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椿筱
“那请你出去。”钟意扬起头,“我要穿衣洗漱了。”
许非白下了床,抱起地上的被子和枕头,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在钟意惊恐的眼神下揉了揉她的头。
“早上好。”
钟意:“......”
又回头往外走,把门关上以后才反应过来。
现在是冬天,哪来的蚊子?
-
小年一过,日子节奏变得快起来。
钟意发现自己朋友圈去国外旅游的人越来越多,刚开始她还以为这些照片都一个人拍的,再仔细看看,发现名字不一样,但是点开照片,脸差不多。
这几张脸,像是一家整容医院出来的。
她把其中几张发给韩雅琳,很快得到对方的解答。
这个是谁谁家女儿,那个又是谁谁家儿媳妇,钟意一时之间对韩雅琳有了些许崇拜之情,问她到底是怎么把这些人分辨出来的。
韩雅琳回了她几个字。
【凭八卦的本能。】
好吧,你牛逼。
抽空她还去了一趟陵园,给钟润带去了酒和他爱吃的菜,摆成一排。
对着墓碑说完话,钟意拿出一把仙女棒,用打火机点燃。
霹雳哗啦,火星燃起来很漂亮。
“新年快乐,爸爸。”钟意说:“这里不能放烟花,所以只能给你放这个了,在那边开心一点,祝你找到合适的鬼阿姨。”
仙女棒燃完,钟意转身往下走,刚下两个台阶,迎面碰上了一个中年女人。
女人戴着一个大红色围巾,梳着两个不符合年龄的小辫子,妆也化的夸张,看起来很滑稽。
看到钟意对方也停下来,两个人对视几秒,钟意笑了,喊了她一声。
“妈。”
喊完还在笑,并且弧度有加大的趋势。
张秀卿被她笑的烦了,伸手打了她一下,“笑什么,你爸就喜欢我这样子。”
钟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父母离婚,孩子都痛苦万分撕心裂肺,然而当钟润和张秀卿告诉她他们离婚的时候,钟意非但没有不开心,反而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她那时候就想,早就该离了。
婚姻给父母带来的痛苦也会潜移默化的移加到孩子身上,从小到大,钟意耳朵里就全是张秀卿对那段婚姻的抱怨,以及被洗脑,仿佛他们这段婚姻的失败,完全是钟意造成的。
其实离婚也没什么不好的,两个人分开以后关系比以前和谐多了,尤其是张秀卿再婚以后,还会时不时回来跟钟润吐槽现在的丈夫。
而钟润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离,人家挺好的。”
有一次钟意问钟润恨不恨张秀卿再婚。
钟润笑着摇头,“不恨,我还特别感谢那人,她要是不结婚,就得折磨我一辈子。”
事实证明,跟张秀卿做陌生人比做夫妻舒服。
“哈哈哈,是是是。”钟意点头,“我爸喜欢到可能要跳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还没大没小。”张秀卿骂她,“都是当豪门太太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正经。”
还不是跟您学的。
这话钟意到底是没说出口。
两个人又聊了两句有的没的,张秀卿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不用了,我还有事。”钟意拒绝。
她已经很久没和张秀卿一起吃过饭了,跟别的母女不太一样,她俩关系没有那么好。
“行吧。”接着张秀卿从包里拿出来了一张卡,“本来打算约你出来给你的,不过今天遇到了就不跑那一趟了,这是今年压岁钱。”
“啊?”
钟意看了看卡,没收。
她记得从小就没收到过张秀卿的压岁钱,怎么现在给了,而且看对方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难道她结婚以后,还恬不知耻跟张秀卿要压岁钱了?
“拿着呀。”张秀卿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往前递了递,“不是说想跟他离婚嘛,你爸没了,你也不用死磕许家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
钟意还是没动。
张秀卿后来找的这个男人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只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
“我拿了...”钟意犹豫一下,委婉道:“你和叔叔的日子怎么过?”
张秀卿愣了一下,很快懂了她的意思。
“你妈我好歹也是豪门出来的,一两百万的私房钱还是有的。”张秀卿手都举累了,说着往回勾,“你到底要不要,不要算了。”
“要要要。”钟意把卡拿过来,“谢谢妈妈。”
到了下面,钟意看到张秀卿现任丈夫,过去跟人打了个招呼,临走的时候把卡塞进了他的大衣兜里。
二十九那天又开始下雪,钟意给陈姐放了假,并且送了她一堆年货,陈姐离开的时候红光满面,眼睛都笑没了。
提前几天许非白就告诉钟意,二十九晚上他们将会坐私人飞机去加拿大,结果陈妈刚一离开,外面就下起了小雪。
等到了晚上,雪下的更大了一些,外面积了厚厚一层,许非白回来,说机场那边打来电话,因为天气恶劣,航线被停飞了。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没办法出发了。
期盼了快一周的钟意被一场大雪浇灭了热情,她瞬间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许非白在一边安慰她,说今天出发不了明天也可以过去,反正北极光一年四季都有,他们还有大把的时间。
钟意想想,觉得也对。
第二天钟意早早醒过来,窗帘一打开,变得更失望了。
雪还在下,地上的积雪已经有十厘米深。
电视上新闻都在报道今年这场暴雪,钟意看完以后心一沉,直觉告诉她,今天也不能去了。
果不其然,机场那边又打来了电话,非常抱歉的通知他们,今天也不行。
钟意没想到,除夕竟然要这么度过。
上午还好,到了下午钟意看了看外面不停的雪,以及电视上都在祝福新年好的节目,突然意识到,这年不能就这么过去吧。
“那你想怎么过?”许非白瘫在沙发上,手里那些手机,问钟意。
“怎么也得吃顿年夜饭,包顿饺子吧。”
过年不吃饺子,相当于没过年。
“可以啊。”许非白头也不抬直接答应,“你想吃什么馅的,我打电话订。”
大年三十订饺子?
她倒不是怕许非白订不到,现在有钱,年夜饭都能去故宫吃,更何况是手工饺子。
过年吃的是饺子吗?
是要一家人一起包饺子的那种氛围。
但是包饺子的话?
不用想,她根本就不会。
又看了许非白一眼,心说这一看就是个废物更不可能会。
心里琢磨完这些东西以后,钟意叹了一口气,“那算了。”
许非白不知道她这么会儿功夫心里就研究了这么多东西,听到那句略带失望的算了,他看向钟意,“怎么了?”
钟意:“没事。”
李庚曾经说过,女孩子的没事就是有事,没问题就是有问题,不要就是要。
许非白放下手机,想了想自己刚才那两句话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突然把人惹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问要吃什么馅的原因?
应该是。
女孩子都喜欢霸道总裁,不应该问什么馅,应该直接决定。
他拿起手机,面不改色的说:“那订牛肉大葱和三鲜馅的吧。”
钟意:“......”
这脑回路怎么回事?
她说什么了就订三鲜馅饺子了。
钟意:“不用订。”
许非白:“两份够吗?”
不是。
她说的不是人话吗,怎么两个人沟通这么困难了。
钟意凑过去夺下他的手机,“我说了不用订。”
许非白看她,“你不想吃饺子?”
“想。”
“那为什么?”
钟意把手机还给他,坐回自己位置,告诉他:“我想自己包。”
“你早说啊。”许非白转头,“包呗。”
包呗。
上一篇:每天都和死对头保持五步之内
下一篇:危险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