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峦
耳朵轻轻的附了上去,约一分钟之后,离开。
抱着胳膊,沈画等着豌豆公主的脸变白。
如她所料想的一样。
几步之遥的人脸色正在一点点的变白,最终白得就像她背后的白塔一样,她的眼神是灰暗的,就像是即将下雨的天空。
斜阳隐去,暮色逐渐厚重,那张苍白的脸就像是死寂的山岭,灰色的眼眸里掉落下了晶莹的泪水。
那张脸的沉抑让沈画有点喘不过气来。
很近的距离里,她讲,她对着她讲:
“曾经,我和你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你在遭受不幸,知道我为什么回到曼谷吗?”
她在艰难的诉说着,一个字,一个字的,沉重如山:
“你所受到的,我也曾经经历过,正因为了解所以,我来到这里接受处罚,会做这样的决定除了让自己的心里获得安宁之外,其中也是有着那样一个希望,希望你把那些糟糕的事情忘掉,重新好好的生活。”
“沈小姐,你应该庆幸,对你做那种事情的是一个让你没有在他身上投入任何情感的陌生人。”
很缓慢的,她把她的手贴在心上。
“而我,比你的还要不幸,因为,在我最为艰难的时刻里,我最为信任的人对我做了和你同样受到的事情。”
“沈小姐,你懂什么叫做欲哭无泪吗?那个时候,起码,你还有你妈妈在身边!你可以哭给你的妈妈听,而我那时,我们妈妈刚刚离开我一个礼拜!我的手里还残留着我妈妈的尸体温度!”
夜幕降临时,沈画依然站在原地,那个女人已经走了,擦着她的身体离开的,那个女人分走了她身体三分之二的悲伤。
不,也许,那个女人把她的所有悲伤都分走了。
所以,此时此刻,沈画的心里空空的。
那个女人脸上的悲伤让她觉得害怕。
风从她的脸上刮过,沈画打了一个冷战,之后,她颤抖着手捂紧自己的衣服,匆匆忙忙的离开,坐着计程车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妈妈身边,把脸搁在妈妈的肩膀上。
沈画做完了那件事情之后开始害怕,她知道要是姜戈知道了这件事情,会对她不留情面的。
把脸紧紧的埋在妈妈的怀里,此时此刻,沈画耳边响起了那天苏妩说的话。
“因为你的妈妈,我爸爸离开了我,你拥有了你的妈妈,我失去了我的爸爸。”
沈画嚎啕大哭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些什么。
等哭完了,妈妈拍着她的背问,阿画,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她如是回答着自己的妈妈。
是的,没事,没事,她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苏妩而已。
沈画不想苏妩和姜戈在一起,然后,上帝给了她一个选择,于是,她毫不犹豫的牢牢抓住那个机会。
她需要一些人的不幸来弥补自己内心的创伤,就这样而已。
次日,沈画知道,谢姜戈没有接到苏妩。
苏妩先于谢姜戈来到之前离开,几天后,谢姜戈追到了东京,再几天后,苏妩的小姨去世,据说,她是死在樱花盛开的时节。
在那场葬礼上,谢姜戈被苏妩拒绝在葬礼之外。
葬礼过后,苏妩失踪。
在知道这个消息时,沈画正在坐在草地上给自己的妈妈念诗,泰戈尔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注定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一个深潜海底。
☆、86
初夏,很多的葡萄酒收藏爱好者会沿着苏黎世繁华市郊中央的利玛特河穿过,来到了阿尔卑斯山脚下,这个时节正是阿尔卑斯山雪融的时节,阿尔卑斯山脚下一片绿意盎然,葡萄酒商人们会坐着缆车从经过无处不在的绿色地带,再经过小段的的步行来到了格林德瓦小镇。
格林德瓦位于阿尔卑斯山脉的凹段地带,夏季特别的短暂,一些人会利用这短暂的夏季在山坳中种植葡萄,由于气候原因从格林德瓦出产的葡萄极少,每年酿制的葡萄酒数量也少得可怜,但格林德瓦的葡萄酒却是一些葡萄酒收藏者们的挚爱,他们不远千里,在格林德瓦小镇的人们种植的葡萄葡萄叶子爬上葡萄架的时候就前来下单。
初夏,正是格林瓦德镇的葡萄成长时期,空荡荡的葡萄架上开始爬满的大片的翠绿,约4000人口格林德瓦小镇也会因为这些葡萄酒收藏爱好者的到来变得热闹。
久而久之,格林德瓦的人们把五月的第一个周末变成了属于他们的葡萄酒,在这一天里他们会用他们的方式庆祝着五月的第一个周末的到来。
二零一三年,五月的第一个周末如期到来。
初升的日光从阿尔卑斯山脉升起,经过了短暂时间的折射,来到了格林德瓦镇居民们的屋顶。
近万人的人围在小镇唯一的教堂外,等待着日光落在那个牧师指定代表着幸运的仪器里,这个仪器在经过初升的日光洗礼之后会由一对新婚夫妻带到酿酒厂去,格林德瓦镇的人们一直延续着这样的传统,他们坚信把代表着幸运的仪器在得到阳光的祝福后,能让来年的葡萄酒成为佳酿。
在人们的欢呼下,穿过阿尔卑斯山的阳光亲吻了每一个的脸庞之后,停在了代表着幸运的仪器上。
在一边等候着的新婚夫妻在牧师的引导下一左一右站在了仪器两边,他们小心翼翼的捧起仪器,那是水晶制作的圆盘,日光在圆盘上面跳跃着,五彩缤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