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小素
脖颈上雪白的绷带渗了血,宋琰丝毫没有觉察。
他看着她的眼睛:“虞晚,我们之间扯不平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扯平。”
虞晚看见宋琰的脖颈渗了血,很快把一整块绷带都染红了,她慌忙从包里拿出纸巾帮他摁住。
她自然不信他会切菜切到脖子上,八成是跟什么人打架去了:“你不是值一千亿吗,怎么连雇几个打手的钱都没有。”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暴戾,声音泛着森然冷意:“有些畜生,我想亲自教训。”
虞晚觉得宋琰不理智:“那也不能随便上去就跟人打架,二十多的人,又不是青春期热血上头的毛头小子。”
“琰哥,找你半天了,怎么在这站着。”赵辞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赵辞是和宋琰一块来医院的,这是一所公立医院,他嫌人多挤得慌不愿意来,宋琰非要来这家医院他才跟着过来的,光拍片子就排了半个小时的队。
一回来发现宋琰人不见了,转头才看见他。
赵辞没注意到虞晚在那,边走边说道:“赵逢那个坑货居然在身上藏刀,你也是,不要命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宋琰:一千亿是你的,命都是你的。
虞晚:巧舌如簧。
宋琰:谢谢夸奖。
赵辞:我怀疑楼上在开车。
宋琰:不用怀疑,就是在开车。
虞晚:不是!
第19章
宋琰去诊室重新包扎了伤口, 虞晚跟赵辞聊了一会才知道,昨天夜里宋琰是去打人了。
他跟星真老板和赵逢没什么仇,他们也不敢得罪他。
只能是为了她。
赵辞的胳膊有点骨折, 拍了片子没什么事, 养几天就好了,就是宋琰太不要命,看见赵逢拿出刀了还往上冲。
赵辞有点生气:“他也不看看,赵逢的烂命值几个钱, 他的命又值多少钱, 不值当的。”
“好在琰哥够猛,把赵逢手上的刀踢飞了, ”赵辞揉了揉胳膊, “太狠了, 要不是我拉着,赵逢的命怕是要交代了。”
“那俩坑货现在还躺在医院, 残不残不知道,反正没死。”
虞晚还是有点担心:“他们会不会闹起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真闹起来,对宋家的形象不好。
赵辞:“没事,琰哥已经赔过钱了”
虞晚试探着问了一句:“赔了多少?”
怎么说宋琰都是为了她才去跟人打架的,昨天晚上他原本可以回家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睡觉。
人打就打了,星真老板和赵逢这两年欺负她把她欺负惨了,她碍着合约,又赔不起违约金, 只能忍气吞声。
赵逢叫人偷偷把她的裙子剪坏故意让她走光,博眼球吸流量。各种跟女明星撕逼, 蹭男明星热度,被人家的粉丝骂到公司楼下,扔鸡蛋扔石头。
她只能在幻想中把老板和赵逢狠揍一顿,揍到七窍流血爬不起来。
宋琰替她出手了。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回头她要好好谢谢他。
赵辞伸出一根手指在虞晚眼前晃了晃:“猜猜看我琰哥赔了他们多少医药费。”
虞晚说了个数字:“一百万?”真赔了钱应该也是她来赔。
赵辞又晃了下手指:“No,再猜。”
虞晚:“一千万?”
宋琰那人,给赵逢那种人那么多钱。
挨一顿揍一千万,怎么办,她也有点想让宋琰揍她一顿。
赵辞无语地看了虞晚一眼:“你也太小看我琰哥了,他是那种人吗。”
虞晚吓得差点心脏骤停:“一个亿?他是不是把人打成植物人了,还是直接给人打死了。”
赵辞勾唇笑了一下:“想哪去了,一百块。”
赵辞回想起宋琰当时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来钱包,手指抽出一张纸钞往赵逢脸上一拍,脖颈被刀划了一下还在滴血,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声音透着森然寒气:“老子的女人也敢动。”
得亏他不是一个女人,不然他就动心了,大佬太man了。
虞晚:“……”她要是赵逢她得被宋琰给气死,给一百块都不如不给,很明显是在侮辱人。
赵辞身心舒适地笑了起来:“这操作够骚。”
虞晚还是有点担心:“老板和赵逢挨了揍没拿到赔偿金就算了,最后还被侮辱了一顿,怕会狗急跳墙。”
赵辞一点都不担心:“没事,这些你不用管,琰哥会搞定。”
“赵逢要是识趣,拿着那一百块钱赶紧麻溜地跑走,再敢找事就是找死。”
虞晚想了好一会:“我是不是该请大佬吃个饭什么的,毕竟要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跟人打架,还受了伤。”
赵辞:“你要是真心想感谢他,劝你别这样,太客气了,别说他了,连我都不喜欢。”
虞晚微微拧了下眉:“宋大少爷的命多金贵啊,脖子上被人划了那么一刀,我要是一声不吭,不合适吧。”
赵辞:“那你觉得你的一顿饭能跟他挨的那一刀扯平吗。”
虞晚想也没想:“当然不能。”
赵辞:“当年要不是你,他现在哪有命跟人打架。心安理得地接受他对你的好,就当他在报恩。”
虞晚不是很确定地问道:“他对我应该没有那种意思吧。”
跟宋琰在一起久了,赵辞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一流:“想哪去了,你们就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被赵辞一通分析,虞晚心里好受了很多,只要宋琰对她不是男女之情,一切就都好办,就当多个朋友,多个兄弟。
虞晚:“宋琰也会为你打架吗?”
