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碗叉烧
——现在连摇头这个动作都觉得艰难的他,哪里还敢想好不好的问题。
“……算了,现在再纠结这个没什么意思。”程鸿晖顿了顿,沉吟了一下又说,“盛姐,你去你的房间,在床头柜的下面找一找,我以你的名义看了个户头,里面有些钱,就用上面的钱来做生活费吧。”
“大少爷?!”盛姐满脸惊讶的看着程鸿晖。
虽然程鸿晖人已经废了,程家也做出一副不会亏待废物大儿子的模样,这么多年安排了十几个下人照顾他。
但实际上程鸿晖和自己都心知肚明,这些下人里面,至少有一半是程小夫人安排的眼线,专门安排来监视程鸿晖的一举一动的。
生怕他找到翻身的机会。
盛姐也没办法,这么多年只能尽心尽力的照顾程鸿晖,尽量让他的委屈少一些,再少一些。
现在那个贱人将人都撤走,并断了经济来源,说白了就是终于可以确定程鸿晖翻不了身,让他自生自灭而已。
盛姐原本都在想,实在不行自己就出去偷偷打工,没想到程鸿晖居然还留了一手?!
等她找到那张满是灰尘的存折,看见里面有近乎一百万后,整个人都高兴起来了,忙奔回客厅去找程鸿晖,“大少爷,您可真厉害!”
程鸿晖笑了笑,“那是头几年行动还比较利索,偷偷上网投资赚的。”
他顿了顿又说,“钱要是进我的账户立刻就会被他们发现,所以我就偷拿了盛姐你的开了个户头。还希望你别怪我。”
“怎么会呢?!现在这钱可不就是您的救命钱了嘛。”盛姐高兴的捏着存折,大大的松了口气,“我现在就出门去取钱,给大少爷您买些好吃的回来,这几天你受委屈了。”
说完盛姐刚要出门,便被程鸿晖叫住,疑惑回头后便听他又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下午去买菜。”
盛姐刚想问为什么便恍然,点点头后回答,“我明白了大少爷。”
另一边,苏再再扛着一整根竹子回去时,严青已顾不上惊讶她的力气有多大这件事了,盯着小铲子上的温服子,冲苏再再叫,“小再啊!变黑了!”
此刻温服子的衰败程度,已经从细小的须根上,逐渐蔓延到主根上。
“马上就好。”苏再再一面说着,一面拿起竹子摇晃了一下,听到其中一节里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后,直接手起刀落的将那节劈了下来,然后在其中一边凿了个洞后,捧着竹筒便快步走了过来。
“严老师,把根系上的土拍干净,掐了已经腐败的放这里面来。”
严青赶紧照做,等终于将小铲子放下后他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长长的呼了口气。
一面甩手一面看着苏再再将装了温服子的竹筒放进更大圈的竹节里,并削了一个盖子盖住,保证一点光都进不去后,这才放到角落里面。
等苏再再完事重新站起身后,严青才眼睛亮亮,充满期待的开口,“小再,你这个方法……是不是能让温服子重新长出新叶来?”
苏再再摇摇头,“是保证温服子的根茎不再腐败,这样等沈学长要准备炼丹的时候,就能用了。”
这话出口严青一愣,原本活动手腕的动作也顿住。
半响后伸手做了个“我认真想想”的动作后,又看向苏再再开口,“等会儿?你的意思是……温服子的根茎也有它叶子同样的功效?!”
“错了。”苏再再摇头。
“错了?”
“能增加药效稳定,提高炼丹成功率的,一直都是温服子的根茎,而不是叶子。”苏再再细细的解释给严青听。
“虽说叶子也可以,但它剔除不了丹药在炼制时,药物和药物之间产生的毒性。所以吃了这种丹药,都或多或少有隐疾。平日里也看不出什么,但一旦积累过多后便会爆发。”
苏再再顿了顿,“只是大家都以为是自己练差了,或者吃其他丹药产生了问题,却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含有温服子叶子的丹药,”
“原来是这样……”严青愣了一会儿后,高兴的拍大腿,“那小安不就还能参加品丹会了吗?!这实在是太好了!我现在就给师弟打电话,叫他们回来!”
