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就这种局面,怕是过不了多久就撑不下去了。
萧言去店里看了好几次,如今仓库中新茶没到旧茶堆积,店里管事的闲到跟小二围着火炉打叶子牌。
平时天气好都没客人,更别提今日刚下过雪了。
萧言查看过,茶叶门店在街上的位置也不算多差,就只是没有新鲜玩意能吸引客人进来。
萧言想完生意又想起阿离,已经去过醉香楼点了佛跳墙,约摸着下午就能送来。
她今天不回去吃饭,也不知道阿离吃什么。
正想着,关于阿离的消息就来了。
“家主,主君摔着了!”府里的下人跑来寻萧言,萧言愣了片刻才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
“怎么摔着的?”萧言心口一紧,边大步往府里走边询问身后的下人。
今天下雪路滑,不方便行车,萧言徒步来的。
她腿长步子大,甩对方一大截,唯有身后气喘吁吁的声音顺着冷风传过来,“为了捡手炉。”
阿离抱着手炉跟往常一样坐在门口发呆,起身的时候忘了怀里还抱着东西,那手炉掉下来,咕噜噜的从他脚边滚下台阶。
阿离惦记着手炉,下意识的跟着追过去,谁知脚底打滑就摔趴在地上。
他疼的嘴色发白,却固执的伸手将不远处的手炉扒拉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萧言走的时候说过,出去要记得抱个手炉,他清晨并非真的只听到佛跳墙三个字。
萧言心疼的只抽抽,回到府里的时候下人已经请了大夫过来,只是没能靠近。
阿离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着身体坐在床上,是副戒备的姿态。
大夫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最是清楚他的情况,明白这个时候不能逼他,尤其是阿离伤着的还是腿。
男子家的腿,向来只露给最亲近的人看。
大夫满面愁容,想着别摔着骨头,看向旁边的小侍,“你去轻声哄他,让他给你看看伤哪儿了。”
好歹是贴身伺候的小侍,也都是男子,他去哄比大夫哄要合适。
小侍踌躇不前,神色不愿,嘟囔着说,“少爷不喜欢我们碰他,而且已经着人去请家主回来了。”
萧言进门听到的就是这话,本就沉着的脸更是阴冷,“既然事事都由我来,那府里还养着你做什么?”
那小侍吓的一哆嗦,脸色瞬间白了。
越过大夫,萧言直接掀起衣摆坐在拔步床上,看着脸埋在双臂里的人,柔声唤,“阿离?”
萧言目光落在阿离蹭了泥土的衣服上,余光瞥见旁边的手炉,心疼的抬手要摸他的脑袋,“小笨蛋。”
手炉哪里比不得上他重要。
阿离缩着肩膀,听萧言骂自己不由微微偏开头躲她的手,心里莫名委屈。
“伤哪儿了?”萧言起身落下拔步床上的两扇厚布帘子,挡住屋里所有人的视线,伸手去捉阿离的脚踝检查伤处。
他抗拒的缩腿往后躲,萧言力道不大不小,刚好不伤着他又让他没办法挣脱。
脚踝不比别处,属实敏感。阿离身体紧绷,就连脚指头都抗拒的蜷缩起来。他极少被人触碰,身体本能的不适应。
萧言心说自己天天想着跟他肢体接触,本以为要从上往下开始,没成想他先送来一只脚。
听说古代登徒子最喜欢摸人小公子的脚踝了,手掌顺着小腿肚子一路往上,……紧接着两人就能成就一番云雨。
萧言脸上正经,脑子里光摸着阿离的脚踝就已经把车开出了陈府,飙上了大道。
萧言脱掉阿离的袜子,撸起裤筒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腿,轻轻按压,“疼吗?”
小腿上有淤青,但看起来应该没伤着骨头,萧言将裤筒往上卷,去碰碰他的膝盖,阿离立马瑟缩的抖了下,本能的将腿往后蜷缩。
膝盖处蹭破了皮,隐隐有血丝渗出来,火辣辣的疼。
看来只是皮外伤,没磕着骨头。
萧言拉起被褥将阿离的腿给他盖上,掀开厚布帘子跟大夫说话。随后拿了瓶跌打药进来,用棉花蘸着轻轻擦在阿离膝盖上。
萧言握着他的腿弯,先轻轻吹了两口,才往上面擦药。
阿离抬眸看她,萧言目光温柔认真,神情专注,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易碎的宝贝,格外小心翼翼。
他已经好久没被人疼过了。
阿离胸口闷疼,心里有股突如其来的委屈横冲直撞,手指攥紧身下的被褥,鼻尖泛酸,眼眶发热。
刺激性的药水擦在伤口处,哪怕萧言动作轻柔还是疼的厉害。
阿离唇色发白呼吸沉沉,额头渗出细汗,没忍住带着小颤音,低声说,“疼。”
这小软音!
萧言手一抖,呼吸一下子就乱了……
萧言低头给阿离吹吹,握着腿弯的拇指打旋摩挲他的皮肤,安抚道,“马上好了。”
阿离安静了一瞬,见萧言耐心哄他,鼻翼翕动,没忍住带着哭腔又试探性的说了句,“还是疼。”
萧言眨巴眼睛。阿离这是在跟她撒娇?
