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峦
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小球哇哇的哭着抱住苏妩的腿,大声嚎哭,我不要妈妈走。
那是小球第一次把苏妩称为“妈妈”她更多的时候叫她坏脾气小姐,偶尔叫“阿姨”偶尔叫“酒鬼”。
孩子的突然改变称谓让苏妩不知所措,她把目光投向梅宥谦,梅宥谦手一伸,就把她和小球揽在怀里。
“爸爸,哥哥,苏妩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的事情自然我会处理。”短短的一句话让梅宥谦说得掷地有声。
在漫天的谩骂以及讨伐声中,梅宥谦出示一张医院怀孕鉴定单,他在泰国最大的报刊登声明,谴责媒体的过度报道让自己失去刚刚满一个月的孩子,让年轻的母亲还没有从得到孩子的喜悦中醒来就骤然失去自己的孩子。
梅宥谦的这则声明让多家媒体公开道歉。
这场关于“包养未成年少年”的风波逐渐平息,就只有个别的媒体依然在孜孜不倦的声讨着,呼吁泰国政府在保护未成年法上增加若干条约,但随着八月下旬另外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发生,关于那场“包养未成年少年”的风波彻底让人们遗忘。
因为,住在曼谷的那个美丽男孩的故事更能吸引眼球,更富有传奇色彩,八月下旬,所有人都在谈论着那位住在贫民窟里的那个叫做谢姜戈的幸运儿。
传奇故事如是:随着美国和新加坡政府的一份机密文件解密,拥有新加坡和美国双重国际的华裔神秘富豪的巨额财产解冻,在美新政府的要求下,银行成立专门小组,所有人都在寻找这份巨额财产的继承人,几经寻找之后他们在曼谷的贫民窟找到那位继承人,那是一位刚刚满二十岁的男孩,男孩容颜绝美。
嗅到新闻价值的国际媒体们开始大篇幅的渲染这场足以比美传奇电影的事件,当事人的长相更是起到推动作用,他们用“最年轻的亿万富翁”来称呼他,短短的几天里仿佛所有人都知道那位叫谢姜戈的最年轻亿万富翁。
等到谢姜戈的这股旋风刮到泰国,泰国媒体这才如梦方醒,瞬间,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开始了车轮式,地毯式的报道轰炸。
短短的几天,谢姜戈住地方竟然成为了热门景点,谢姜戈的学校老师,同学们,邻居乃至市场小贩一一成为了媒体们的采访对象。
和持续走高的新闻热度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谢姜戈的冷淡,他没有接受任一家媒体采访,谢姜戈越是的低调人们越是的好奇,好奇心让所有和谢姜戈沾上边的事物大热,,只要有刊登谢姜戈的报道当天就准能脱销,而网上只有有谢姜戈的任何讯息都能得到最高的点击率。
这些现象促使“谢姜戈离开他住的地方”“谢姜戈出国去了”“谢姜戈在某某国家买了豪宅”“谢姜戈又买下某个小岛了”等等等这样的新闻层出无穷。
这个八月,因为谢姜戈的事件媒体把这个八月冠名为奇迹诞生的八月,而同月月初那件“包养未成年少年”事件已然无人提及。
关于谢姜戈飞事情苏妩不想知道是不可能的,她的朋友们一天到晚的打电话问她,那年她带到生日会的那个姜戈是不是现在的这个谢姜戈,苏妩对着电话一遍遍的回答,噢,不,那个时候她带到生日会的只是一名她连名字也记不住的临时演员,当时,她是和他们闹着玩来着。
九月,对于苏妩来说是平静的,她住在清迈,如她对梅宥谦承诺的那样全心全意的对小球好,她甚至不再排斥小球“妈妈”“妈妈”的叫她。
十月,苏妩带着小球到海洋公园玩,小姑娘无比兴奋的拿着一份报纸跑到她的面前,指着报纸上彩色的头像:妈妈,这个哥哥真漂亮,漂亮得就像外星人似的。
