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岑
甘棠已经将细白的手掌在他面前一扬:“就怪你,都破了,要是留疤了怎么办?”
见她细嫩的手心里,占据大半手掌的伤痕,任于归原本的话再也讲不出,皱眉:“先去屋里上药。”
说着犹豫看她:“还能站起来吗?”
甘棠点点头,她就是屁股摔得有点疼,脚倒是没事,听到要上药,娇娇气气的同任于归讲:“我要去疤药。”
要带她去冲洗伤口,涂消炎药的任于归:......
手掌留疤这件事,已经成功超越对任于归的惧怕,满满占据甘棠心神,令她愁眉不展:“也不知道你们家的去疤药管不管用,要不还是快送我回家吧,快走快走。”
任于归见她这样跳脱,干脆不再多言,直接捉住她手腕,朝大宅走去。
“喂。”甘棠被他强制带往和宴会厅相互独立的大宅,十分不满,张口就要反对。
任于归侧头,警告的看了她一眼。
甘棠秒怂,不再多言,老实跟着他走。
他好凶啊。
本少女被胁迫了,嘤嘤嘤。
甘棠没注意到的是,原本要小跑才能跟上的步伐,此刻频率已经和她相同。
任家大宅里只留了两名帮佣,其他人都在宴会厅。
见少爷此时进来,还带了个面生的小姑娘,心中好奇,却不敢多问,只低头同他打招呼:“少爷晚上好。”
“取纱布过来。”任于归不由分说,强势的将甘棠安置在沙发上,“坐好。”
自己则转身走向厨房,拿盐水。
“小姐,给您。”佣人动作很快将纱布送来。
任于归还没来。
甘棠闲的无聊,想到任于归一晚上都不怎么好的脸色。
想了想,抽出一张已经剪的方方正正的纱布。
任于归过来时,见甘棠正老实坐着,表情不易察觉的放松些许。
走到她身前:“伸手。”
甘棠十分有眼色,能屈能伸,乖顺将擦破一大块皮的手伸出。
任于归看到占据整个手掌二分之一的血渍,眉心皱了皱。
用纱布侵染了温热的盐水,蘸去上面细小的沙砾与灰尘。
甘棠手心被盐水刺疼,忍不住缩缩手心。
“疼?”
“嗯,你轻点嘛。”甘棠自小就娇气的怕疼,这会儿要是在甘家,肯定闹着把手收回来,不让碰了。
可遇到面前这个惹不起的冷面神,实在没那个胆子,只能忍疼交代。
“破了当然会疼,我弄快点,你忍一忍。”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还忍一忍。
疼是那么好忍的吗?
你不知道下手轻点吗?
简直心狠手辣。
甘棠坐在沙发上,怒瞪蹲在自己身前,整个后脑勺都暴露子在自己视线下的任于归。
倘若目光能化作激光射线,任于归这个狗男人,此刻必定已经秃了。
那人正是一向出入高调,今晨还拿着任家晚宴请帖处处炫耀的转校生黎菲菲。
这里许多人的家中要么和甘家是世交,要么是还不够级别和甘家相交,因此即便众人心中有相同的嘀咕,却没人出声应和她。
施心月见无人响应,心中暗叹一声都是孬种。自庄孝孝被带走后,她心里就十分憋闷,此刻这种情绪燃烧到顶点,激使她再度出声:“甘小姐,也要恭喜你了,自此多出一位姐妹。不过你们姐妹俩可真是有缘,听说刚好还在同班念书。哎呀,该不会是甘先生早早做好打算,要让你们增进感情呢——”
椅子划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是甘棠倏地起身。
她无甚表情的看向施心月,明明没说话,表情也不显愤怒,目光却如有实质,刺的施心月周身一凉,再说不出其他话来。
随后她又看向黎菲菲所在的方向。
甘棠,气势不能输。她高抬起下巴,不断在心中默念。
即便紧握的手心有些颤抖,心里充满了不安,面上却依旧将高傲的姿态摆的很足。
天知道她有多想高声反驳那个波浪卷,想斩钉截铁的告知这里所有人,电视上说的都是假的,她爸爸和那对母女才没有关系呢。她一点也不想像这样沉默不言,被逼只能做出不屑一顾的姿态,来维持最后的颜面。
更让她惶恐不安的是,连她都没法在第一时间辨认事情的真假。想到这事可能是真的,甘棠心中的小人已经在嚎啕大哭了。
“棠棠,这可能是——”误会......
阚梦之安慰的话还没讲完,身边人已经在众目睽睽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