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咬春饼
“操!我就知道!你是真的对她有意思!”程序嗓门儿大,引得周围顾客频频回眸。
霍礼鸣掐了掐眉心,盯着手中的酒,面色沉静。
“佟妹妹是个好女生,又乖又萌性格还好。”程序叭叭一顿彩虹屁。
闻言,霍礼鸣笑了下,“她性格好啊?”遂又拍了拍哥们儿的肩,“嗯,不怪你,相处得还不够久。”
程序:“……”
“不瞒你们说。”霍礼鸣平静道:“其实在清礼市的时候,她对我……”停顿了一下,他在斟酌用词。
结果周嘉正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她把你上了?!你不是处男了?!”
这一吼差点把屋顶给掀翻,离得近的美女眼神暧昧,毫不掩饰地在霍礼鸣身上描摹。
霍礼鸣心说,要有这种好事儿还能搁这买醉。他简明扼要,把高二那一夜的事说了一下。
短暂沉默,程序和周嘉正齐声:“好样的!”
“?”
“如果不是你拎得清,佟辛可能就当不成高考状元了。”程序由衷道:“虽然这话可能会让姑娘难过,但我真觉得你做得很爷们儿。”
霍礼鸣失笑,“还以为你们会骂我渣。”
周嘉正:“你要真对一高中生下手,那就太不男人了。”
问题就这这儿。
霍礼鸣:“没两天,琛哥这边出了事,让我回上海。佟辛现在对我爱理不理的,我觉得她还在怪我。”
程序和周嘉正面面相觑,清了清嗓子,“怪你也正常,少女心事总是诗,你却给她喂了屎。前一晚鼓起勇气告个白,天一亮你就打包走人。不谈别的,就这个落差感,你品,你细品。”
霍礼鸣低声笑了笑,“品够了,想弥补。”
看他这么骚浪的表情,周嘉正直言不讳,“所以,你是只想道个歉,还是有别的想法?”
霍礼鸣的烟夹在指间,酒吧空调彪悍,烟气儿一缕一缕的跟暂停在半空一般。他很认真,“有。”
“追她。”
程序拿酒杯杯底磕了三下桌面,一下比一下响,“够爷们儿。”
周嘉正挤眉弄眼,“我就说,这么多年没见你正儿八经地谈过恋爱。差点以为你对我爱在心口难开呢。原来你口味这么重,独爱老牛吃嫩草啊我的爷。”
霍礼鸣不恼反笑,神色微微怅然,有那么几分不自信,“你们说,我这样的,还能追她吗?”
程序:“追她妈可能不行。”
霍礼鸣:“……”
周嘉正服气,扬高下巴说:“我他妈不许你这么想,咱们小霍爷就该狂拽酷炫,我的哥们儿天下第一帅!”
其实追个女生而已,用不着这么瞻前顾后。但霍礼鸣在清礼市生活过一段时间,佟家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她的父母,哥哥,都是很善良的人。
自己人面前,也用不着伪装了。霍礼鸣静了会,坦诚,“我无父无母,就剩一个好不容易找来的姐姐。也没个正儿八经的体面工作。还比她大这么多岁。如果是我的女儿,我也不愿意她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程序皱眉一想,自我代入一番,点点头,“有道理。”
“不过,我还是准备追。”霍礼鸣眉目清明,从容不迫,“不管结果好坏,总得试试看。”
周嘉正无语,“搞半天你还挺自信啊,亏得我说了那么多安慰的话了。那你打算怎么追?”
程序:“玫瑰约会看电影逛街给她做饭。”
周嘉正:“你一老男人哪那么多套路?”
“百度查的土老帽。”
霍礼鸣还真的认真想了想,问:“还有呢?”
兄弟俩开始出谋划策,周嘉正说:“我看你身材不错,除了皮囊,暂时也找不出明显的优点了。那就偶尔露露肉吧,耍个酷什么的。”
程序赞同:“但得注意尺度,不然就下流了。还有,你可能骚而不自知,你现在已经在临界点了。过犹不及,别成了油腻猥琐。”
霍礼鸣还挺受用,严谨问:“我这些纹身呢?加分么?”
