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心侬
赵弘彦气急反笑,“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赵弘谨说:“过奖。”
赵弘彦吸了一口气,他比赵弘谨年长,如果在赵弘谨面前生气,就是落了下乘,他调整情绪,威胁道:“他们为赵氏辛劳了半辈子,你现在让他们退休,他们不会服气,你就等着他们联名辞退你吧。”
“又是联名?你只会这一招?”赵弘谨翘起二郎腿,左右摇晃椅子,并不把赵弘彦的威胁放在心上。
赵弘彦看赵弘谨闲适的模样,气得一肚子火气,马上就要爆炸。他极其不爽,但又拿赵弘谨没有办法,只得板着一张脸,和赵弘谨对峙。
赵弘谨心情很好,这些天的辛苦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只要赵弘彦发愁愤怒,他就有一种满足感。
赵弘谨不咸不淡地瞄了赵弘彦一眼,说:“你知道吗?我每次看你频繁上新闻,在媒体面前厚着脸皮大放厥词,就跟看别人的朋友圈一样,越是缺什么,越爱显摆什么。”
赵弘彦的怒气又被挑起来,他指着赵弘谨,怒不可遏:“闭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赵弘谨站起来,扶着桌沿,倾身过去,迎上赵弘彦发红的眸子,“三哥,你可真不上道,你越是挑衅我,那么你的人走得更快,走得更多。所以,识时务一点儿。”
方寅站在门口的位置,盯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他已经做好了随时冲上去分开他们的准备。
突然,空中响起一声低笑,又沉又闷。
方寅看赵弘谨的嘴唇没动,那这笑声肯定是背对着他的赵弘彦发出来的,他现在笑什么?方寅不解。
赵弘彦环顾这间办公室,忽然说:“我十二岁的时候领着阿璟在这间办公室玩积木,那个时候你在干什么呢?在家陪着你要死的妈对吗?”
赵弘谨脸上的表情没变,但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
“你看。”赵弘彦的手指转了个方向,他指着一面墙,墙上有一副很丑的涂鸦,是几只螃蟹和恐龙,“这是我领着阿璟画的,没想到爸爸那么喜欢,竟然挂了这么多年。”
赵弘谨冷笑一声,瞳孔骤然放大,表情有点凶狠阴毒,赵弘彦觉得自己找到了敌人的弱点,所以乘胜追击,“爸那个时候有多么不想回家你知道吗?他不想看到你妈,他说你妈瘦得跟鬼一样,而你们兄妹三个看到他,只会谴责他,所以赵晏柔去英国读书,而你去加拿大,因为爸爸不想看到你们。”
赵弘谨呵了一声,吐出两个字:“小人。只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恶心我。
赵弘彦前面那些话他可能会信,但关于他们去国外读书这事他就不信,赵晏柔去英国读书是为了学习油画,而他去加拿大是因为无法面对哥哥的去世。
赵弘谨重新坐回皮椅上,看向赵弘彦的神情更是不屑一顾。
“我以前还顾念兄弟之情,对你还算客气,留了面子,但既然你要撕破脸,那我奉陪到底!”赵弘彦又说。
赵弘彦这话说得‘豪气’,但在赵弘谨眼中他就只是一只可怜的跳梁小丑,赵弘谨冷冷道:“你可以试试。”
赵弘彦转身,方寅替他打开门,赵弘彦忽然回头:“你哥当年无法阻止我进赵氏,那么现在你同样无法阻止我再进一步。”
赵弘彦这话差不多就明着说他盯上赵弘谨的位置了。
赵弘谨盯着赵弘彦的背影,只觉得恶心,看来,他得让陆青风抓紧了,他真是不想看到赵弘彦这副嘴脸,倒胃口,令人作呕。
赵弘彦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倒在沙发靠背上,手压住太阳穴,轻轻揉着。郭通端了一杯茶进来,放在茶几上,说:“赵副总,喝喝茶,润润嗓子。”
赵弘彦睁眼问:“他们都走了?”
“是。”郭通说:“赵副总已经尽力了,他们都知道你为保住他们受了气,他们不会埋怨你了。”
赵弘彦这才放心下来,这场戏没白演,郭通又说:“工程部的蒋主管不再开除名单内,这个赵副总放心。”
赵弘彦点头。公司里他的人很多,赵弘谨只找到理由开除了一部分,像蒋主管这样正值壮年,平日并无过错的,赵弘谨暂时未动。
关于裁掉部分高层的后续是:公司内确实出现了很多不满的声音,那些被离职的高层不干事,但依然每天到公司来占着位置,这让赵弘谨非常不满。
阮秘书在这个节骨眼上主动提出辞职。
他请了高层们聚在一处,讲了一番话,先是威胁他们别忘了公司的创始人是赵弘谨的外公,先有建新,再有赵氏,赵弘谨才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让他们别为了饭碗掉了脑袋;后又表示自己年纪大了,得把位置留给有能力又有干劲的年轻人。
阮秘书的话翻译过来就是: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都得滚蛋!
他做了表率,那些高层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收拾东西,着手准备离开的事。
裴歆已经刻意地去忽视公司里有关赵弘谨的事,但身边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让她很烦躁。
她去了十二楼的露台,露台上正有一个清洁工在擦栏杆。
裴歆走过去,露台上有风,吹着很冷,马路上嗡嗡的汽车声也很吵。
“诶,小姑娘,你不冷,穿这么少就出来了?”清洁工是个约五十岁的阿姨,长得矮胖,但面容很和善。
裴歆紧了紧衣领,说:“是有点冷,出来忘记穿羽绒服了。”
她现在穿的是一件褐色毛衣,下身是宽大的阔腿裤,哪个地方都能进风。
阿姨提醒:“那你赶紧回去吧,这里风太大。”
裴歆说:“我一会儿就进去。”
阿姨抱怨说:“这个露台几乎不会有人来,就是脏点又怎么样?还让我天天都来擦,活多了,工资也不见涨。”
这里敞开着的,擦了过一会儿就有灰尘,所以裴歆赞同,说:“就是,靠近马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阿姨越说越起劲:“而且咱们公司还是搞房地产的,自己公司的露台防水都没做好,你看那个角落都渗水了。”
裴歆瞅了瞅,在角落确实积了一大摊水,应该是下雨天遗留下的。
阿姨擦拭完所有栏杆,就赶紧提着水桶走进了大楼里。
裴歆双手搭在栏杆上,拿出手机又开始选歌。
冬天真的很冷,马路上的车辆机械地行进,落叶萧萧,有种肃杀之情。
忽然,她从手机屏幕上看到了一张模糊的人脸,裴歆吓得一抖,急忙回头,差点就挥手出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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