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章岑
甘盛鸿因为甘家的事理屈,能大声训斥儿子、孙女,对上这个大儿媳,却失了底气。
狠狠瞪了罪魁祸首甘伯承一眼:“还不快滚过来跟上。”
等到他们父子三人离去,甘棠立即像往日对秦瑜撒娇时那样,抱住她:“大伯母,你别难过,我帮你一起骂大伯。”
秦瑜勉力对她露出一个笑,揉揉她脑袋:“好,谢谢棠棠。”
唐琳见她神色好了许多,倒了杯茶递给她:“大嫂,你准备怎么办?”
秦瑜接过,敛了嘴角的笑意,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态度却十分坚定:“我要和甘伯承离婚。”
闻言,不止唐琳,连甘棠都一脸震惊。
本港豪门众多,这样的花边逸闻笔笔皆是。
更有甚者,许多人大张旗鼓养着二房三房,几房争奇斗艳,宫心争斗,时常见诸报端,为坊间津津乐道。
离婚是很少有的选项。
相较于感情这样易变的东西,各位表面光鲜亮丽的豪门夫妇背后,更多的是更加牢固的利益纠葛。
相较于离婚,各玩各的,互不干涉,是更优选,也是历来被众人所践行的方案。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秦瑜直接提出离婚,给甘棠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她虽得父母宠溺,却也一早知道,自己自小被名师精心培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成为拿的出手的某太太,就是她生在甘家最重要的使命。
离婚这个词,实在太过陌生,以至于她连想都不敢想。
不提小报辛辣,到时一定会大加嘲讽。以前受人追捧的豪门太太,离婚后必定被刻薄冠以“下堂妇”“豪门弃妇”等称号,沦为全城笑柄。
便是甘家,也不可能容忍她做出这样“异端”的行为。
可此刻,秦瑜却毫不犹豫的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毫不畏惧此后可能面对的流言蜚语。
她果敢而无畏,讲这句话时掷地有声。
在甘棠狭小的世界里,开了一道缝,透过一束光,让她在惊讶担忧的同时,模模糊糊见到了一条,在她以往十八年所接受的教育中,从未见过的道路。
在甘棠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唐琳已经反应过来:“大嫂,你是认真的?”
秦瑜说出来后,整个人都释然许多:“我稍后会和我父母讲,他们一向疼我,应当会尊重我的决定。”
言下之意,甘家的反应,已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可见她离婚之意的坚定。
甘棠虽不能立刻理解,她做出这番决定的心境,却也能看出,此刻的她,比起刚刚有了很大不同,情绪上的阴霾都少了许多。
因此很快出声对她道:“大伯母,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的。”
“棠棠乖了。”
原本还有些低落的秦瑜,见到她一心向着自己的模样,心中轻松许多。
至少自己在甘家这二十年也不是一无所获,她还有甘棠、甘霖这两个不是亲子,却甚似亲子的宝贝。
大宅另一边,书房。
甘盛鸿一改此前在秦瑜面前克制的态度,怒视两个儿子:“消息是谁放出去的?给我查。”
甘仲文皱眉:“原本我就不赞同这样做。大哥,半年前我帮那女孩办理入学,是因为你讲那是你唯一的骨血,低声恳求我,我才为了防止泄露信息,不假人手亲自去办的。可你不应该让人偷拍,还将消息放出去。”
此前被爆出的那组,甘仲文与黎菲菲母女的照片,正是他在甘伯承的切切恳求,与父亲的命令之下,去帮黎菲菲面试菁仁时被拍下的。
甘伯承面有瑟瑟,看向父亲。
甘盛鸿闭闭眼,再睁眼,阴沉的目光看向小儿子:“照片放出去是我做的。”
甘仲文早有猜测。原本此前新闻一放出来,他就想澄清的,可却接到父亲的命令,让他默认下此事。
大致是承认这事,让一向说一不二的甘盛鸿,觉得有损威严,他随即就讲到:“说这些都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渡过眼前的难关。阿瑜父亲今早已经同我通过电话,讲他们不会再跟进南湾区的项目。”
说罢他恨铁不成钢的怒视甘伯承:“败家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骂完后,再向甘仲文沉声道:“这事一直隐瞒的很好,你大哥讲那对母女知晓其中利害,不会外泄这事,那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你有告诉过谁?”
甘仲文闻言,直接起身:“爸,我都已经因为这事闹的家宅不宁,棠棠连话都不愿意同我说了,你现在还怀疑我?”说罢便愤慨的要转身离去。
“我不过是一问,你这是发什么脾气?”甘盛鸿缓了缓态度,“我现在是连句话都不能问你了?”
甘仲文闻言,顿了顿脚步,最终再次坐下。
甘盛鸿这才进入正题:“事情已经发生,秦家那边的投资缺口,还是要想办法补足。”
甘仲文此时恢复冷静,向他提出自己原本的方案:“不如以鸿基为背书,向外发布债券。”
这是早在被要求去A国找寻秦家投资前,他就设计好的方案,只是当时被父亲强硬拦下。
鸿基自建立以来,一直封闭经营,没有选择上市,将整个集团牢牢把持在甘家手中。
这样的经营理念,也影响到他们对引入投资的态度。
至今为止,需要外部资金合作时,他们都会选择甘家姻亲,这种选择能最大程度保证,鸿基在每一个项目中的绝对主导权。
可这种运营方式,在最大程度保障甘家话语权的同时,也存在着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