说完严青便准备掏手机,还没拨出去前却被苏再再叫住,“严老师。”
“啊?怎么了?”严青拿着手机看向苏再再。
“不如我们去玄学院吧?”苏再再笑嘻嘻的说,“我还挺想看看白语蓉这次要怎么狡辩,另外……”
她顿了一下又说,“你也可以去看看,然后决定要不要立刻告诉周老师他们这个好消息。”
说实话,苏再再用脚猜,都能大概猜到白语蓉会是什么个德行。
所以比起让他们知道温服子叶子的问题,她巴不得白语蓉用到她炼制的丹药里呢。
“那……好吧。”严青想了想点头,重新收好手机对苏再再说,“那我们现在过去。”
与此同时,白语蓉正满脸泪水的站在孙副院长的办公室里,面对周普和沈安的询问,委屈的抽泣着。
她看向秦卓胜,满脸诚恳,“老师,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偷拿周老师说的那个……那个温服子,我连它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偷拿呢?!”
白语蓉话音刚落,沈安便皱着眉开口,“但是大棚只有你进去过,没有其他人。你没进去的时候温服子还在,你进去后到教学下课,我就发现温服子不见了。你怎么解释。”
“我、我没法解释呀。”白语蓉无措的看向孙副院长和秦卓胜,又抽泣了两声小声说,“学长,小偷会偷就是趁大家不注意,都没察觉的时候下手,让别人不知道她是谁。就像您说的一样,大家都知道我进去过,我哪里还敢做这样的事?”
“说不定……”白语蓉小心的抬眸看了沈安一眼又说,“是您自己不小心没看住,被其他人溜进去了,害怕被周老师责骂这才推到我的身上。”
这话出口沈安面色一冷。
但不等他开口周普已在一边皱眉沉声,“小安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周老师。”秦卓胜这时在一旁凉凉开口,“话不能说得这么绝对不是?”
——“我这句就是能说得这么绝对。”周普不等秦卓胜音落,立刻扭头瞪向他开口,“秦老师,倒是你应该好好管教你的学生!”
“你什么意思?!”秦卓胜立刻被刺得坐直,瞪眼周普,语带讥讽的开口,“我是出于对你的尊敬才叫你一声老师,但论资排辈你差我可不是一两级,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和我大小声?周。名。誉。教。授?”
周普还未开口,沈安便跨出一步,挡在自己老师面前,盯着秦卓胜冷冷开口,“按你的说法,那论资源讲实力,我沈家难道还差这么一株温服子吗?秦。卓。胜。秦。教。授?”
沈安这话出口,这才让孙副院长等人惊觉,这人不仅仅是周普的学生,但也是沈家的少爷啊!
一下子让秦卓胜哑口无言,移开眼的同时也微微靠向椅背,面前保持他秦大教授的面子开口,“……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是吗?”沈安冷笑,扭头看向白语蓉说,“但看秦教授学生……好像是这个意思呢?”
“我、我也不是。”白语蓉赶紧摆手,顿了顿满脸歉意怯怯的看着沈安小声说,“沈学长,我刚才只是被冤枉狠了,一下子口无遮拦而已。不是我的本意的!”
“而且……”她顿了顿,又怯怯的看着沈安说,“学长您现在能体会被人冤枉的感觉了吧?就和我一样啊学长!”
真是厚颜无耻!
沈安连看都不想再看白语蓉一眼,直接移开眼去。
白语蓉见状,看看四人后又咬了下下唇,委屈的将视线投向孙副院长。
孙副院长见状,握拳凑近唇边假“咳”了一声说,“周普啊……你看你那大棚人来人往的,又没个监控。这……就算是白同学去过,也确实不能指她就是小偷吧?”
“我看……这件事不如就这样算了?”孙副院长看着周普,试探的问。
见周普坐在那儿不说话,孙副院长只好又看向沈安,冲他笑得和颜悦色。
“沈同学你也别气恼,这事只是个误会罢了。沈家的家底别说我们,外界都是知道的,加上你的人品一直以来我们都看在眼里,刚才白同学也是气急了才会那么说。白同学,再给你学长道个歉?”
孙副院长说完,冲白语蓉使了个眼色。
白语蓉见了,虽然眼圈红红满脸委屈,但还是听话照做,冲沈安微微鞠躬,“学长对不起……”
沈安这次不仅是移开脸,甚至还微微侧身避开,不受白仪容这一礼,冷淡开口,“不敢,受不起。”
孙副院长见状,又瞄了周普一眼长叹,“哎呀……这温服子不知道被谁给偷掐了去……是有些可惜,不如这样周老师!我帮你留意一下温服子,如果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顿了顿他又笑,“这眼看着品丹会也离得近了,我们还是将心思暂时放在品丹会上?你觉得周老师?”