“那抱抱?说不定抱抱就不疼了。”萧言试探性的伸手抱他,阿离低头垂眸,虽然不适应却是头回没躲。
除了早上那个吻,平时两人也就是单纯的投喂跟被投喂的关系,偶尔才摸摸手。
萧言当下毫不犹豫将人抱了个满怀,激动的指尖轻颤。
——就抱抱,可至于!
萧言一边唾弃自己没出息,一边笑的见牙不见脸,心说这可是阿离主动的。
这不仅仅是个拥抱,而是两人关系里程碑似的进步!
她掌心轻抚阿离单薄的背,柔声低哄,“不疼不疼,待会儿就好了啊。”
阿离身体本能的紧绷,好半响儿才放松下来,慢慢将头枕在她肩膀上,长睫颤动,小小声问,“佛跳墙?”
……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吃呢。
虽说腿没摔伤,但阿离皮肤嫩,等到晚上那条被蹭破皮的腿已经青紫了起来。
萧言翻出上次没用完的药油,往手心里倒了点,让阿离卷起亵裤裤腿,自己搓揉掌心往他腿上按。
屋里点着炭盆也不冷,阿离身上只披了个外衫,怕沾上药油他没往身上盖被子。
温柔的手力道恰到好处的揉搓着青紫的小腿,阿离舒服的头皮发麻,长睫落下极为享受。
萧言像只等着猎物掉进陷进的狼,眸光幽深炙热,视线落在阿离昏昏欲睡的脸上,语气自然不着痕迹的问,“我再给你往上按按?”
她按摩手法实在是太好了,阿离舒服的连口都没开,只用鼻音轻轻嗯了声。
谁知道这一按,竟按出了反应!
萧言手法暧昧,从脚踝往上,不像按摩而像点火。阿离被她撩出热意,等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睁开惺忪的眼睛,目光疑惑的落在自己的亵裤上,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好好的,怎么就支棱起来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萧言:(舔嘴唇)是啊,怎么就支棱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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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身体的异样让阿离慢慢清醒过来, 整个人低着头僵在原地。
他觉得这可能是萧言的锅, 但萧言看起来神色自然,眉眼无辜,手老实规矩的停在他膝盖处,并未往上挪动半分。
“……”可身体这么有主意还会抬“首”表示这事,阿离也是头回碰到,神色茫然, 有些不知所措。
滚滚热意上涌, 阿离脸色绯红, 轻轻缩回双腿,两手抱紧膝盖, 蜷了起来。
这个姿势憋的他鼻尖冒出晶莹细汗, 目光无措的左右乱看, 要是无意中触到萧言的视线,更是被烫着似的慌忙躲开。
难受。
阿离喉咙发紧,指尖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最后下定决心拉着萧言的衣袖,抬眸求助似的看她,呼吸沉沉,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萧言目光落在他那里,反手握住阿离的皓腕,手掌顺着藕节似的小臂上滑将人顺势压在床上,单膝跪在他身边轻声问,“难受?”
他抿唇, 红着脸不敢看她。
“我帮你。”这三个字萧言用尽毕生演技才让自己口吻冷静神色沉稳,免得绷不住笑的太大声惹的他警惕。
萧言靠近的时候,阿离本能的抗拒,眼睛不住的盯着萧言的脸看,目露惊慌不安,像是要不停地确认她是谁一样。
萧言看到阿离这幅样子福至心临,觉得自己忽然明白了什么。
平时夜里阿离不敢先睡,是因为原主曾经想要强行“抱”过他。阿离那时候被吓着了,才落下这么个后遗症。
萧言把渣女又拉出来在心底鞭骂一顿,面上却极其温柔,让阿离时刻能看到自己眼里的爱意。
阿离懵懵懂懂的,眼里蒙着水光,呼吸滚烫,难受的像个躺在被烧红的铁板上的鱼,总想被她翻个面,鼻音轻哼,真是该软的软该支棱的支棱。
跟萧言比起来,阿离就是这方面的小学鸡,所有东西都是萧言手把手教。他只顾得沉浸其中,几乎是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头脑就一片空白了。
阵阵余韵激的阿离头皮发麻眼尾泛红,手指无意识的攥着萧言的袖筒。
这种感觉,要了阿离半条命,实在是太刺激了。
他以为软下来就算完了,但对于眸光幽深的萧言来说,离才刚削皮,这就只是个开始。
顾忌着阿离情绪敏感,萧言温水煮甜离,步步蚕食侵占,终于在这张拔步床上如愿喝了口冰糖离汁。
这床又宽又大,太适合了,尤其是发出的吱呦声犹如伴奏,听的阿离面红耳赤,脚指头都蜷缩起来。
……
翌日清晨,阿离难得的坏了自己的生物钟,睡到日晒三更才醒。
身上清爽干净,中衣也被人换了,阿离下意识的低头往亵裤处看,那里平平无凸。他轻轻舒了口气,随后想到什么又不由别开视线红了脸。
屋里没有人,水盆里却备着热水,桌上摆的是他爱吃的糕点果子。
平时的生活节奏被打乱,阿离捏着糕点目露茫然,有些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去发呆还是去做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