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岑
昨日他在阳台外,清清楚楚目睹了走廊中的一切,当时见任于归被揍,一边为手术中的妻子担忧,一边心头暗爽。
臭小子,让你连岳父都隐瞒,活该被我们棠棠揍。
今日唐琳醒来后,他见她精神不佳,还拿这事当笑话讲给她听,用转移她对疼痛的注意力。
唐琳横他一眼:“你以为昨日你是凑巧看到的?是于归故意在那时半真半假坦白,让你看到的。”
“你女儿不开窍,又扣在他手里,不顺着他的意思帮忙点醒她,吃亏的还不是你女儿。”
亲五十八口
甘棠晕晕乎乎走到任于归身侧。
“去哪?”任于归一派由她支使的模样。
甘棠看他一眼, 立即缩回目光,想到刚刚在病房里发生的对话,一颗心怦怦跳,周遭空气变得稀薄,薄红在她皎洁的面庞上点点渐染开来。
她一向是有话直讲的性格,可此刻却完全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
昨晚还信誓旦旦同他讲要离婚, 这会儿却恍然大悟了自己对他的心意。
打脸来的太快,她自己都还有些不适应。
恰巧此时, 任于归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我去接下电话,你等等。”
见她点了头, 他才走向外间阳台。
他离开不久,史密斯医生就带着一群助手来查房了。
“史密斯医生, 您好。”事关唐琳健康,她再也顾不得纠缠那些小情小爱,连忙迎上。
“任太太?”史密斯医生不确定道。
甘棠连忙点头:“昨日我母亲的手术还要多谢您。请问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声, 我母亲现在情况怎么样吗?”
他点点头:“甘太太醒来后, 我们已经为她做过一次检查。她的手术很成功,她很坚强,各项体征都在恢复,情况良好的话, 下周便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谢谢您, 谢谢您。”甘棠一叠声道谢,“劳烦您多费心了。”
史密斯医生却摆摆手道:“是我应该谢谢任先生对实验室的捐款。”
他在医学院有自己的实验室和团队,医学项目研究向来耗费巨大, 任于归此前有为他捐增一大笔不设定任何限制的资金。
因此唐琳状况不错,他亦是轻松许多。
“任太太,我还得进去做检查,请您转达任先生,我们实验室十分感谢他的慷慨捐赠。”说罢他便带着一群助手离去。
余留甘棠久久不能回神。
她在得知这位史密斯医生是妈妈的主刀后,立即查了他的情况。
作为当今神经外科的领军人物,他手中的病人早已排期到一年后。
能在唐琳病发时立即为她做手术自然难请动。
她一直以为靠的是许家在医疗界的地位,才能劳动这位大拿,从未想过任于归在背后还付出过这么多。
再想想史密斯医生昨日从手术室出来后,在众人面前想要说什么,却被任于归打断,最终没有说出口的话。
甘棠透过玻璃门,看向正在通电话的任于归。
他背对自己,挺拔的身姿,仿若参天大树,能将四周一切牢牢护住,显得十分可靠。
她不再躲闪,一步步,越来越快的朝那扇门走去。
直到推开门,听到动静的任于归转身,用疑问的目光看向她。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多么不礼貌的事情。
无声的朝他做了个“抱歉”的口型,甘棠就要离开。
任于归却摆摆手,他长手长脚,不过两步就来到她身前。
拾起她一只手,像她刚刚那样,也对她做了个无声的口型“等等”。
接着便牵着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被听去:“我会在这边再呆段时间……剪彩仪式吗?找风水师重新算个时间往后推,这段时间照旧试营业,先开五十张赌-桌试运营。对,不再限定时间,改成24小时开放……”
甘棠垂头看向自己被他密不透风包裹在掌心的手,耳边是他条理清晰对工作的布置,丝毫没有对自己防备的意思。
这实在太不任于归了。
他向来看重工作的保密性,这些日子,即便自己放课后同他共用一间办公室,可信德的各种项目计划,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他此刻却没有任何避讳的在自己身边远程操控信娱濠江开业诸项事宜。
甘棠虽然只听他讲了几句,却已明白,因为要陪她留在这边,他推迟了赌-场剪彩开业。
今日初二,此时正直农历新年,也是濠江博-彩业的旺季。兼之初五历来是迎财神的大日子,定在那天开业,再好不过。
因为唐家的缘故,她知道,推迟一日,便是巨大损失。
兼之有刚刚史密斯医生所言,她心底又甜又暖,暗自欢喜的同时,心想一会儿在和他道谢后,还要劝他按照原定方案准时开业。
她一个人在这里完全没问题的。
一月的伦敦,正直隆冬。不同于港地的四季温暖,这里阴冷湿寒。
这个小阳台大概是为喜爱抽烟的男士所备,因此是开放式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