周普冷笑了一声这才扭过头来看向孙副院长等人,“要不是为了品丹会,我会在这儿跟你们浪费时间?”
说完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着白语蓉指着沈安说,“那温服子就是我为了我们家小安品丹会准备的!你偷一点就算了,你还整个全部都掐走!连一点点!一片叶子都没留下啊!你知不知道哪怕你留一片!它能活!也能让小安参加品丹会?!”
周普越说越生气,越生气声线越高。说到后面眼圈都有些红,声尾都带了点儿颤音,明显是情绪很激动。
沈安见状赶紧上前扶住老师,一手把着他的脉搏,一手给他顺气,甚至低声喊周普“老师……”
不想他太激动。
周普和沈安赶到学校后也不想将事闹得太难看,两人甚至在车里商量,哪怕白语蓉说自己是不认识温服子,将它当野草拔了也行。
只要能将温服子的叶片给寻回来。
但找到白语蓉的时候,她正和秦卓胜在一起。秦卓胜心高气傲哪里是听得进这些的人,立刻就和周普起了争执,惹得周围还没走的学生侧目,纷纷窃窃私语。
直到孙副院长听说赶来,将一行人带到他的办公室里,关上门私底下说。
但即便如此,前面闹的那一出已经让学生们隐约察觉到点什么。
现在周普声线又高,即便办公室的门早就关上了,他声音那么大,只要外面站得有有心人,肯定能听清楚七八分。
所以他这一高声,不仅孙副院长脸上挂不住,就连秦卓胜也尴尬得坐不住了。
“哎呀……我的周老师啊,你小声点啊。”孙副院长赶紧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身,迅速绕过办公桌亲自走到周普面前,和沈安一起扶着他重新坐下。
做完这些后才一面站直一面说,“有话好好说嘛,这么大声做什么?要是被外面的人听到了影响多不好。”
说完他扭头看向秦卓胜,“卓胜,把窗户关上。”
秦卓胜点头,正要起身照做时,却被周普的冷笑制止,“不用关,既然没做亏心事,那关什么关!”
说完最后周普禁不住又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惹得桌面上的茶杯一跳。
而在那边被周普吼哭的白语蓉也跟着一惊,但又不敢哭大声了,只能低着头站在那儿小声抽泣。像个被老师冤枉,却有口难辩的小可怜。
沈安瞥了她那个模样一眼又移开,静静的站在周普身边,替他顺气。
“周老师——!”孙副院长语重心长拖着音喊周普,顿了顿又说,“我向你保证,保证好不好?我一定多方打探一下温服子,要是有,我第一时间通知你行不行?”
“至于沈同学这次的品丹会……”孙副院长顿了顿,又冲沈安笑,“即便不能炼出初品丹,但我们也可以订其他的努力方向嘛。除了初品丹外,不是还有甲、乙、丙三个品阶的丹药嘛。”
“下一年,下一年总是有机会的。对吧沈同学?”孙副院长讨好的看着沈安,笑呵呵的。
沈安看都不看孙副院长一眼,只静心又给周普把了会儿脉后,微微弯腰看向他轻声开口,“算了老师,这事今天不会有结果了。您别生气,我们回去吧?”
顿了顿后又重新站直,看向孙副院长语气凉凉,“至于院长你说的温服子……心领,但不用了。”
“哎你这同学。”孙副院长愣了一下,叹气摇头。
倒是一直站在一边抽泣的白语蓉这时抬起头来,又抽泣了两声开口,“如果你们不信,那……”
她顿了顿,挣扎了一下咬唇下定决心,郑重举起右手,“我白语蓉发誓,我要是偷拿了周老师的温服子,就让我白家,包括我在内不得好死!”
——“你发誓就发誓,麻烦把奶奶剔除一下。”
苏再再的声音突然出现,惹得众人一愣后齐齐朝办公室门口看去。见办公室的门确实是关上的后,又微松了口气。
但……为什么刚刚苏再再那句话,不像是隔着门板传来的?!
孙副院长和秦卓胜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时,敲门声已从外响起,然后是严青的声音透过门至外传来——
——“孙副院长,我和苏同学能进来吗?”
得。
孙副院长和秦卓胜互看一眼,后者起身,无奈的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