外星人哪里漂亮了?苏妩低头,就看到谢姜戈的脸,这是最近媒体唯一捕捉到谢姜戈的近照,据说当时谢姜戈就在新加坡,他得到新加坡总理的接见,相片的背景是总理府,在那座代表薛权势的建筑的衬托下,照片上的谢姜戈整个精致的脸庞无死角的全方位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苏妩把报纸整整齐齐的叠上交还给了小球。
她发现她的脑子里怎么也想不起谢姜戈的样子,依稀里,住在水上的木屋有着清澈眼神的男孩仿佛的短短的时间里已然面目模糊。
(下)
十月末,深夜,醉醺醺的梅宥谦半跪在苏妩的面前,叫着她“姐姐”絮絮叨叨的说一些他们小时候的事情,他说的那些事情断断续续的,有些连接不上,显然,那些事情也许是时间过得太久了梅宥谦自己也记不住,这个男人为此自责不已。
这个晚上,苏妩知道了梅宥谦的故事,梅宥谦故事和她的故事有点像,只不过她的那个故事是自自欺人的,而梅宥谦的故事是真实的。
那是一场由于车祸引起的意外,姐姐推开弟弟自己葬身于车轮的故事,至此,存活下来的弟弟背上了沉重的心里枷锁。
男人为他的记不住一些事情懊恼不已,懊恼得痛哭不已,他把他的鼻涕往着她的身上擦,苏妩心里叹着气,最终把手落在他的头顶上,说。
“梅宥谦,看清楚了,我不是你姐姐。”
好不容易,梅宥谦把她看清楚了。
迟疑了片刻,苏妩揉了揉梅宥谦的头发,轻声的说着:“梅宥谦,你不需要难过,遗忘是大自然的定律之一,梅宥谦,我也已经不难过了。”
梅宥谦看了她片刻,问,你也和我一样吗?
“是的,我也曾经和你一样。”
“那,你现在已经不因为自己记不住难过了?”
“是的,我也已经不为自己记不住而难过了,梅宥谦,这世界上的人都那样。”
这一晚,梅宥谦又说她是拿着魔棒的小仙女,他说和她一点点的相处就觉得她一点点的可爱起来。
这一晚之后,梅宥谦不再带着香水味回家,而他在家里呆的时间也变得多了起来。
岁末,苏妩和梅宥谦带着小球回曼谷,在曼谷机场上,苏妩遇到谢姜戈,他们站在机场电梯上,她往下,谢姜戈往上。
依然,苏妩第一眼就看到谢姜戈。
苏妩当然会第一眼就看到谢姜戈,因为谢姜戈不让人第一眼看到都难,远远的,一身深色的衣服,数十位保镖前呼后拥,这样的状况不被注意都难。
一边的电梯在往上,一边的电梯在往下,两边的电梯各自站着不少人,一切宛如电影镜头,谢姜戈的目光就只注视着前方,苏妩目光也从谢姜戈的身上别开。
一上一下的电梯逐渐在拉近,在她和谢姜戈即将擦肩的时刻,苏妩的脸下意识的躲进梅宥谦的怀里,梅宥谦的手很自然的揽着她的肩。
往下的电梯在往下,往上的电梯在往上,仿佛就那么一眨眼的功能,错开。
等到下了电梯,苏妩的脸从梅宥谦的怀里解脱出来,发现小球小朋友捂着嘴偷笑,而梅宥谦也在微笑,苏妩不自然的揉了揉自己的脸。
走了几步,苏妩回过头,谢姜戈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新年过后,苏妩就一直住在清迈,她很少回曼谷,渐渐的,她开始和以前的朋友疏远,新年过后,有消息说谢姜戈离开泰国移居海外,这个消息很快被泰国移民局证实,然后人们开始惆怅,哪个漂亮的男孩走了,湄公河的河水并没有留住他的脚步。
渐渐的,随着谢姜戈离开曼谷哪个被大家称之为诞生奇迹的八月在大家的记忆中逐渐远去。
一切就像那句,遗忘是大自然的定律之一。
苏妩的二十岁四岁生日是在清迈度过的,梅宥谦给她举办了一个温馨的生日会,十二点的钟声响起苏颖给苏妩打来电话,和她说生日快乐。
电话彼端苏颖的声音是轻松的,是近来最为轻松的一次,苏妩听着心里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由于近来动荡的泰国局让苏氏在面临着转型时遇到很大的障碍,所幸,十几天前,一直盘踞在曼谷街头的黄衫君突然鸣鼓收兵,泰国和他信政府一向政见不合的反对党也不再对他信政府咄咄逼人,这样的转变对于亲他信政府的企业无疑是利好的消息,而苏氏就是亲他信政府的企业之一。
接下来的几个月来泰国局势都处于一片风平浪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