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帘十里
岑曦心都跳到嗓子眼了,鬼使神差的,她突然结巴着说:“那…那我……程程......”
“什么?”
她立刻摇头。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他的眼眸愈来愈暗。
下一刻,林延程吻了上来,她微微颤抖着,为她刚刚冒出的想法,为她大胆的说出了口,也为这懵懂又难以克制的青春时期。
林延程的吻并不温柔,他每一次的吸吮,舔抵都带着浓浓的热感,好像游走在一个边缘,只要稍不小心就会天崩地裂。
最后他的吻落到她的脖子处,轻轻咬了一口,岑曦下意识的挺直腰,因为痛嘤咛了一声。
她面色绯红,却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却如夏天清澈的溪流,茫然又无所畏惧的看着他。
林延程喘着气,难耐的闭上了眼,头抵在她肩上,沉沉道:“曦曦,你先吃饭,我……我回家一趟,你等会自己来找我。”
说完,他像用尽了所有理智,快速松开她,穿上鞋离开她的房间。
岑曦愣愣的坐在床上,好一会才灵魂归位。
她倒在床上,揪着被子把自己盖了起来,一顿蹬腿。
……
磨蹭到三点,岑曦才捧着书本去他家,意外的,林延程没有催她。
她推开他房门时他坐在书桌前在做题,少年的背影看起来清俊又正经,完全不是一个小时之前那个在她床上嗓音低哑到糜乱,浑身的力气都没地方使的男生。
岑曦踮了踮脚,脸上有些热,她装着很自然的走过去。
书桌前有两张椅子,一张他的,一张是她的,她的专属补习座位。
林延程早就听见了她上楼的声音,那道题就卡在听到她声音的开始。
岑曦:“从哪儿开始啊?要不我先把生物作业写完吧,然后你帮我看看?数学和英语我放在明天写。”
林延程:“嗯,那你先做生物题,一个小时够吗?四点开始我帮你讲题还有知识点,不懂的地方记得做记号。”
“老师发了两张卷子,给我一个半小时吧。”
“好。”
岑曦从笔袋里挑笔,挑了半天说:“我好像黑水水笔用完了,你借我一支吧。”
林延程把自己的笔袋给她,岑曦随手拿了支,拔下笔帽,在试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学号,一目十行的看第一版的选择题。
她在第一道选择题的括号里写上答案后,瞅了眼林延程。
她咳了一声,林延程的笔随之一顿。
岑曦实在憋不住了,在桌底下,她踢了他一脚,林延程装着,不为所动。
她连踢了好几脚后,林延程也忍不住了,他忍着笑,问她:“干什么?”
岑曦凑到他脸边,嗅他身上的味道:“你洗澡了啊?衣服也和中午的不一样了。”
“嗯……”
“为什么洗澡啊?”
林延程:“热。”
“都没到四月份呢,你就热啦?”
“……别闹。”
岑曦放下笔,钻进了他怀里,双手勾着他脖子,靠着他闻着他身上清香的沐浴露味道。
她轻轻的亲他下巴,清澈的眼眸里多了几分调侃,“你现在不会起反应啦?”
林延程:“……”
“程程……你刚刚为什么要洗澡啊?”
她又在明知故问。
林延程还是那个回答:“热。”
岑曦突然笑起来,有些恶劣,她搂住他,“我刚刚还没问完呢,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初中开始就想着我,然后…...”
林延程:“……”
“是不是?”
“不是。”
“可是不知道是谁说,上了初中,忽然有一天发现你会让我脸红心跳,你的每一个——唔唔唔——”
林延程捂住了她的嘴,“不许说。”
岑曦扒他的手,装作被他捂痛的样子,吃痛的倒吸一口气,果然,林延程立刻松开了她。
她笑嘻嘻道:“就要说,我可都背下来了。”
“我不想听。”
“你自己写的,自己录的,干嘛不要听?”
“我现在后悔了。”
岑曦掰过他的脸,亲了一口,她忽然放软了声音,说:“程程,昨天光想着爸爸生病的事情,都忘了告诉你,我好喜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那封情书,喜欢你里面说的每一句话。你也是我的后盾呀……所以,不许后悔。”
林延程笑了下,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快写作业吧,就知道跟我闹。”
岑曦晃了晃腿,靠在他怀里,“再给我三分钟,三分钟后我就开始做卷子。”
“就三分钟。”
“嗯!”
然而,十秒不到,岑曦好奇的问道:“你刚刚是真的洗澡还是……”
林延程揉了揉额头,真是拿她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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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四月底时岑兵出院, 总体没什么大碍,只是他本就受过伤的手伤了筋络,医生说未来一年不能提重物, 简单来说就是至少一年不能工作,后续还要看恢复情况。
岑曦每周两点一线的来往于家和学校, 也是听蒋心莲和邻居聊天时得知,岑兵知道自己一年不能工作后在医生办公室闹了一通, 他固执的认为不可能需要一年, 一年不工作谁给他钱来维持生活?
