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耳东兔子
于好觉得自己已经爱他爱到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地步,所以她也在尽力在讨好他。
比如现在,她愿意跟他试一试,如玉般的细腿慢慢攀上他的腰。
这邀请似的动作让原本就意识迷乱的陆怀征脑袋轰然炸开,气血全往一处涌,然而,立马一道白光闪过,跟雷似的把他劈愣了,抱着于好进退维谷,脑中天人交战。
——家里没有套。
虽说第一次不戴套比较好,但是他特殊情况,必须得戴。
可如果现在停下来下楼去买,是一件非常破坏气氛的事。
正当他犹豫之际。
“要带套么?”于好躺在沙发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我买了,在床头的抽屉里。”
两人进了房。
陆怀征真的从床头柜里翻出一盒没拆过的避.孕.套。
见他一脸笑意盎然地看着她,于好低下头,心砰砰砰如小鹿乱撞,狂跳,“你别这么看我,是那天跟赵师姐逛超市的时候凑单买的。”
他军衬没扣回去,胸膛宽厚,低头笑了下:“凑单很紧张?所以随便抽了一盒,看都没看?”
“啊?”
他把东西扔过去,苦笑:“还是你对我有什么误解?”
超小号。
小号就算了吧,居然还有超小号,这东西太他妈伤人自尊心了。
“这东西还分大小?”于好震惊了。
陆怀征扑哧笑了:“女人的胸不也分大小?”说完,他目光在于好胸前停留两秒,表情郑重:“别是给我拿了跟你自己匹配的型号吧?”
于好作势要揍他。
被他笑吟吟地擒住手,直接压在床上,狠狠亲了番。
手罩在某处,极其不要脸的捏了捏。
“不逗你了,我下去买。”
……
陆怀征买完东西没立马上去,蹲在楼下抽了两支烟,隔壁有人下楼倒垃圾,难得见他在,热情打了声招呼,“怀征,你蹲这干嘛呢?”
陆怀征换了件普通T恤,军裤没换,笔挺地裹着他的长腿。嘴里懒洋洋地叼着根烟,蹲在楼洞门口,听见声响回头,是隔壁邻居,他把烟取下来,掸了掸,笑笑:“反思呢。”
“反思什么?”
“人生。”
隔壁邻居狠狠摁了下他的脑袋。
“鬼扯!”
陆怀征没反抗,头重重往下一点,笑得挺无所谓,随着身后人远去的脚步声,嘴角的笑意渐渐收住,他慢悠悠地把烟含进嘴里,微微眯起眼,轻轻吸了口,青白的烟雾霎时溢满鼻腔,在黑夜萦绕弥漫。
抽完半支。
他低头,手自然吹落,蒙尘四散的烟灰慢慢落下零碎的灰烬。
老爷子常说。
失意时多鼓励,得意时需反思,下决定要三思。
男孩子不能计较得失,爱一个人就应该要付出全部的精力,但不能攥着手里的小恩小惠指望对方回报。
他一直谨记。
于好今晚的表现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在回来之前,他其实已经做好了柏拉图的准备,就算于好一辈子性冷淡,他也愿意陪着她。
如果不是她抱着他又亲又搂的,陆怀征原本只是打算回来跟她说一声就走。尽管他这几年来想她想得要死,那场景在梦里上演了没千把次也有上百次了,他也不会轻易动她的。
可千算万算没算到于好会主动。
陆怀征再上楼的时候,于好就跟小猫似的缠着他在门口又亲又抱的,彻底把他惹火了,抱着人就往床上送。
他两手一扯把T恤拽出来,赤着上身一路吻下去。
“怕么?”
于好点头。
他似是笑了下,“别怕,我尽量轻点。”
……
两人都是新手,那天晚上完全是一场教学。
两人情潮涌动,陆怀征特意把床头的台灯打开,晕黄色的光把整个卧室照得春色旖旎,泛着暖暖的光,两道极尽缠绵的身影倒影在雪白的墙壁上。
“你不用先看下视频观摩一遍么?”于好问。
“……不用,观摩过很多遍了。”
男人耐心十足地带动她的情绪,可全然不知,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陆怀征,也不是什么话都能往外蹦的人,甚至连脏话都很少骂,最后的时候。
爆了句粗口。
于好疼的不行,陆怀征决定放弃,这事儿也急不来一时。
结果不知道哪来的刺激,就感觉整个人一抖。
于好眼含泪花地往下看。
哦,雷声大,雨点小。
她默默在心里算计了下。
十下,前前后后不过十下。
这样的话,以后每天忍十下也还是可以的。
她有点愉快地想。
“十下,也不错了,毕竟第一次。”
她试图安慰他。
陆怀征:“你还数?!”
☆、第65章 第七卷 青山隔两岸 愿君百岁安(01)
在去图斯兰之前, 陆怀征的结婚报告下来。
那天晚上,他把那黄色的文件袋交到于好手上,于好茫茫然接过,怔楞低头一瞧,沉甸甸又厚重的一小碟,边角处还盖着个红戳戳的机密字样,慌得不行,“这啥?”
