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不一
林念初都吓傻了,脸色在瞬间白了三分,赶忙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这颗“飞来横祸”的来源是距离观众台最近的一个场地,场内有一群高中生正在打球,闹着玩的时候不小心把球飞了过来。
程砚的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当即冲着那群学生吼道:“你他……怎么打球呢?”本来想爆粗口,但看在是一群未成年的份上,硬是把最后一个“妈”字憋了回去。
林念初也有点生气,但想着这帮孩子也不是故意的,没必要发这么大脾气,于是就扯了扯程砚的手,正准备劝他算了,结果刚好就看到一个身穿浅蓝色荧光外套的男生用口型跟他的同伴骂了句:“傻逼。”
林念初能看得出来,他不是在骂同伴,而你在骂程砚。
青春期的孩子有脾气,成年人也有脾气,孕妇更有脾气。
刹那间,林念初的脾气如同坐了火箭般往上窜,伸手指着那个穿浅蓝色荧光外套的小孩,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骂谁呢?”
骂人的那个男生脚步一顿,回头看了林念初一眼,神色中带着点慌乱,可很快就被不屑和不服气这两种情绪取代了,理直气壮地吼了回来:“我他妈又没砸到你。”他的同伴赶紧扯了扯他的胳膊,无奈又着急地示意他别横了。
蒋艾桐:“这小孩真他妈欠教!”
段浩山:“打一顿就老实了。”
程砚气得不行,可对方只是个小孩,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能压着脾气说道:“我要是没把那颗球打走,你已经砸到她了。”
男孩冷笑一下:“那你什么意思呀?开个价吧,多少钱你能满意?”
这副张狂的模样,一看就是个被惯的无法无天的富二代。
“我操你大爷!”程砚忍无可忍地爆了粗口,“我他妈让你跟我媳妇儿道歉!”
道歉是不可能的。
男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不屑一笑,刚想再说点什么狂傲的话,但就在这时,张俊山他们几个也围了过来。
“你小子什么意思呀?”张俊山虽然为人敦厚,但是长得五大三粗,又高又壮,嗓门也是一如既往的粗粝洪亮,很有气势,还穿着紧身黑T,看起来像极了社会大哥。
男孩和他的同伴们都没想到他们是几个是一伙的,不由一怔,一帮人瞬间凑在了一起,仿若对战前的军阵集合,一个个如临大敌。
男孩虽然狂,但一到关键时刻就没了主见,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他身边的那个身穿绿色球衣的男生。
绿球衣男生长得很高,似乎是这帮人的领军人物,头脑也比较清醒,立即命令同伴:“你赶紧道个歉。”
身穿荧光蓝冲锋衣的男孩却不接受命令,一脸不屈不挠的样子:“我凭什么道歉?我又没砸到她。”
绿球衣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不了打一架。”荧光蓝男孩抬起了头,一脸挑衅地看着程砚,“大叔,你打球能赢我么?赢了就跟你道歉。”
程砚一愣,紧紧蹙起了眉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自己媳妇儿:“这小子喊我什么?”
林念初不忍打击自己老公,可又不能忽略事实:“大、大叔……”
程砚:“……”
第56章 “为你赢。”
程砚着实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二十八岁这年就被喊了大叔, 更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被未成年小孩挑衅的一天。
气急之下,他竟然笑了,笑容中带着无奈, 又带着戏谑。
林念初还当他老公被气疯了,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忙不迭地安抚:“冷静呀老公,冷静!你才不是大叔呢, 你是小鲜肉!”
程砚叹了口气, 一边摇头一边实话实说:“我现在已经没脾气了。”
面对这种熊孩子, 生气是没用的,反正他也不怕,甚至还会觉得你在装逼, 唯一有用的,就是用实力碾压他。
再说了,他都快奔三了,总不能在一个未成年小孩面前认怂吧?
更何况他还有媳妇儿呢,就算他自己不跟这小孩计较了, 也要为媳妇儿讨回一个道歉。
所以他接受了挑衅。
“行, 那就打一场,你要是赢了, 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但如果你输了, 就过来给我媳妇儿道歉。”程砚站在看台上,身姿挺拔, 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身穿荧光蓝冲锋衣的男孩,“你要是玩不起,趁早滚蛋, 别耽误哥哥们的时间,哥哥们都很忙,没时间陪你瞎玩。”
他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轻慢与蔑视。
激将法对青春的熊孩子们佷管用,尤其是对这种无法无天的,身穿荧光蓝冲锋衣的男孩当即说道:“行,愿赌服输,谁耍赖谁他妈是孙子!”