赵辞:“当然!”
当然不会!
虞晚:“回头我给他买点鸭脖,再亲手给他炖点鸡汤补补。”
赵辞:“为什么是鸭脖?”
虞晚:“吃哪补哪,他不是脖子受伤了吗。”
赵辞:“道理我都懂,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鸭脖,鸭子的鸭。”
虞晚:“因为鸭脖在各种脖子里是最好吃的,口味也多,五香的、酱香的、香辣的、咸酥的,应有尽有。”
赵辞想了想,他一时竟无法反驳,还有点想吃鸭脖。
单宁远从楼上下来,虞晚和单宁远说话,赵辞去找宋琰了。
四楼外科,宋琰坐在候诊椅上,看见赵辞:“聊得怎么样。”
赵辞挨着宋琰坐下来:“按照原计划,我已经给她洗过脑了,说你们是朋友。”
昨天晚上打完架,恋爱经验十分丰富的赵辞给恋爱经验为零的宋琰出了个主意,让他不要急,太急会把人吓跑,要日久生情。
赵辞当时看着宋琰一脖子血,眼里戾气未散,像一只随时都能失去控制的野兽。
他不放心地仔细地把这个日久生情的日字解释和强调了一遍,是日子的日子,不是别的什么日。
赵辞转头看了看宋琰的脖子,血止住了,绷带脏了,一会换掉就可以了:“记得我以前问过你一个问题吗?”
宋琰:“说。”
赵辞:“我问你,如果找到你的白月光了,发现她长得特别丑,或者已经结婚了,你会怎么办?”
宋琰靠在椅背上,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没想过她会结婚。”他一直以为她也喜欢他,不相信她会跟别的男人结婚,也不敢想。
宋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至于她长得怎么样……”
他当时不是一直处在昏迷状态,半夜也是迷迷糊糊睁开过眼的。
她碍于黄如兰在家,不敢开房间里的灯,外头的路灯照进来一点亮,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我看见她的脸了,就是有点模糊,没看清,能看出来是个少女,很美丽的少女。”
事实证明,他没看错。
赵辞还想说什么,听见宋琰低声开口:“就算,她真的长得很丑,我也会喜欢她。我喜欢她,跟她长得美或者丑,没有必然的联系。”
那是他人生中最昏暗最艰难的时刻,最爱的母亲去世,从小疼他爱他的姑姑为了宋家家产派人暗杀他。
沉入河底无力挣扎的时候他甚至想过,就这样随母亲去了也挺好的。
她救了他,用单薄的身躯把他从冰冷的河水中拖上来,从那以后,他的命就是她的了。
她钻进他的被窝,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从那以后,他的心就是她的了。
他的这份爱本就滋生自黑暗,她是点亮他生命的那道光,跟她的身份和长相没有任何关系。
她要是丑的,他不介意,她要是坏的,他就引她走正道,她要是穷的,他就给她钱。她要是不爱他,他就让她爱上他。
他有能力做到这一切。
他只要知道那是她,他就能拼劲全力去护她爱她。
赵辞抱着宋琰的肩膀,不厚道地拆台:“那人虞美人在你眼前晃了那么久,你怎么就没认出来,还是人家先想起来的。”
宋琰的脸色沉了沉:“你就当我是个瞎子,暂时性失明,现在痊愈了。”
赵辞笑了笑起身:“一会虞美人该来来,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虞晚打了个电话给宋琰,声音不自觉地放软,听起来温温柔柔的:“你在哪呢?”
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宋琰抓了下自己的耳朵,身体先酥了一半,声音有点低哑:“马上进去重新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