他冷淡地靠在床头上,还在为刚才那十下愤愤不平, “结婚报告。”
“这么快下来了?”于好一惊,拆开袋子狐疑地看着他:“韩教授说我的政审不一定能过,还以为要提审我呢。”
“提审?”他笑得漫不经意, “大清都亡了那么多年了, 谁提审你,我让领导找人帮忙疏通了,你那不是什么大问题。”
于好慢慢把那张申请表抽出来。
看见自己跟他的名字上下排列在一起,那种命运相连, 生死与共感觉, 让她怦然心动。
陆怀征, 1988.01,96723, xx突击一队队长, 空军少校。
于好, 1989.09, xx科研院心理所,助理研究员。
底下是一串长长的两人简历,陆怀征归队那天让她发了一份简历过去,她二话没说就给人发过去了,现在才知是用来打结婚报告,早知道就多写一些获奖状况了,心里有些埋怨,“你怎么不早说呀,早点说的话,我得重新好好打一份简历,之前发给你那份都是我大学毕业求职那会儿做的,这几年还有好多奖项没写进去。”
床头灯照得卧室光线幽黄,两人在黑夜里低声细语。
陆怀征懒散地靠在床头上,半开玩笑地说:“准备把幼儿园拿几朵小红花的事儿也写进去?”
于好听乐了,抱着文件袋扑到他怀里,撒娇般的:“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听话,可大家就是不喜欢我。”她抱着文件袋躺在他紧实而贲张的胸膛上,脸贴着他硬邦邦的身躯,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平,仰头瞧他一眼才说:“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是你默默把自己该做的事情一丝不苟的做完,大家好像觉得你就是应该的,而有些小孩什么都不做,偶尔做点事就能获得大家青睐,大人们都夸他能干,我小时候很不解,为什么总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知道是不是我目光太狭隘了。”
“有。”陆怀征捋着她的头发说。
“啊,你也有啊。”她困惑,“我以为你从小应该很讨大人喜欢吧。”
陆怀征去摸烟,“我小时候么?”
于好下巴搭在他胸膛上,两眼炯炯有神的模样,好奇心旺盛地看着他:“对啊,你小时候什么样儿?”
他取了支烟含在嘴里,虚拢着打火机,吸燃,随后骨节分明那葱长的手指夹着烟把打火机随手丢回床头柜上,淡声说:“也没什么人喜欢我。”
于好不相信。
陆怀征一只手搭在床头柜上,将冒着缕缕青丝的烟头对准床头的透明烟灰缸,低头柔情似水地看着她,另只手轻轻刮着她的鼻尖,说:“我姥姥姥爷很讨厌我,我记得小时候过年都是分开的,我妈回姥爷家,我跟我爸就回爷爷家,因为我妈怀我时,姥姥那边有个算命先生说我命格跟姥爷冲,不让生,我爸从小在军营里长大自然不信这些,我妈坚持要生,最后是躲着姥姥姥爷把我生下来了,后来我出生后,家里的长辈陆陆续续都去世了,我妈很自责,甚至也信了那算命先生的话。有一年,趁我父亲回队里的时候,我妈拿枕头蒙住我,她一边哭一边跟我道歉……”
于好听到这,整个人都呆了,手慌张地捂着嘴。
陆怀征捋着她的头发,轻描淡写地模样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我当时拼命挣扎,我那时根本不懂我妈妈为什么要杀了我,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但我这性子从小就犟,也不知道跟人求饶,就憋着眼泪什么也不肯说。”
“然后呢?”她声音哽咽。
“最后是我姑姑来了,救了我。当然我知道,就算我姑姑不来,她也下不去手,我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除开拿枕头蒙我的那天,她平日里都是一个很温婉贤淑的人,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那天一定是受了刺激。大概是觉得愧疚,对不起我,对不起父亲,当天晚上母亲就自杀了,死在浴缸里。”
天呐。
于好捂着嘴,眼圈泛红,眼泪泫然欲落。
陆怀征刮刮她的鼻子,仍是笑着:“吓到你了?”
陆怀征用拇指刮去她的眼泪,抽了口烟,继续说:“如果我姑姑没有改嫁给霍廷,现在的我可能就会在大牢里蹲着,或者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
于好安静聆听。
他抚着她耳侧的头发,说:“我姑姑这么多年生不出孩子,霍廷用我姑姑的名义建了个基金会,抚养了一批小孩上学,每年都有人想以这个基金会的名义搞点工程,简单的来说,就是想捞笔油水,霍廷爱钱,他比任何人都爱钱,唯独不会做的就是拿我姑姑的爱去圈钱,什么都可以动,唯独基金会他不让人动。我父母跟我相处时间不长,我最亲的两个人,是我爷爷和霍廷。是霍廷告诉我,爱比恨有意义。其实那个下午,我根本不知道如果我姑姑不出现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她真的会停下来么,其实我心里的答案是不会,但我仍然原谅她。”
安慰么,于好想他不需要,却忍不住心疼他,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一揪揪地疼,眼泪开了闸,怎么抹都止不住,反而越抹越多,仿佛断了线的珠子。
陆怀征叹了口气,有些懊恼地摸她头,“我是不是不该跟你说这么多?”
“要说。”她忙说,“你总是什么都不跟我说。你以后不许自己憋着,什么都要跟我说。”说完,她点怜惜地去摸陆怀征地头,可怜巴巴地说:“霍廷真厉害,还能把你拉回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