“大叔”与高中生的对决,就此拉开了序幕。
赛局定下后,双方队员各自聚在了一起,商讨战略方案。
篮球馆内还有不少吃瓜群众兴致勃勃地等待着看比赛,包括刚才还在另外两个场地打球的“运动员”们,有些爱凑热闹的吃瓜群众甚至还给自己的亲朋好友或同学们打了电话,摇人过来看免费的篮球赛。
周日的市体育馆本就热闹非凡,全是趁着假期来玩或者来锻炼的人,一传十十传百,大叔对决小鲜肉的塞讯马上就在体育馆周围传开了,人群断断续续地涌入篮球馆,原本空荡荡的观众席在短时间内迅速坐满了观众。
甚至还有人架起了手机开直播。
群众中还有位刚退休的大学体育老师毛遂自荐当裁判,他还有俩同伴,全是他的学生,这下一主二副三位裁判都凑齐了,比赛正规的不能再正规。
他们比赛的场地定在了中间靠西的一侧。
比赛开始前,那群高中生们围聚在场地左边商量战术,程砚他们则聚在了场地右边。
段浩山一直在观察对面的高中生,然后对另外几人说道:“我查了一下,他们一共七个人,咱们刚够五个。”
幸好凑够了五个,但凡少一个人,就没法比赛。
对方战队除去那个领军人物绿球衣和叛逆小孩荧光蓝,还剩下五个人,分别是穿着红色篮球服的小胖子,染着一头黄毛的瘦高个,穿着校服的眼镜仔,和穿着黑色短袖的胖高个以及一位穿着深蓝色牛仔裤、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的一脸狠戾的男生——一看就是传说中的校园混混。
段浩山又道:“我总觉得这帮学生打球不干净,尤其是那个脸上带刀疤的,按我妈当年形容我的话来说,他就是一社会青年。”
此言一出,另外几人都扭头朝着对面看了一眼。
程砚收回目光后,不容置疑地对另外四人说道:“比赛过程中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准犯规,不能让人看笑话。”
对方是一群未成年的学生,大众对未成年总是带着一种天生的宽容度,他们如果犯规,只会被评判为不懂事,但是成年人犯规的后果就不一样了,社会对成年人没有宽容度,成年人也没有犯错误的资格,犯规就是大错特错,更何况还是当着一群小孩的面犯规,到时候一定会被骂道德败坏,有理也变没理了。
另外四人也都明白程砚的意思,全都点头表示赞同。
程砚又道:“而且咱们只有五个人,谁下去都没人换上来。”
法务部长李圣叹了口气:“总而言之,都规矩点。”
小助理林越涛道:“程总,安排一下布防?”
另外三人都跟着点了点头,段浩山催促道:“快快快,赶紧安排,马上开打了。”
程砚在无形中担当起了队长的职务,认真思考少顷,他开始分布任务:“李圣和段浩山前锋,老李大前锋,老段小前锋。”
李圣虽然长得高高瘦瘦白白净净,平时西服在身,还带个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其实身上也是有肌肉的,力量型选手。
程砚经常和他们一起打球,很了解他们各自的特点。
李圣的抓篮板和防守能力都不错,绝佳的大前锋人选。
而小前锋的主要任务就是上分、上分、疯狂上分。
程砚和段浩山在上大学期间都是校队的,那个时候段浩山就担任校队的小前锋,上分能力一绝,所以这个位置非他莫属。
“老张你负责中锋。”程砚对张俊山说道。
一般来说,中锋应该由全队中最高的那个人来担任,而他们这帮人中最高的是程砚。
程砚净身高185,穿上篮球鞋后能有187、188的样子,张俊山则比他矮了几公分,但是张俊山壮,很适合防守,而他的抢篮板和远距离传球能力都不错,所以比程砚适合当中锋。
“小林后卫,负责得分。”程砚道,“我控球。”
后卫有两个,一个得分后卫一个控球后卫,顾名思义,一个主要负责在空档时投球上分,一个负责传球、防守和组织进攻。
可以这么说,控球后卫是一个队伍中的领导者,他决定了全队进攻与防守的方案,需要绝佳的观察和控制比赛的能力,虽然在比赛中不像前锋那样引人注目,但却十分重要,如同一块基石,决定了比赛走向。
后卫对球员的身高也有些许要求,一般由队伍中最小巧的那个队员担任,但是程砚打破了这个惯例,从上初中起,他就当担球队中的控球后卫,在比赛中指挥全队作战。
分配完任务后,程砚又分析道:“他们那边的中锋应该是那个刀疤脸,绿球衣负责控球,熊孩子前锋。”
段浩山接道:“跳球的估计也是那个刀疤脸,他最高。”
林越涛:“我越看越觉得他和我上高中时候的校霸长得特别像,那个校霸在赛场上故意绊人,被他绊倒的那个人手都摔骨折了。”
李圣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别怕,在我国,满十四岁就可以承担刑事责任,如果他在比赛过程中故意犯规,导致你受伤或致残,我带领全公司的律师团队去告他。”
林越涛:“……”
致、致残?
法务部长的语气还特别的严肃认真,程砚他们几个都笑了。
笑过之后,张俊山问程砚:“咱们这边你最高,你去跳球?”
程砚点头:“行。”想了想,他又道,“他们一帮小孩,打球的时候不要太计较,如果实力悬殊太大的话……”
段浩山打断了他,斩钉截铁:“咱们不可能比他们差!”又反问了一句,“你怎么还越活越怂了?怕一帮小孩?”
程砚无奈地看着段浩山:“我的意思是,不要把他们杀得太惨。”
段浩山:“哦。”
小助理林越涛不解道:“他们都那么狂了,还留什么面子呀?就该好好教训一下!”
程砚淡淡启唇,漫不经心:“人多,影响不好,适当放一下水也没什么。”
段浩山和李圣同时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张俊山是个老实人,认真询问了句:“明显着放还是不明显着放?”
林越涛也一脸认真地看向自己老板。
程砚神色淡漠地望着对岸,语调轻缓:“当然是明显放,不然别人怎么看出来我们放水了?”
张俊山:“……”
林越涛:“……”
这样好像,更侮辱人……
等他们几个商讨完战术,赛前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也快用尽了。
随着主裁的一声哨响,两队队员在赛场内集结,按照已经定好的站位站在我方篮板前的规定区域内。
篮球馆内的气氛瞬间沸腾了,两侧的观众席上皆是一派沸反盈天的热闹场面,有观众拍手叫好,有观众拿起手机拍照摄像,还有专门负责尖叫的气氛组,更有那种拿着手机围着全场转悠搞直播的人,愣是将一场普普通通的业余篮球赛搞出了专业比赛的场面。
程砚负责跳球,往中线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了一声奋力的呐喊:“老公加油!”
馆内人声嘈杂,却唯独这声呐喊特别清晰明了,不受任何干扰地传进了他的耳中。
程砚不由勾起了唇角,扭头看向了观众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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