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岑
甘棠对他的了解不错,他确实不是一位会彻底坦诚心绪的人。
关于那些隐秘的心潮波动,他仍未诉诸于口。
早在唐琳向他允诺赌牌一事之前,他就已经决定要娶她。
那时的他,明知母亲是在激将,却依旧主动踏进去,只因下意识觉得,不能放她和其他人去联姻。
在他尚不能分辨自己对她的感觉时,便已凭着敏锐的嗅觉,成功把这朵带刺的小蔷薇圈进了自己的花园。
现在眼看着小花苞即将盛放,却要将她放走?
自然是想都不要想。
亲五十七口
手术室门打开。
甘棠再顾不得这个收了钱还想得寸进尺的人, 立即朝医生跑去。
甘仲文也快步走了过来:“医生,我太太情况怎样?”
“手术一切顺利。”史密斯医生一站十多个钟头,此时也是疲态尽显。
甘仲文感激道:“谢谢您, 医生。”
史密斯医生摇摇头,脸上是老学究特有的实事求是, 看向任于归,正要讲话,却被打断。
任于归道:“请问我岳母还有多久能够清醒?”
甘棠见医生明明有话要讲却被他打断, 看他一眼, 没做声, 期盼的望向医生。
“她还在昏迷, 十二个小时内应该会醒来,到时我们再做全面检查。”
话音刚落, 唐琳便被推出来, 直接进入隔离室。
史密斯医生到是周到, 不像一般大牌专家,术后一切交由助理负责, 而是事无巨细的同他们讲起术后事项。
“对了, 今天你们只能进去一人到病房。”临走前他特意交代。
无菌环境要求严格, 能放入一人, 已是网开一面。
甘棠看着甘仲文眼底的黑青:“爸爸, 你去休息一下吧,这边有我。”
他却摇摇头:“我想陪在你妈妈身边。”
这种时候即便自己再想陪伴,也懂事的知晓甘仲文的心焦。
所以她点点头:“那我明早过来, 到时候你得回去休息。”
甘仲文随意点点头,便随护士去消毒换衣。
任于归提起甘棠此前随意丢在座位上的包:“走了。”
甘棠见他神色平平,仿佛此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不想在医院里闹的太难看,不发一语,率先起步离开。
任于归不言不语的跟在她身后。
等到了医院大楼外,甘棠不再估计,朝他伸手:“包给我,我去酒店。”
她心态没有那么好,即便要演戏,也不是今晚。
她需要空间,自己消化这接二连三的冲击。
任于归皱眉:“这么晚,你想去哪?”
甘棠直接伸手拽回自己的包:“我去哪就不劳任生费心了。”
背上包,她朝他一笑:“想来刚拿下赌牌,任生一定有许多事要处理,我这个挂名太太就不耽误你工作了。”
说罢便头也不转的要离开。
任于归伸手拉住她,一手紧紧攥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摁摁眉心:“跟我回去。”
甘棠自然不理他,用力甩手,企图挣脱。
任于归声音沉凉:“甘霖还在许家。”
甘棠闻言止住动作,不可置信这人现在还威胁起她来了:“卑鄙。”
任于归甚少被人忤逆,今日再三忍受她“恶言恶语”,此刻脸色阴沉:“高尚可不能令你享受现在的一切。”
他这般讲着,凉薄的视线还自上而下扫过她一身行头。
仿佛在讲,她漂亮的高定裙衫,闪耀的限量红底鞋,粉钻与蓝宝镶嵌的情人桥,集齐所有颜色型号的稀有皮名包,都得易于谁。
“你混蛋。”甘棠被他拉扯着塞进副驾,气到脸蛋胀红。
即便今天所知的一切已经跌破下限,她也实在想不到,堂堂信德话事人,港地首富任于归,有一天竟会和太太斤斤计较起她的一身行头花费多少。
“砰”的一声,车门被重重甩上。
任于归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的这般失态。
她冷笑一下,低头从包里翻出他的副卡,扔向他:“任生生财有道,连太太的置衫零用都要拿出来算一番。为了给你的财富多添点零头,明日我就开张支票,算算清楚全都还你。”
任于归情绪失控不过一瞬,现在已然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