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耳东兔子
“她发病时,无论你跟她说什么,她都是茫然的,甚至感知不到自己的存在,需要旁边的人一点一点去唤醒,这个过程持续多久全凭她的意志力。意志力薄弱她可能会伤害自己,不过你不用太担心,她可以自己调节的。而且她这次发病看着状态好了很多,比云南回来那次好,给她点时间,她可能需要一个过程。”
陆怀征点点头。
“辛苦您了。”
韩志琛笑着挥挥手,“倒是你,看着状态不太好,最近没怎么休息?”
这一个月不是睡车里就是睡沙发地板的,一个正儿八经的觉都没睡过,疲态尽显,不过精气神还在,那点筋骨倒是没落下。
“听老栗说,明天要去检查了?”
“嗯。”
“有心理准备了么?”韩志琛说:“这个东西,病倒不可怕,真得上了也就那么回事,现在医学发达药物维持能坚持几十年不病发的也有,而且我听说医学已经在努力攻克这个难题了,不出几年,估计能研究出治愈的药,所以也没那么可怕,你还年轻,要相信咱们中国的科学!”
艾滋是个非常刁钻的难题,不过韩志琛乐天派,他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有一天过一天。
活着一天,便精彩一天。
把荣耀都留在过去,把期待都留在未来,这才是他认为的生活态度。
陆怀征觉得他跟于好都特别幸运,身边的每个人,似乎都对生活充满了热枕。
韩教授走后,他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神经忽然放松下来后,疲倦铺天盖地袭来,没撑住,罩了件衣服在脑袋上便睡着了。
醒来时。
厨房“啪嗒”一声响。
像是什么瓷碗摔碎的声音,他猛然惊醒,拉下衣服冲进去,看见于好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一片片碎片。
陆怀征过去把人拉起来。
“我来。”
于好却反手勾住他脖子,人还蹲在地上,陆怀征弯着腰被她抱着,就听她埋在他颈间深深吸了口气。
女人轻柔地气息喷洒在他脖子上。
如柳絮,在他心上似有若无的挠,一下一下,极具诱惑力。
“陆怀征,你还要我么?”
陆怀征一片片捡起碎片,“要。”
“那咱俩做吧,我想试试看。我刚刚百度了,就算是艾滋病也可以生小孩的,戴套就行了。”
“??????????????”
紧随而至,碎片再次七零八落砸到地上,仿佛烟花似的,在这黑夜里,轰然炸开!
☆、第59章 第六卷 敬你风流潇洒骨(05)
瓷片七零八落摔在地上, 似开了花,满地狼藉。
陆怀征当下没有反应过来,僵着身子被她搂着。他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于好似乎不带犹豫地,勾住他脖子往下一拉, 不由分说地吻住他。
两人之前亲了那么多次,她生涩而被动, 唇齿紧闭,全凭他哄一点开一点, 直至舌头滑进去, 她也是任由他掠夺,卷着舌头躲着他。
陆怀征明白她的抗拒, 倒也不急,耐心十足地一点点带她领略情爱之地。
这回她的主动让人咋舌。
完全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 搂着他的脖子, 毫无章法地一通乱吻, 亲亲舔舔, 甚至主动将舌头抵在他唇上去撬他的。
陆怀征把人抱起来, 双腿挂到自己的腰间,抵在厨房的墙壁上,狠狠亲了一通,最后红着眼睛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把人从身上扒拉下来。于好不肯, 像个树尾熊似的牢牢挂在他脖子上, 双腿缠着他精瘦的腰。猴急地在他脖子上, 锁骨上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好歹这么多年的训练不是白训的。
于好挂在他身上简直跟挂了个包似的轻松,他强忍着把人从身上甩下去的冲动,任由她胡作非为,自己还泰然自若地把地上的碎渣收拾好,转身又给自己到了杯水降火。
仰头灌了口,于好的吻正好落到他的下巴上。
陆怀征一偏头蓦然对上她的唇,清透的液体顺着两人的下鄂线缓缓下滑,然后沿着流畅的脖颈线条,慢慢流进各自的领口里,一点点从她薄薄的汗衫里渗了出来。
湿漉漉一片,透出一条若隐若现地边。看得他心痒。
陆怀征盯着那软绵绵一团,似乎一只手可以握住。不过他很规矩,脑子里荤七荤八地想,手仍是抄在自己兜里,低着头,以一种好整以暇的姿势看着她。
这男人真的坏透了!
于好吻急了,手哆嗦着摸上他的皮带,整个人却在发抖。
陆怀征反手摁住,压在自己的裤头上,男人手掌灼热,烧在她手背上,于好止不住又是一抖,肩微微颤着。
他弯下身,把她放在厨房的琉璃台上,在她耳边漫不经心地撕磨,含着她的耳垂轻吮着,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沙哑:“真想做么?”
她重重一点头。
他把手从兜里拿出来,顺着嫩滑的手臂一路挲到她圆润的肩头。
男人的大掌干燥有力,捏着她单薄削瘦的肩像是捏蚂蚁似的。
陆怀征顺着她涨红的耳根一路往下,热起灼灼,湿漉,迷乱,就听他问:“那你抖什么?你这是在逼谁?逼我还是逼你自己?”
