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红杏
“你黄阿姨也没有坏心思的,就是让我问问是不是你男朋友,你也知道嘛,她提了好几次要把侄子介绍给你,要是你跟人在谈,妈这边就去把人回了……”
宁佳书以为上次已经跟人说得够清楚了,不想她背地又跟宁母提,心烦意乱截断她的话,“你快把人回了吧,就跟她说我用不着相亲。”
“这么说,你真跟那小伙子在交往了?”宁母喜上眉梢,“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的?改天带回来给妈看看,你黄阿姨还说那小伙子长得特别俊来着。”
“再说。”宁佳书敷衍。
“对待感情要认真点,人心都是肉长的。我觉得来咱们家那些男孩儿个个都挺好的,偏你没定性,这次可别再跟从前一样伤人家心了……”
千算万算,没料到被亲妈拆了台,宁佳书恨不得出去捂住她的嘴巴,赶紧解释给人听,“不就见过两个?他们哪里好了,你净帮外人说话。”
宁母语塞,还要在说什么,宁佳书开口赶人,“大清早的,你别说了妈,我洗澡。”
好在她斥一遍,宁母便停了,只是没听到脚步声动,人还没出去。
宁佳书怯怯回头看霍钦的表情,好在男人没有揪着刚才那茬不放,只是唇型微动,指了指自己的脚。
宁佳书目光下移,脸色一变。
霍钦穿的是她的女式拖鞋,他鞋这会儿在床边呢。
偏偏宁母的声音这时又响,“佳书,你把弟弟的纸尿裤放哪儿了?”
“床——”头柜。
宁佳书的声音戛然而止,霍钦的鞋就在那边床头,要拿纸尿裤肯定会看见的。
“我出来拿给你。”
“没事儿,你昨天没睡好,多冲会儿澡舒服,在哪儿妈自己找就是了。”
“别乱动,我自己来!”宁佳书大喊制止。
顾不得这么多,她匆匆把头发拆散放喷头下打湿,脱了外套脱掉衬衫,食指在唇角轻轻一抵,关了花洒,裹上浴袍,假装刚洗完澡的样子推门而出。
径直走向床边,行经时,不动声色把那男士鞋踢进了床底,拉开床头的抽屉,把整袋纸尿裤拎出来。
“怎么头发也不擦就出来了,风一吹会头疼的。”宁母起身便要进卫生间,“妈去给你拿毛巾。”
宁佳书心惊肉跳,赶忙大吼一声,“放着我来!”
宁母莫名其妙回头,“佳书,你今天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可能看他看得神经衰弱了。”宁佳书余光瞥见床上的弟弟,勉强找到个理由胡乱搪塞,“你换好就快出去吧,我要换衣服化妆了。”
宁母在家带了半年多孩子,速度比她快多了,三下五除二换好,单手把孩子抱起来,拎着垃圾带上门。
门一关,宁佳书赶紧趴下来扒霍钦的鞋子,谁知刚刚拿手里,卧室门又开了。
宁母杀了个回马枪,宁佳书胆战心惊把鞋子往浴袍后一藏。
只见女人扒在门口叮嘱,“我买了早点,佳书你弄好就快点下来吃,一会儿该凉了。”
脚步声远去,这一次,宁佳书直到将卧室反锁,才长舒一口气。
赶紧打开洗手间把自家男朋友放出来。
花洒的水量大,她刚刚没来得及开换气,整间浴室全是氤氲的雾,霍钦的衣服已经被水汽蒸得半湿了,皱巴巴的,烘干熨好倒是快,只不过洗衣机和熨斗都在楼下,只能脱下来挂在阳台上,等自然风干。
反正今天霍钦想走,也得等到宁母出门。
东西大多搬去公寓了,宁佳书翻半天,从衣帽间底上拖了个箱子出来,取出另一套搁置的浴袍。
“给你。”
“穿这个?”
