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予我白鹭
姜未愣了一下,缓缓摇头:“我们分房睡。”
这类隐私她本来不该说的,但胡亚菲让她感觉十分亲切,并没有感觉被冒犯,何况这本就是事实。
胡亚菲安心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算他有点人性。”
“什么?”
“我说,还算他有点人性,不在你失忆的时候动你。”顿了几秒,胡亚菲才解释。
姜未还觉得哪里不对,正要追问,忽然身旁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胡警官你在这里?还好我找到你了,不然阿姨不是冤枉我放你鸽子?”
竟然是那个律师!
她们刚才专心说话,根本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胡亚菲都被吓一跳,“你……你怎么在这儿?”
律师勾起嘴角笑了:“我……我当然是来跟你相亲的,没等到你,我可不敢走。”
明显胡亚菲的计划已经告破,姜未深表同情,却无意掺和这起“惨剧”,只好挥别帅气的小摩托,非常没义气地选择了临阵逃脱。
姜未麻溜儿地坐出租车回家,□□的作用让她一路都心悸焦虑,心脏狂跳不止,如同喝了假酒,司机大叔都忍不住打趣她:“小姐喝酒了啊?”
“□□过敏。”姜未简单解释。
难怪秦赐不让她喝咖啡,果真是为她好。
秦赐。
她心中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也浮现出他的脸,英俊中透着淡漠,温柔却有距离感。
回家后,她站在门口,是秦赐给她开的门。
“吃了吗?”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姜未站着不动,也不进去,眼神迷茫地盯着秦赐,好像第一次见到他。
秦赐身形高大,遮住身后的光线,他那头利落的短发晕出毛边,让她很想摸一摸。
于是姜未就伸手了。
她有些费劲地碰到他的头顶,秦赐竟然没躲,于是姜未更加得寸进尺。
她轻声吩咐:“低头。”
他真的低头,沉默者,面目模糊,像是驯服的姿态。
姜未心脏乱跳,手心出汗,搂着他的脖子就亲上去,慌乱中似乎撞到他的嘴唇,很柔软,他身上清冷的气息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
短暂的亲吻结束后,两人分开,秦赐要说什么,姜未摇头:“嘘,别说话——我再试一次。”
姜未再一次贴上他的唇,温柔亲吻,细细体会每一次触碰带来的震颤,在混乱中她感觉到他从僵硬,到慢慢放松,主动搂住她的腰,好让他们靠得更近些。
一切的感觉都那么对,那么完美。
“秦赐……”她忍不住低声叫着他的名字,睫毛微微颤动。
“嗯?”他闭着眼睛回应。
你真好,我真喜欢你。
可你好像并不是他。
那他又是谁呢?
姜未心中乱成一团。
第21章
一吻分开,周遭的空气仿佛都有些凝滞,秦赐的手仍然控在姜未的腰上,但他一言不发,姜未却感觉到他一直在望着自己。
姜未摸了摸嘴唇,又忍不住抬头看着秦赐。
秦赐显得很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嘴唇偏薄,据说是薄情的象征,却显得很有质感,因为刚刚亲吻过的原因,显得润润的。
很好,这样看起来明天他的嘴巴应该不会肿了。
“看什么?”秦赐忽然开口。
姜未后退一步,喃喃道:“有蚊子咬我,我先进去了……”
说罢,她从秦赐身边的缝隙钻了进去,他也没拦着,更没有问什么,反倒是姜未自己想起来,转头问他:“我准备做点宵夜,你要一起吃吗?”
没想到秦赐竟然摇头:“我有点事,你自己吃吧。”
那好。
他有事要忙,姜未自然不会耽误他,她到厨房忙活一阵,简单弄了碗虾肉小馄炖,端到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吃。
于是她发现,秦赐所谓的“有点事”,就是到健身房待了整整一个小时。
这倒是秦赐一直以来的习惯,健身室就在浴室旁边,姜未吃完宵夜,洗澡出来,刚好跟健身出来的秦赐碰上。
健身室里自带淋浴间,秦赐已经洗过澡,发丝都带着水汽,眼珠湿漉漉的,显得更加深黑。
他撞见姜未,也是微微一怔,略有些不自然地问:“要睡了?”
这不明知故问吗?
毕竟姜未现在就穿着一条白色的蕾丝小吊带,下边穿条花苞短裤,不是要睡觉,难道要出去打猎吗?
