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姗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个案子已经步入尾声,重要人物,基本都出来了,各路人物关系也开始汇聚,如果有童鞋到现在还没搞清楚谁跟谁是什么关系,→_→一定是一目十行来着,因为每一段关系我都提了不止一次,都做过好几次铺垫,再重复就啰嗦了~
至于各路人物的前史,未来,会随着剧情一点点铺开,不要急。
另外,我有专门安排一到两个故事,会让顾瑶和徐烁参与进来,也算是对他们俩的后续生活有一个交代。包括寄生谎言里的一些其他角色下场,也会提到。
没有看过寄生的童鞋,不用回去补,只需要知道顾瑶和徐烁是一对cp就可以啦,其它完全不影响。
好啦红包继续么么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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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高家灭门案
Chapter 15
一大清早, 孟尧远和几位痕检科的同事就去了郊区取证。
高力鸣藏身的村屋还算干净,房主是这里的村民,时常会将房子租给前来体验农家生活的城里人。
事实上就在两年前, 高力鸣和钟钰夫妻俩就来这里度过一次假,那时候他们正值新婚,关系融洽,而且每到傍晚,钟钰都会挽着高力鸣的手臂在村里溜达半圈。
这次高力鸣来, 房主对他还有印象,也没多问怎么就他一个人,以为就是来度假散心的。
但几天下来,房主也发现高力鸣有点奇怪,好像时刻都处于精神紧绷的状态,也不怎么说话, 也没有到外面踏青, 或是下地体验农家乐, 就一直闷在屋里。
偶尔出去活动时,高力鸣也是探头探脑的, 如同惊弓之鸟,稍有个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
可见高力鸣虽然下毒杀害养父母,但他的心理素质却是个不扛事儿的。
附近的村民和其他农家小屋的租客也说, 每次见高力鸣都是一个人, 而且都是傍晚天快黑的时候才出来溜达一圈, 边走边四处张望,还时不时看手机。
同一时间,薛芃一直在实验室里研究物证。
理化实验室已经送来进一步的检验结果,证实从李兰秀家里搜到的内衣洗液、洗衣凝珠, 以及泡脚桶里提取到的中药残渣里均有百草枯的成分。
薛芃便将泡脚包检查了一遍,发现每一个泡脚包都有一个细小的剪口,不仔细看不易发现,开口也不大,连小拇指的指尖都塞不进去。
将泡脚包拆开,再一看里面的中药成分,大部分薛芃都认识,少数的不太确定,但也能变别个大概。
唯独有一些细小的白色粉末,单靠肉眼看难以分辨。
薛芃提取了一些白色粉末,做了个简单的验证,证实是就是百草枯的固体颗粒。
这种固体颗粒是没有加过臭味剂和催吐剂的,所以和呈现蓝绿色的百草枯液体不同,而且易溶于水,无味无嗅。
每一个泡脚包里的白色粉末都不算多,溶于水后会起到一个稀释的作用,大幅度降低浓度和毒性。
薛芃将李兰秀的泡脚盆插上电看过,水温设置是42°,默认泡脚时间是三十分钟,在这个温度和时长下泡脚一定会出汗,那么这些百草枯就会顺着打开的汗腺进入体内。
如果李兰秀用来泡脚,并不会像是皮肤直接接触百草枯母液那样出现红肿溃烂的现象,甚至在一段时间里都不会有明显症状。
但如果长期使用呢?那毒性就会一点一点,悄无声息的慎入五脏六腑。
等到皮肤开始出现红肿反应,一般情况都会下意识的认为是过敏了,会买来一些修复性的皮肤药膏涂抹,而李兰秀的药盒里也有百多邦、红霉素、凡士林等常备药膏。
这些药膏会缓解和修复皮肤上的问题,会掩饰中毒的症状,却无法阻止毒性通过皮肤和汗腺慎入。
随即,薛芃又开始研究洗衣液、洗衣凝珠,以及水银香烟的调配。
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依样画葫芦的做一遍,虽然耗时耗力,办法比较笨,但薛芃一点含糊都没有,很快就将常备的防毒面具戴上,开始模仿高力鸣的下毒过程。
整个过程薛芃都很专注、认真,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连虚掩的门被推开,有人进来了都没有丝毫感觉。
季冬允无声的走到桌边,就在薛芃的侧后方,没有打搅,只是双手插在袋里,安静地观摩。
只见薛芃一手拿着洗衣凝珠,另一手拿着针筒,先从装有百草枯的瓶里吸出来一点溶液,再将针头扎进洗衣凝珠注射进去。
等完成这个动作,薛芃又将手边的计时器按一下,再点开笔记本里高力鸣的下毒视频,记下他的时间。
就在这时,薛芃身后有人轻轻咳了一声。
薛芃回头一看,见正是面带微笑的季冬允,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多久了,眼睛弯弯,好像正在欣赏多么有趣的事。
季冬允:“瞧你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做什么生化武器。”
薛芃将防毒面具摘下来,换上口罩,解释道:“我在还原高力鸣的下毒过程。”
“我看到了,不过为什么还要计时?”