他把人松开,于好紧紧拽着他的皮带不肯撒手,陆怀征发现这丫头牛劲儿,眼睛红彤彤的,不知道在跟谁较劲,倔强地一根根掰开他的指头,陆怀征怕弄疼她,不敢用太大力。他不动,于好根本挪不动半分,两人陷入僵局。
一个要脱,一个不让脱。
两人谁也不让谁,就这么对峙着。
客厅的钟在寂静地黑夜里,滴滴答答地走着。
僵持不下,于好又转头去脱他T恤衫,撩着他的衣摆执着地往上拉,衣服在拉扯中变了形,露出一寸寸紧实的腹肌,这具近乎完美的身体,让于好此刻完全乱了分寸,两人像个麻团似的缠成乱呼呼一团。
最后在陆怀征的爆喝声中停了下来,“够了!”
于好被吼傻了,整个人神色暗淡地拽着他的衣摆。
陆怀征把她抱到床上,自己扣好皮带,整理好衣服,勾了张椅子过来放到她面前坐下。
他看了眼窗外,调整思绪,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抬头去看她,声音冷下来。
“你真的认为,我们现在的情况合适做——”
于好忽然把脚放到床上,双手抱住,眼皮耷拉着,盯着地面,清淡打断:“从云南回来后,我想过要彻底跟你断了,那天在军区,我问你我们还谈么,你说算了的时候,其实我当时心里是有点解脱的,因为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未来要面对的东西真的太多了。你说不想让我承受艾滋病的痛苦,我也是,我也不想让你承受我心里的痛苦。下山的时候,你在边境照顾那些流民,我坐在车里想,断了也挺好的,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这种假装快乐的日子要维持多久,生怕那个人一出现就毁了我的一切。”
夜已深,华灯初上,街上行人渐渐少了。
月光薄纱般透过窗落进来,安静的令人心悸,窗外,汽车鸣笛,长长的一声,像是一声警笛。
“那个人,是我小姑父,你要听他的事么?”于好轻描淡写地问。
陆怀征双手抄在兜里。
他咬牙侧开头,腮帮跟着微微跳了下,他在忍,忍着听她说完这一切,韩教授说,如果哪天,于好愿意主动开口告诉他过去的事情,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生,要么死。
兜里的手紧握成拳,他甚至不敢去看她,生怕从她眼底里看出要跟他分手、离开他的决心。
甚至他都没想,他们俩到现在,其实还没正式确定关系。
陆怀征微微点头。
事实上,于好在他点头前已经开口了,两人都不看对方。
一个盯着地面,一个侧头看着窗外。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霓虹在雨夜里像是罩了一层雾蒙蒙的光,小雨帘密密麻麻,串成珠帘儿在空中垂布着。
风夹着雨,渐渐的,雨势愈大,劈哩叭啦敲打着窗户,风把窗帘吸了出去,像一面白旗掼在窗外狂舞。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刻被重新唤醒。
在这个雨夜,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亮着的灯火里,写满了人间百态,世间迷情。
茶馆里,三五好友相聚,嬉笑怒骂,道尽了如流往事。
麻将馆里,赢钱的,输钱的,喝声喧天,几家欢喜几家愁。
堆满了破铜烂铁的胡同巷里,海棠花在烟雨缥缈的季节里轰轰烈烈的开着,道不尽的儿女情长。
有人出来关窗收衣服、有人正靠在窗台上抽烟缓释一天的疲惫、有人在纵情……
有人终于在这繁华、如泣如诉的雨夜里,谈起过去……
当噩梦一旦被展开,人可以为了爱,变成天使和恶魔。
“他说要把我培养成性.奴,然后把那东西露出来对着我,让我帮他舔,我不肯,他就打我,拿那种缝衣服的针扎我,因为没有伤口,别人也看不见,还好我小姑姑回来了……他们俩闹离婚,他连我和小姑姑一起打……刚刚他警告我不许把小时候的事情跟你们说,我不答应,他就掐我脖子,我很怕他掐死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说着说着,身体紧紧抱成一团,眼神里都是恐惧,仿佛那昔日的画面再次回到她面前,对她凌迟。
陆怀征心疼再难忍,闭上眼。
声音哑得跟断了气似的,他难以平复:“别说了……”
窗外灯光闪闪,月光洒落进来,于好伏在腿上嚎啕大哭。
一路走来,她一直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甚至当那些姑娘们谈起男朋友一脸羞涩和腼腆的模样,她就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后来,陆怀征这个像小太阳一样的男孩走进她的世界里。
他就是天边的一抹阳光,是她躲在阴暗角落的信仰,她对他充满渴望。
可又不敢靠近他,不敢爱他,不敢表明自己的心意,因为她觉得自己不一样,她羡慕出现在他身边的所有女孩。
窗外雨顺着草叶的径脉滴落,汽车压过的水坑激情飞昂地溅起了水花,世界模糊。
有人在车里开着音乐,放声歌唱:
“我的世界充满着未知变幻的旅程,我不怕风和雨,期待笑和痛……”
所以,请你再勇敢一点,回头再看一看人间。
多的是你没见过的风景和晴空。
是啊,他说过的,这世界很大的,不能因为前方的一粒浮沙误了后方的星辰大海啊。
……
突然一场暴雨,路上车堵了。
雨水在前挡玻璃上淌成小河,视野模糊,路边的小草被打弯了腰,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