秦赐难得问这么蠢的问题,姜未一边莫名,一边暗自好笑,顾及他的面子,她只矜持地点点头,自顾自往房间走。
她刚在床上坐下,想问问胡亚菲今晚情况如何,刚才她们交换了手机号。
消息一发出去,对方几乎是秒回:叛徒!!!!!!(后面省略一排感叹号)
可谓是气势汹汹,相当有胡亚菲的风格。
看来是情况不顺,姜未心虚地收起手机,打算等明天醒来好好跟表姐道歉,正要睡下,门被敲了两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秦赐,她让他进来。
秦赐手里拿着瓶药水,和一只驱蚊器,“这里夏天会有些蚊虫,你晚上用这个就行。”
“我知道了。”姜未在床上一动不动。
秦赐站在门口:“要不要?”
“要,你帮我装上,”姜未想着,又补充一句,“谢谢。”
秦赐没接话,兀自走进来,把包装拆开,驱蚊片装进去,插好,红色的小灯亮起来,他把剩下的都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我放这里了。”意思是以后要用自己装。
“好。”姜未说着,忽然有些不自在,她用食指蹭了蹭脚踝。
秦赐将那瓶驱蚊水也放到床头柜上,问她:“咬到了?”
姜未点头,又摇摇头,咖啡.因的作用仍然让她浑身不舒服,心跳一直都不曾平息,说话做事都有些不经大脑思考。
“咬到就抹点。”秦赐将药水瓶拧开,姜未看到,忽然脱口而出:“我自己来!”
好像有点太大声了……
秦赐默默把药水递给她,好像他本来就是打算让她自己来。
姜未尴尬地接过来,乳白色的瓶身上印着些英文字母,她也没细看,倒一点在手心,往脚踝上随便一抹就算完事。
“要揉一下,让它吸收。”秦赐看到她一顿胡乱操作,淡淡开口。
“不用,它自己会吸收……”姜未话还没说完,忽然感觉脚踝处冰凉的药水在往下淌,就要滴落在床上,秦赐忽然伸手抹了一下,指尖沁凉。
姜未猝不及防,愣了一下,像被触电一样缩回脚,自己捂着脚踝一圈,低头揉着。
眼前仍然有一片淡淡的阴影,秦赐就这么看着她,半步不离。
那些药水三两下就吸收掉,再揉就要揉出火,姜未几乎要开口赶客,这才听见秦赐问她:“晚上喝酒了?”
姜未抬头,“没有啊。”
他深深地看着她,眼底明显不信任。
这一眼,姜未忽然懂了,他一定是以为姜未是和上回一样,喝多了酒,才会突然亲他。
“没有喝酒,我只喝了杯咖啡。”姜未摊开一张薄薄的空调被盖在腿上。
虽然这醉酒和醉咖啡差不多。
秦赐:“少喝点咖啡,你咖啡.因过敏,喝了会失眠。”
说完,他离开房间,帮姜未把门带上。
“你早说啊大哥,我今晚就不喝了。”姜未自言自语着躺下,心脏震得发麻,手心也有些出汗,全都是过敏反应。
这么说其实有些冤枉秦赐。
从姜未醒来,一直到现在,秦赐做的所有都是为姜未着想,他温和耐心,事无巨细,有几次章淑梅给姜未冲了咖啡,被秦赐看见,都没让她喝。
这样一个丈夫,当真是无可挑剔的。
姜未平躺在床上,毫无睡意,精神极度亢奋,大脑里的所有神经仿佛在同一时间躁动起来,向她发起攻击。
人在这种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各种积极的消极的,乐观的悲观的,思维非常活跃。
她看见黑暗,就想起那晚砸窗户的女人,还有那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这让姜未心里毛毛的,她翻过身背对窗户,手脚蜷在一起抱着自己,不小心摸到脚踝,又想到刚才秦赐帮她擦药水的时候,那种突兀紧张的感觉。
他不是记忆中那个,和姜未一起爬雪山的男人。
这一点,姜未十分肯定。
浴室亲吻那一次姜未喝多了酒,感官麻痹之下无力分辨,可这回,姜未感受得清清楚楚,秦赐不是。
虽然那个吻美好至极,她仍然清楚地记得他嘴唇的柔软和热度,沉默地回应,那双有力的手贴在她腰上亲密的感觉……
可他为什么不是那人呢?
难道在帐篷里求婚那次,姜未拒绝了那人,然后在家人安排之下认识了秦赐,就此结婚?
当然,从各方面条件来看,秦赐是个极尽完美的对象。
他符合世俗意义的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