“加个屁。”程序恨铁不成钢,“万一以后见家长,你左边一个匕首,右边一把刺刀。她父母能接受么?再进一步讲,以后你给你们的孩子去开家长会,保安都不敢让你进校门。”
霍礼鸣倒吸一口气,“真这么严重”
周嘉正无语,“我觉得你俩是真的有臆想症。别听他的,他自己没谈过几场恋爱,还在这充当情圣了。我觉得你首先,是要让她明白你的心意。”
“行吧,今晚你在我心里封神。”霍礼鸣仰头喝光杯中酒,屈起指节扣了扣桌面,“这酒我买单。”
“别买单了。以后我穿大红棉袄,让我坐你的车就行。”周嘉正欠儿欠儿地说。
霍礼鸣冷硬答:“没得商量。”
—
这边厢,同一时间。
佟辛洗完澡出来,吹干头发后,室友们也都回来了。
“呜,累死我了。”福子上来就往她肩膀靠,“地铁超多人,我的新球鞋都被踩黑了。”
陈澄也往凳子上瘫坐,“我有专门洗小白鞋的喷雾,待会拿给你。”
薇薇憋了好久,直冲洗手间,出来后神清气爽,“感觉还能再逛三遍外滩。”
人到齐了,佟辛才把下车时,霍礼鸣给她的点心打开,“一个姐姐亲手做的,你们尝尝看。”
包装袋很精致,大大小小有十几样,足够用心的。
佟辛感慨,霍礼鸣的这嫂子对他真的很好,难怪他每每提及,眼里都有光。
点心都拿出来后,才发现袋子最底层还有一只牛皮信封。佟辛不动声色地和大家一起吃完后,才借口去倒垃圾,走到门外拆看。
信封里,是一叠厚厚的钱。
佟辛大致数了数,估摸着得有四五千。
信封背面工工整整写了行字:[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霍礼鸣把那套衣服的钱,折成现金给了她。佟辛还是学生,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家里给的生活费。为了一个无亲无故的异性花大价钱,小霍爷于心不忍。
佟辛把钱放回纸袋里,没有丝毫不愉悦,反倒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几日之后,她又跑了一趟商场阿玛尼的专柜。这一次,她挑了合适的尺寸,并跟店员说好,新尺码这套先付钱,等她把上一套拿过来再办退货。
从商场出来,鞠年年给她打了个电话,“辛辛,元旦节你回家吗?我跟你说,我最近好倒霉哦,我想去归福寺拜一拜。”
佟辛:“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封建迷信了,你遇到什么事儿啦?”
“也没个具体,就觉得水逆,做什么都不太顺。”鞠年年长呼短叹,丧气得很。
佟辛手指一顿,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机壳,“拜菩萨,真有用?”
“你别不相信,挺神奇的。什么算塔罗牌啊,问卦啊,求签啊,都特准。”鞠年年笃定道。
佟辛眨了眨眼,犹豫着,小声倾诉:“其实,我最近也挺倒霉的。遇到那个变态学长,买衣服也不顺利,我军训的时候踢正步伤了脚尖,现在还隐隐作痛。还有,我这个月生理期推迟几天了,还没来呢。”
鞠年年嘶声,“辛辛,你,你没交男朋友吧?”
佟辛怔了怔,意识到她什么意思时,脸瞬间红了,“你脑子想什么呢。可能就是,水土不服吧。我这种,是不是去拜一拜就会转运啊?”
鞠年年深沉道:“那可能不是转运就能解决的。”
“啊?”
“可能是你身边出现了不祥之物。”
佟辛顿时紧张,靠着墙,左看右看,然后走到光线更明亮的地方,“不祥之物是什么?”
“就是与你相生相克的。”鞠年年说得有板有眼,“你仔细想想,有没有不对劲的人或事?”
佟辛脑子“嗡”的一声如撞钟,心里幽幽冒出一个名字——霍礼鸣。
当初只算了两人的夫妻宫,绝配。
但时过境迁一年多,谁知道有没有发生命数上的改变呢。
佟辛咽了咽喉咙,心情已经跌落一半,但还是不死心地追问:“八字相克,很严重吗?”
“你说呢!!”鞠年年激动大声:“你事业不能升职,工作无法加薪,婚姻不幸,子女不孝,买彩票永远不中奖,这还不够严重吗?!”
佟辛恍神,那还真是……挺严重的。
鞠年年对这事可太有经验,引经据典,说得有板有眼。什么改名逆命,烧香还愿,很多明星都养小鬼改变运势。
佟辛陷入沉思,“年年,你学的是国际贸易专业?”
“是呀!”
“我觉得,佛学院更适合你。”
“……”
这一晚,佟辛还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梦里,她和霍礼鸣不知怎的就同床共枕、你侬我侬了。夜色撩人,身边的男人也挺Man,甜言蜜语咬耳朵,剑眉星目共沉沦。
他低声哄:“辛辛宝贝,我要开始了。”
佟辛羞怯闭上眼,屏息静待。
十秒。
二十秒。
一分钟后,迟迟没有动静。
她疑惑地睁开眼,无辜问:“怎么还不开始呀?”
霍礼鸣抱住她,深深埋于她肩窝,“已经结束了。”
佟辛:“?”
他抬起头,嘴角邪魅一笑,“这是我表现最好的一次,打破个人记录,怎么样,还满意吗?”
佟辛直接给吓醒了。
额头和后背大汗淋漓,她爬下床连喝三大杯水压惊。这么一连串的设想,让她连补送礼物的兴致都差点没了。微信里,程序发来的地址还列在前排。
佟辛把手机反翻至桌面,心里既忧愁且矛盾。
—
上海入秋后真正意义上的一轮降温威力不小,干燥得不见一滴雨水,大风席卷城市,肆虐又嚣张。霍礼鸣这天在健身房,程序发信息问他:[帅爷,晚上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