,而明亮的灯光从他身后透出,打在她身上,流泻一地的明黄,笼罩着一团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