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进你掌心 第33章

作者:张不一 标签: 都市情缘 甜文 现代言情

  “哦。”陈知予面不改色地看着前方道路,漫不经心地问出了第三个问题,“还跟那个女孩有联系么?”

  其实这个问题已经在她心里憋了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她强忍着不提这件事,毕竟这是人家的个人感情问题,她没有理由一直追问来追问去。

  但要是一直憋着不问,她又难受,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堵得慌。

  她觉得,一切都是三百万惹得祸,要是没有三百万的压力,她一定不会这么在乎这件事。

  季疏白看向了她,语气随意地回道:“有,每天都联系。”

  还每天都联系?

  陈知予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深吸了一口气,满不在乎地问道:“是她跟你联系还是你跟她联系?”

  季疏白轻轻启唇:“有时候是她跟我,有时候是我跟她。”

  陈知予:“她还会主动跟你联系呢?她不是个骗子么?”

  季疏白忍笑,一本正经地回道:“人总是会变,她也会改变。”

  呵,你还挺维护那个女混蛋。

  陈知予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手背上的骨节都泛了白:“你们最近见过面么?”

  季疏白:“见过。”

  陈知予立即追问:“什么时候?”

  季疏白:“每天都会见。”

  陈知予一惊:“你们俩不会是一个公司的吧?”

  季疏白面不改色:“嗯。”

  “……”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堵得更厉害了,并且还有种被背叛了的感觉:你晚上在我家住,白天却去公司见另外一个女人?中午还吃着我给你做得饭?

  刹那间,陈知予又生气又后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但就是生气,生季疏白的气,如果现在不是在高速上,她一定会直接踩刹车然后把季疏白轰下去。

  后悔的是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好奇害死猫,她就不该有好奇心,要是不问那么多问题的话,现在也不会这么生气了。

  除此之外,她心里还有点憋屈,非常想劝季疏白远离那个女人,但又觉得这么做实在是太恶毒了。

  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亲,人家俩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又两情相悦,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对人家的感情指手画脚?

  等等,两情相悦?

  她忽然找到了切入点,立即问了句:“她现在对你是什么感觉?”

  只要那个女混蛋对和尚弟弟没意思,那就不是两情相悦,她就有理由劝和尚弟弟死心!

  季疏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笑着启唇:“应该是有点喜欢吧。”

  陈知予:“……”

  还真他妈两情相悦了?

  她不死心地追问:“你怎么判断出来的?她亲口告诉你的?”

  季疏白:“她现在会为了我吃醋了。”

  他的语气中依旧带着笑意,却又多出了几分骄傲与得意,像是个终于吃到心心念念糖果的小孩子。

  陈知予不说话了。

  事实证明,人家俩就是两情相悦了,她没有理由劝和尚弟弟对那个女人死心。

  真的一点理由都没有么?

  思来想去、绞尽脑汁,她终于想到了一个令自己无法拒绝的理由:三百万!

  这个理由瞬间给了她巨大的信念与定力,成功帮助她冲破了道德的枷锁,越发坚定了劝和尚弟弟对那个女人死心的想法。

  如果他不对那个女人死心,她怎么能够得到弟弟的芳心?不得到弟弟的芳心,她怎么欺骗他的感情?怎么完成任务?怎么得到三百万?

  而且她都已经收了人家一百五十万的订金,怎么能半途而废呢?做人要有诚信!

  去他妈的“宁拆十座庙不会一桩亲”吧,人家老实和尚招谁惹谁了?凭什么拆人家十座庙?

  她偏要毁了这桩亲!

  更何况那个女人十年来一直在欺骗和尚弟弟的感情,她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必须将弟弟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有了强大的信念支撑后,再次启唇时,陈知予的语气都气定神闲了起来:“你追她了十年她都没心动,现在才过了多久?她就对你有意思了?”

  季疏白一脸认真地回答:“可能是因为我们最近走的比较近。”

  陈知予:“之前呢?”

  季疏白:“之前我一直不在她身边。”

  陈知予有点意外。

  合着之前一直是异地单相思?就这都能喜欢十年?那得多痴情啊?

  那个女人多少是有点不知好歹了!