霍钦不敢置信,瞧着那淡粉色蕾丝花边的浴袍,根本抬不动手。
“我中学那会儿穿的,我知道你嫌弃,我也嫌弃,”宁佳书咧嘴一笑,“可是没办法,只有这个宽松点你穿得下,总不能一直穿湿衣服吧。”
比起这个,其实霍钦是宁愿穿湿衣服的。
僵持再三,两人各退一步,宁佳书重新找了条薄毯子出来给他盖,男人开始脱衣服。
平日霍钦穿得最多的是制服和正装,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根本看不见。事实上,对肉食系的宁佳书来说,霍钦的魅力,脱了衣服,要更上一个高度。
他的腰劲瘦,肌肉纹理极漂亮,人鱼线的比例像是精心打磨过的雕塑。
男人的身体还残留被水汽晕出的淡绯,布着薄薄一层水汽,叫人食指大动。
宁佳书递过毯子。
按捺得住蠢蠢欲动的手,却管不住视线,悄无声息跟着动来动去,看着他进洗手间,看他把衣物挂在阳台上。
第41章
霍钦挂完衣服, 没来得及转身, 宁佳书的手已经覆上腰来。
男人的身子一怔, 不好再动,她的掌心就在腹下的位置,只能出声, “佳书,别闹。”
宁佳书哪里是乖乖听话的人,手下干脆又收紧几分。
那手感如同想象中一般,肌肤表层微凉, 带着蓄势待发的韧劲和硬度。
踮脚将下巴抵在他肩头, 轻声道, “要是我妈今天不去医院, 在家带孩子, 你一整天出不了门, 多无聊, 还不如咱们找点事情做。”
热气萦绕在他耳畔,往耳窝里钻, 又酥又麻,连毛孔都忍不住颤栗。
“别闹了,下面有客人……”
“没关系,他们又不会上来,再说,我把房门上锁了。”
霍钦是正经惯了的人,哪里是宁佳书的对手。他试图转过身挣脱开, 却没料这一动,一个照面,陷得更深了。
宁佳书的眼睛漂亮得惊人,她身上有水滴往他滚烫的胳膊上掉,又很快被热度蒸发。
她湿透的卷发和白皙胜雪的肌肤色调对比度强烈,发尾落下的水滴晕染在轻薄的浴袍上,像是水里出来的海妖,看过一眼的人都要被摄走魂魄。
她身上的味道像是花果香,又似乎带着淡绿叶的清新,尾调是风信子夹杂着鸢尾,在掺了热度和水分挥发后,越发浓郁,扑朔迷离起来。
宁佳书几乎没有力气,只不过轻轻束着,他动了两下,却到底没挣开。
她仰着头,苹果红色的唇口微张,隐隐露出一点贝齿,似是无声的邀请。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肌肤隔着浴袍贴合的地方越来越烫,温度扩散到血管里,连先前的神志都像是离家出走了般,霍钦鬼使神差一低头,便印在了那唇角上。
唇舌相交,先前只是拥吻,渐渐激烈起来,连宁佳书的浴袍也越褪越开,后边战线自然接二连三告破。
他不在仅止满足于简单的肢体相交,而渴求更深的接触,因为这样近距离的贴合,似乎连心的距离也无限拉近起来。
宁佳书喘着息,百忙中背过手抽空拉上遮光窗帘,整个屋子的亮度顿时朦胧昏暗下来,连空气都变得暧昧。
从窗前转移到她的闺床,楼下的谈笑时隐时现,宁佳书一面觉得刺激,一面则更投入地缠绕舔舐他的唇舌与肌肤,十指相扣,汗液交融。
她陷在柔软的床褥里,睁开眼睛便能看到他白皙发红的脸庞,眼神飘散迷离。
宁佳书最喜欢看那因自己从冷静自持陷入情欲的漆黑的脸,霍钦却不习惯,他伸手想把她的眼睛合上,却被她主动仰头吻了掌心一下。
她促狭的双手顺着他的腰椎向下流连,一寸一寸,指尖所到之处像是洒下火种,炽热滚烫。
他浑身一颤,动弹不得,明知道该停在这儿,再往下会闯祸,潜意识里却又盼着那手再往下,再往下。
这是她的家。
霍钦努力找回最后的理智,按住她的手,撑着枕头起身,声音沙哑,“我去洗澡。”
都到这了,什么嘛?
宁佳书失望别开头,收拢浴袍系上带子,坐起身越想越气,恨恨踢他小腿,“就你能忍。”
说罢便跳下床,甩门下楼吃早餐去了,只留下男人苦笑。
他心知肚明,宁佳书喜欢拨撩他,看他变一个人,可她说错了。
他平素不是这样的人,正因为忍不了,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
霍钦引以为傲的防守能力,只在她面前溃不成军。
一上午跑了七八趟阳台去摸衣服,早饭过后不久,霍钦的衬衫终于干透。
客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给孩子喂了些米粉,宁母总算出门,去医院送饭了。
宁佳书趴在客厅窗台,看着人走远了,才匆匆跑回房,通知霍钦穿衣服。
“不一起走吗?你明天凌晨的飞行,从这边到机场太远了。”
他心疼宁佳书至少要提前三个小时出门。
“你先过去,我下午就回公寓。”
医院病菌多,宁母不敢把孩子带过去,那个哭包还在摇篮里睡觉,她得等到宁母回来。
宁佳书把鞋子放在霍钦面前,外套递给他,像是送丈夫出门的小妻子。
她才来得及把人推出门,客厅便有电话响起来,宁佳书唯恐那铃音再把小祖宗吵醒,飞快折身去接电话,霍钦没来得及说什么,面前的门便合上了。
他无奈地松了松衬衫领口,去按电梯。
宁佳书家所在的楼房每层住两户人家,一梯一户,那边显示楼层正在上升,他便踏进另一户电梯里。
谁料等到这边电梯门缓缓合上时,对面的电梯也开了。
那边的人抬眸望过来,四目相接,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霍钦几乎是立刻认出了那个中年女人。
他见过照片,况且宁佳书集父母长相优点于一身,眉宇间很有几分她母亲的影子,况且电梯停在这一层,他猜不出那人的身份才是怪事。
那个刚刚说去医院的人,她不知怎么又回来了。
电梯门彻底合紧,轿厢下落,霍钦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没把他看清楚。
只是那可能性实在太低。
今天躲在浴室的时候,他还隐隐猜测,宁母会不会早就看到了他的鞋子,才会问出那些话来。
纵然他光明磊落,此刻脸上也忍不住火辣辣的。
其实按霍钦的为人,昨晚没有心软留下来,今天便不用躲。
便是早上没躲进浴室,也好过现在。此刻倘若出去解释,即使再坦荡,可信力恐怕也大打折扣。初见便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霍钦实在汗颜。
他五指颓然插进发间,却也只得无可奈何地拿起手机,手指飞动,给宁佳书发消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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