“因为我想知道,视频里的高力鸣到底是刚开始下毒,还是已经下毒过很多次了。如果是新手,会比较不熟练,时间就会长一点。”
“你竟然能想到这一点。”季冬允挑了下眉,“那有结论了么?”
“他应该是新手,甚至是第一次,因为和我的时间差不多,我还比他要快一点。”
薛芃重新按下计时器,又拿起针筒和凝珠,一边说一边演示给季冬允看:“其实这种下毒方式并不容易,如果刺中的是凝珠比较光滑凸起的部分,那就会有明显的针孔痕迹,而且里面的洗衣液还会渗出来,所以要将针头从比较边缘的地方扎进去,就像是这样……”
话落,薛芃又按掉计时器,示意季冬允看上面的时间。
“你看,从我拿起凝珠,到注射,到放下,一共要十五秒。如果不小心手劲儿大了,这个注射过的凝珠就会留下破绽,要重新做。我检查过李兰秀家里这些凝珠,根本看不出做过手脚。而且她家里有三盒下过毒,一共三十六颗,这样算下来,最起码要九到十分钟,这还不算中间有可能会不小心挤破几颗。”
听到这里,季冬允的笑容渐渐收敛了,随即戴上手套,按照薛芃说的方式试了一次,果然不简单。
季冬允将针筒放下,说:“在这个过程中还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手要稳,心也要细。”
“这还只是第一步,我也试过水银香烟的做法,还有将百草枯和洗衣液调配在一起,这一整套过程下来起码要一小时。因为毒性会挥发,所以要一直保持开窗,中间也不能离开去做别的事,每个环节都要谨慎,还要小心别沾到衣服。”
说到这,薛芃下意识皱起眉,她怎么都不相信,高力鸣会是那么有耐心又足够细心的人。
季冬允说:“或许还有另外一个人帮高力鸣一起做。”
“我也是这么想,可惜没有证据证明。防毒面具、百草枯的瓶子、针筒,还有装水银的容器,上面的痕迹都擦掉了。”
“那这个人倒是很聪明。”
薛芃没应,只是放下手里的东西,话锋一转,突然说道:“听说历城这次的案子很刺激。”
季冬允先是一怔,随即叹了口气:“小晨又到处乱说了?”
“不是。”薛芃摇头,“是历城那边传出来的,内部基本都收到一点风,而且出事的还是名人,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点猎奇心理。”
“猎奇心理?你也有八卦的时候。”
“我只是单纯好奇尸检过程。历城公安局特意把你叫过去,可见这个案子不仅棘手,还非常有难度。那个模特是在自己家里出事的,听说小区的安保做得很严密,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就很大,那就顺着受害人的社会关系调查就好了。我不懂,这样一个案子为什么要特意把你叫过去,思来想去,应该是这具尸体上出现了一些超出边界,令人费解的东西。”
“真是不得了。”季冬允无奈的摇头,“不愧是冯科一手带出来的徒弟,逮住一点蛛丝马迹就能想到这么多。不过你知道的,我有保密的义务,不能说太多。”
薛芃带着一点得意:“我知道,我也只是想通过你的反应,验证自己猜的到底对不对。”
季冬允“哦”了一声,再度将双手插进袋里:“我可是什么反应都没给你。”
停顿一秒,两人一起轻笑出声。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嗯哼!”