  可她又莫名其妙地有点嫉妒她。

  想了想,陈知予用上了一种苦口婆心的语气:“你追了她十年,她都没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你不觉得这样很有问题么?你不能因为她表现出来了一副吃醋的样子就判断她是喜欢你,也有可能是故意表现出吃醋的样子给你看。”

  季疏白摆出了一副困惑不解的表情:“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知予:“为了让你以为她喜欢你。”她又斩钉截铁地补充,“这样她才能让你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季疏白咬字轻缓:“是么?”

  陈知予面不改色:“是的,她很有可能只是把你当备胎,你要好好想想,对待感情不能盲目冲动,该放手时就放手。”

  季疏白忍不不禁,但很快就将唇角压了下来,认真又笃定地回了句:“我不相信她是那种人,我也不会放手。”

  陈知予的心头再次冒出来了一股无名火,再次有了种想直接把他轰下车的冲动。

  季疏白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娶她,我只要她。”

  “……”

  行、行、行。

  陈知予感觉自己已经快被气炸了,很想冲着他发脾气,但却没有理由发脾气。

  不能爆发就只能憋着。

  她冷冷地回了句:“随你便吧。”然后就没再说话,默不作声地开车。

  她现在需要冷静。

  然而还没冷静下来呢,耳畔忽然传来了季疏白的声音:“姐姐不高兴了么?”

  这声姐姐,一如既往的打动人心。

  并且他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极了一只忐忑不安的小白兔。

  不过陈知予这次却并没有被打动,心头火气丝毫没消,看都没看他一眼,语气十分冷硬:“没有。”

  明明已经很生气了。

  季疏白没再逗她,本想好好地哄哄她,谁知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制止了:“你现在最好闭嘴。”

  陈知予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听他说,心里憋屈到了极点,感觉自己输得一塌糊涂,颜面全无。

  辛辛苦苦地努力了一个多月,这臭和尚竟然依旧对她不屑一顾。

  她就这么没有魅力么?那个女人到底有多好?

  虽然很挫败,但是她又不想让季疏白猜出来她为什么生气,不然更难堪,于是,她撒了个谎:“这条路我和我前男友一起走过,现在我有点想他了,你别打扰我。”

  季疏白神色一僵,心尖上猛然传来了一阵刺痛,如同被针扎了一样,面色也微微有些苍白。

  她一直在想那个男人么?

  所以,她刚才那么生气,根本不是在为了他吃醋,而是因为想到了那个男人?

  季疏白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双拳,似乎是在抵抗心口处传来的难以忽略的痛感。

  他忽然有了种要把一切都告诉她的冲动,想让她知道他就是那个小光头,让她知道他等了她整整十年,让她可怜可怜他,多看他一眼。

  他的双唇翁动,但就在他准备把所有的一切全部和盘托出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她那天对他说过得话——

  “我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他。”

  “如果他出现了,我一定会把他赶走。”

  她不在乎他,更不在乎那个小光头。

  她不会心疼他也不会可怜他,只会把他赶走。

  欲言又止多次,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他还是想留在她身边。

  叹了口气,他将目光投向了窗外,薄唇紧抿着,眸色暗淡无光。

  车内的气氛忽然陷入了死寂。

  陈知予也没再说话,沉默不语地开车。

  六点多从东辅出发,将近晚上九点的时候才到临水县,即将开到金落山的时候,陈知予给司檀打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不到五分钟,她就将车开到了民宿门口,司檀已经站在那里等她了。

  季疏白下车之后,司檀就一直盯着他看,目光中带着点好奇,又带着点审视。

  陈知予领着季疏白走到她了面前,开口介绍:“他就是季疏白,我跟你说过的。”随后她又对季疏白说道:“司檀,我朋友。”

  季疏白朝着司檀轻点了下头:“你好。”

  司檀:“你好你好。”说话的时候,她的眼一直盯在季疏白的脸上,眉头微微地蹙着,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在某一刻钟,忽然灵光乍现,“你去年是不是去参加过立华的校庆?和新任的校董一起?”

  陈知予从来没参加过立华的校庆,因为那是上流社会的专属宴会,她去了实在是格格不入。听司檀这么一说,她立即向季疏白投去了询问的目光:“你也是立华的学生么?”语气中,还带着些意外和差异。

  季疏白微微一怔,略带尴尬地看着司檀:“我不是立华的学生。”

  司檀挠了挠头,也有点尴尬:“哦,那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吧。”她也没再多想,伸手搂住了陈知予的肩头,“走,进去喝酒,今晚谁先趴下谁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