邻居的阿婶说他就是这样子的性格,越来越固执了。
岑曦不是没有察觉, 岑兵偶尔会自言自语,不知道在想什么,碰到点急事就怒火攻心,他的柔软仅限于对岑曦。
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蒋心莲见岑曦大了,有些事便松口了, 她告诉岑曦,自从她小学时岑兵被钢筋戳了眼又在医院摔一跤摔到脑出血后整个人变了很多, 许多事情都变得和他讲不通了。
岑曦不知道年轻时的岑兵什么样子, 但现在的父亲有时候固执的确实让人头疼。
回到家后,他每天给自己按摩手腕, 盼望早日恢复,在饭桌上总是提起这茬,说不能工作可怎么办?岑曦还只是周末听到他唠叨而已,她忘记了蒋心莲每天都面对他。
就和以前一样, 岑兵在家休息久了,闲的发慌,看老太太哪里都不顺眼,动不动就发一通火,把陈年旧事再拎出来说,别人口中的野种,母亲的偏心和不知廉耻是他一生过不去的坎,。
他在饭桌上,拍着桌子说:“她为什么要生我出来?她就是个婊|子!”
岑曦以为她轻声细语劝父亲不要再这样了,他应了后就会慢慢改掉,其实都是徒劳。他这辈子都过不了这个坎,他只要提到相关的人就会发火,只有他心情好时才会愿意好好说话。
岑曦真的听腻了,她厌烦岑兵无休止的辱骂,发泄,厌烦她和母亲要一次次的承受他的负能量。
她这时候才理解蒋心莲所说的自私。
家人之间是互相包容理解,互相取暖,但家人不是永远的垃圾桶,供你宣泄抱怨。
岑曦开始用一种客观的眼光看待自己的父亲。
他对她是很好,原以为岑兵会对她的穿衣打扮指指点点,谁知他会理解她,原以为他会对她严加管教,但他还是给了她很多自由,他在学着给岑曦尊重和长大的空间。
可他和蒋心莲都把她当小孩,认为没对她说的话她就会听不见,殊不知在一次次的聊天和饭桌上,她都记在了心里,他们认为这些话都只会飘在大人呼吸的空气之上。
他是很努力的在工作,每天都很辛苦,为此受了很多伤,但他忘了有些事不是意外,是他的一意孤行造成的。他喜欢喝酒开车,喜欢酒桌文化,他不会反省。
初中那时候他出车祸,好了之后,依旧会和朋友去喝酒,蒋心莲一个人在家生闷气,担心的睡不着。
如今伤了手,他又气又急,每晚都睡不好。
岑曦看着这样的岑兵,有时心里拥堵酸涩。
她讨厌父亲的那些缺点同时又心疼他这悲剧的半生,他给的那些感动是真的,给的那些厌烦也是真的。
她知道这个人改是改不了,好在她一周五天都在学校,只有周末晚上会见到他,减少了很多接触。
济城的大学城,距离南城火车六小时,算是不长不短的距离。
岑曦上信息课时在网上搜索过济城大学城,繁华的小吃街道,高耸的楼房,青春洋溢的学生笑脸,还有一大片天然湖泊。
这样数着日子,她开始比从前更期盼上大学。
想远离家庭的这件事她只告诉了林延程一个人,她不怎么恋家,也不觉得自己去别的城市会照顾不好自己,只觉得自己长出了翅膀要远走高飞。
蒋心莲对她考大学的想法是靠的上大学就好,能离家近点更好。
岑曦说她没敢告诉蒋心莲,她想考远一点,怕妈妈伤心。
她知道妈妈已经很努力给她营造一个和谐的家庭氛围了,故意撮合她和岑兵的关系,故意在她回来后讲一些开心事情,可她不是傻子,一下子就察觉到了。
岑曦有时觉得蒋心莲命不好,选择了岑兵。
岑曦在林延程的十八岁生日上说:“我小时候就想,长大了一定不要嫁给像爸爸一样的人,我要找个脾气好的,笑起来很很好看的,上了初中我遇到了我偶像,他就是声音糯糯的,笑起来很温暖阳光,无论是慢歌还是快歌,他的声音都让我觉得很舒服。但我现在找到了个更好的,程程,我希望以后的你能一直这样保持初心,做一个沉着温柔的好医生。”
她送给了林延程一张手绘的q版医生图,是根据林延程的样子画出来的。
岑曦偷偷摸摸学了两个周末,画废了几十张纸。
这是她心中的林延程,是她喜欢的林延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