屋里两人同时转头看去,这时进门的正是孟尧远,陆俨就在他后面。
孟尧远一上来就阴阳怪气:“我在外面风吹日晒,你们倒好,在这里有说有笑。”
薛芃扫了他一眼,懒得搭理,转而看向陆俨。
陆俨也刚好看向这边,只一眼,就不动声色的挪开,随即问季冬允:“听你们的话茬儿,好像是在聊历城那个案子?”
季冬允只笑了下,没应。
薛芃问:“你们这趟调查的怎么样?”
陆俨动了动唇,刚要说话,季冬允就先一步说道:“这案子与我无关,我先去忙了,你们聊。”
*
直到季冬允消失在门外,孟尧远走过去把门关上,折回来说:“哎,季法医是不是生气了,好像不太高兴啊,我不就开玩笑说了一句吗?”
薛芃和陆俨都没搭理他,只是看着对方,沉默了两秒,同时开口。
“你……”
又是一秒的停顿,陆俨道:“你先说。”
薛芃:“哦,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有新发现。”
“巧了,我们也有。”陆俨淡淡笑了,目光扫向台面上的物证,“你先说你的。”
薛芃很快将刚才的发现结合整个逻辑链,跟陆俨描述了一遍。
孟尧远原本在几步外,听着听着也走上前,脸上的戏谑也渐渐没了。
陆俨更是神情严肃,垂眸敛目,直到薛芃叙述完,他拿起一个做过手脚的凝珠,一边仔细寻找着针孔,一边轻轻用力捏了捏。
薛芃说:“其实就算做得粗糙一些,李兰秀也未必能发现,她毕竟年纪大了,有老花眼,而且洗衣服的时候,都是这样捡起一个凝珠顺手丢进洗衣机,有谁会先拿在手里寻找针孔呢?”
陆俨放下凝珠,眯了眯眼,脑海中又一次浮现出钟钰的言行举止。
“先不说下毒的人是高力鸣还是钟钰,就说这个过程好了,这个人性格里一定会带有偏执,还有点完美主义,做事情有点较劲儿,有点强迫症,一旦决定了目标就不会放弃,再麻烦的工序都会尽量做到最好。”
接着,薛芃又将高力鸣的视频播放了一遍。
等视频播放到中段时,薛芃按了暂停键,指着画面说:“看到没有,高力鸣已经戴了手套了,可当百草枯母液和洗衣凝珠蹭到手上的时候,他下意识就往身上抹。一般做这个动作的人,都不太注意小节。怎么看高力鸣都不像是能独立完成整个下毒过程,还能做的这么‘完美’。”
孟尧远忽然问:“你是想说钟钰一直在帮他,而且还完成了绝大部分工作?”
“是有这个可能。”
“可现在只是证明高力鸣粗心大意,无法证明有他人帮忙。也许就是高力鸣一个人完成的呢?”
薛芃抿着嘴唇安静两秒,似是欲言又止。
陆俨见状:“你想说什么,尽管说。”
薛芃轻叹了一声,说道:“其实从心理活动和行为上分析,我认为以高力鸣的性格,是无法完成整个下毒过程的,更何况还做的这么细致。而且,心理分析也不能作为证据。”
陆俨:“你先说说看,就算不能作为证据,也可以帮忙剖析犯罪嫌疑人的行为动机。”
薛芃垂下眼,一手拿起凝珠,另一手拿起针筒,一边寻找着“完美”的下针点,同时说:“人是有感情有思想的,在这一个小时的下毒过程里,无论我多么专注的做事,都不可能做到大脑完全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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