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岑
“澳洲分部的会议已经进行到第二项议程, 潮建的合同已经送到, 法务部正在审核......”
不过短短从大厅走到电梯的距离, 任于归已经一心二用, 边听今日工作汇报,边签下两份文件。
整个信德,都随着任于归的到来, 进入了一级警戒状态,他的所经之处,所有人都埋首工作,针落可闻。
专属电梯中,只剩下任于归和他的首席助理于森两人。
“有事?”
“唐琳女士一早过来,正在会客室等候。”于森余光小心打量老板喜怒,却连一分端倪都看不出,只得老实坦白,“入资南湾区的事情不顺利。”侧面解释,唐琳未经预约就能进入的原因。
任于归听闻投资计划受阻,并未有波动,只是如同一台精密仪器般,理智又迅速的分析:“甘家封闭,又一向爱吃独食,引入外部资金的意愿不强烈,谈判不顺利在意料之中。不过这个项目周期太长,资金流太大,甘家吃不下,接着跟进。”
“可还有唐家和秦家。”于森不解。
甘家有今天,自然存在许多姻亲,相互间同气连枝。甘伯承、甘仲文两兄弟的岳家,秦家和唐家,也都是枝繁叶茂的大家族,同甘家之间,更是利益交错,南湾如果真需要引入外部资金,他们是首选。
任于归听罢,难得分神,不其然想起那个甘家的小姑娘。也不知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书也不念了,边哭边气呼呼朝山下走,还有她临走时,傻傻唤自己司机的模样。
电梯叮的一声响起。
任于归目不斜视,将签好字的文件,递给身侧的于森,更改原本的方向,朝会客室走去:“十分钟后进来。”
于森迅速将文件分发给秘书室。
“于特助。”秘书室的文安安指指会客厅,询问老板反应,“过关了吗?”
于森眼神锐利,“以后不要自作主张。”
今日任于归晚到,他在负责视频会议,文安安擅自将未经预约的唐琳领到会客室。
他也是刚刚下楼的时候才得知,整个秘书室都由他在负责,这时讲明,以任于归的性格,治罪文安安的同时,他也跑不了一个御下不严,渎职失察的罪名,因此才干脆担下。
“我也是......”文安安生了张娃娃脸,此时嘟着嘴,颇为可爱伶俐。
“去做事,这个月扣绩效。”于森承得任于归真传,心肠冷硬,丝毫不为所动,“再有下次,直接去财务那边领遣散费。”
随后看看腕表,时间已到,跨步上前,敲开门进去:“任总,会议开始了。”
“任先生,请您再考虑一下。”见他要离开,唐琳做最后努力。
任于归起身,伸出手:“甘太,日后有机会,希望能合作。”
说罢迅速抽回手,转身离开。
从老板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于森只能从言语小心揣测,唐琳女士此行恐怕是要失望了。
——
任家司机简直没礼貌。
车一溜烟消失,甘棠都没反应过来。
心中批判的同时,却没空多做计较。
她有正事要做。
整整裙衫,昂首阔步走进鸿基。
甘棠自小在鸿基大楼里玩捉迷藏,对里面的每一寸砖块都熟门熟路。
“大小姐好。”
“大小姐好,找甘董吗?”
......
鸿基前台原本正小声讨论着老板的大八卦,此时见甘棠进来,迅速收敛,起身同她亲切打招呼。
“我爸爸呢?”
“董事长在办公室。”
甘棠一路畅通无阻的杀进甘仲文办公室。
“囡囡?”甘仲文早间忙碌,根本不知晓外面闹出了什么风波。
“爸——”甘棠见到自小疼爱自己的爸爸,实在很难相信,他会是新闻里所讲的人。
“怎么了?”甘仲文见女儿双眼迅速蓄起的泪水,立刻慌神,连忙走近她身边,心疼擦拭她的泪珠,“是在学校受委屈了?囡囡乖,不哭了,告诉爸爸谁欺负你了,爸爸帮你出气。”
还有谁欺负我,当然是你啊。
甘棠听到他疼爱的话语,眼泪更加汹涌,原本想象中充满气势的责问,此时只剩下抽噎:“爸爸,黎菲菲是不是你女儿?”
甘仲文原本帮她拭泪的动作突然顿住,整个人都僵硬许多。
见他这种表现,甘棠的心瞬间凉了大半。
“她真是你在外面的野种?”震惊与愤怒交加之下,甘棠口不择言。
“甘棠,注意你的修养!”原本面露难色的甘仲文,在听到女儿粗鲁的话后,立刻冷下脸,难得在女儿面前严厉,指责她,“这不是你该讲的话,十几年的书都念去哪里了?”
眼泪依然在流,甘棠却拧眉冷笑一声:“呵,我讲的不对?我不过是将你做的事描述出来而已,你就是背叛我妈妈,背叛婚姻,在外面和一个不要脸的阿三生下了一个野种。我的书念到哪里去了?我还没问你的礼义廉耻都放到哪里去了,竟然学人养二房!黎菲菲和我差不多大啊,爸爸,你一点都不羞愧吗?你简直让我恶心。”
甘家掌珠带着哭腔,沙哑着嗓子指责,一声高过一声,是从未有过的歇斯底里。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