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白白
十九思忖了一番,对有点为难的小二点了点头,道:“多谢小二哥了,若是有人问起来,还请你为我保密,我一个柔弱的女子,叫别人知道行踪怕是不安全。”
她和卡卢比,要去药王所在的京兆华原,若是寻不到孙思邈,还要转路前往纯阳,只靠双腿是不成的,还缺一辆马车。
4870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惊恐的抱紧了胖胖的自己,警惕的道:“你不要告诉我,你和卡卢比要骑着我去纯阳,我跟你说,士可辱不可杀!我会被你压死的!”
没错,猫掌柜的坐骑“橘乃”,可以变大数十倍,骑乘两人没有问题,不过4870这个娇气包,能被人抱着,就绝不自己躺着,指望它当坐骑,还不如指望卡卢比。
“不、不安全……我懂了!小的懂了!”
小二哥一个激灵,想到了对少女垂涎欲滴的世家公子们,又想到了话本子里各种强取豪夺的桥段,连忙一个点头应下。
他的表情特别的坚定,看着十九,信誓旦旦的说道:“姑娘放心,小的今儿就是死了,也绝不透露您和客官的行踪!”
说罢,带着“荆轲刺秦王”的气势,离开了大堂,一溜烟的跑出去准备马车了。
十九微微一笑:“那就多谢小二哥。”
为了不横生枝节,耽搁时间,十九自然是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的行踪,若是有人贼心不死,非跟上来,她就不客气了。
不过三五日的功夫,纵然有心人想要追求美人,应当也用不出什么大功夫的。
谁知,当日下午,十九在房中给大猫念书,卡卢比突然站了起来,猛的推开了房门,一个家仆打扮的小厮就滚了进来。
一进门,小厮倒头就拜,道:“请您饶命!小的是为我家公子送请帖来的!”
十九和4870对视了一眼:“请帖?”
原来,一众为了美人心驰神荡的世家公子,在客栈之中用尽了手段,都被卡卢比拦下,见了大猫如闭口鹌鹑,夜间辗转难眠,越想越不甘心,遂决定曲线救国。
“一、二、三……不提巨商富贾,只是名门世家的拜贴,就有十六张之多了。”
十九托着下颌,面前是一张又一张烫金的请帖,她苦恼的捏了一下眉心,幽幽的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大猫那么凶,周身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这些人也敢把请帖从门缝里塞进来。
“妖鬼的实力越强,容色越美,猫掌柜可是SR级的大妖怪,我觉得很正常。”
4870喵的一声跳了过来,小猫爪挠了挠请帖上的烫金,道:“我看得懂,我来给你翻译……咦?这些都是诗会的请帖?”
如今盛唐,文人墨客、达官显贵多好风雅之气,讲究一个“雅”字,就要写诗作赋,以笔墨传情,以势压人是小人行径。
“……等一下,全是诗会的请帖么?”
十九的眸子一转,有一点讶异,她还以为是情书呢,在做镜姬的任务之时,就有不少文人墨客,用帕子写了诗文,重金请离人阁之中的侍女带给她,请求一见。
“无一例外,唔……金城之中,有些声名的公子都送了请帖,诗会之盛大空前绝后,估计青年才俊、未嫁女郎都会来。”
说到这里,4870“咦”了一声,奇怪的道:“——这不就是联谊么,为什么说是诗会,你看起来难道很像一个文科生吗?”
十九:“………还真不是,我艺考生。”
诗会是不会去的,古种花家文学和相关选修可是当代大学生的噩梦,尤其是十九,在发觉自己的种族吸血鬼,在种花家传说中只是一只看大门的蝙蝠精的时候,她都快自闭了。
第79章 大漠金铃(十)
一个时辰之后,小二哥忐忑的敲了敲门,又送来了二三十张请帖,连同十多个华美的礼盒,其中不是明珠,就是钗裙。
“十九姑娘,非是小的不尽心,实在是式微力薄,得罪不起几位世家公子。”
小二偷偷的瞄了一眼大猫,被他冷厉的神色吓得一抖,没敢进门,道:“咱们已按照您的吩咐,回绝了许多帖子,可这几位公子……小的劝您不要得罪的太过。”
尤其是韩公子,韩家也算是名门世家之一,韩老爷在朝为官,听闻与安禄山关系匪浅,那位现在权倾朝野,谁敢惹他。
卡卢比没有上前,只坐在桌前对着烛火擦拭一柄弯刀,他的赤眸如同冰中的一团烈火,冷的吓人,又仿佛能灼伤他人。
在他的神明面前,暗夜中的豹子收起了锋利的爪牙,可每每想到他的珍宝正在被恶狼觊觎,就会让他的气息冰冷下来。
可是在少女面前,卡卢比藏起了所有的负面情绪,一点都不想让她知道这些。
“没事,要你替我回绝这些,才是难为小二哥了,这些礼物……我会处理的。”
十九柔软的指尖点了点眉心,神色之中带了一点了然,发觉自己有一点低估了美色对于男人的诱惑,尤其是普通男人。
毕竟,在之前的任务世界里,哪怕是明骚的陆小凤,也从没有这样不识趣过。
小二挠了挠头,认真的道:“为姑娘效劳是咱们的福气,哪能说是难为呢?”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有点红了,不太自然的道:“宝珠珍贵,不敢私藏,只能给您送来,姑娘这几日务必多加小心。”
……宝珠,价值连城的宝珠。
卡卢比的指尖微不可察的动了动,他知道,少女喜欢圆润的珠子,自己收藏了不少,经常会把珠子放在小桌上推着玩。
大猫的感知没错,十九的身体是猫少女,对于会滚动的珠子还是很有兴趣的。
这一边,卡卢比还在想,白日里那个男子送来的宝珠,她一定喜欢。而另一边的十九,已经对小二表达了谢意,送客。
得到了少女带着谢意的语声,被那双灵动的眸子注视着,小二的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仿佛走在云端上,飘着出去了。
十九关好了门,一转头,卡卢比高大的身躯近在咫尺,垂着漂亮的眸子站在她面前,她的鼻尖差一点撞上大猫的胸膛。
“……他们的诗会,你去吗。”
她的身子向后仰了一下,似乎是吓了一跳,卡卢比目不能视,却仍是伸出了一只手臂,准确的搂住了少女纤细的腰肢。
随即,他的薄唇一抿,红宝石似的眸子垂了下来,看得出来,他的耳尖有一点发烫了,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放开手。
“当然不去,我又不喜欢吟诗作对。”
十九将请帖和礼盒推到一旁,托着下颌晃了晃小腿,笑吟吟道:“你没听到小二说的么?不过两三天的时间,我们就能离开金城了,诗会再快也要半个月吧。”
少女给了一个让他出乎意料的答案。
卡卢比的喉咙有一点发干,他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少女为了他而拒绝的,这几日中原之行,他一路走来并非一无所觉。
他的神明,已经为他妥协了很多事,卡卢比不想得寸进尺,更何况,他的本意并非如此,并非想将她与整个人世隔离。
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异响,卡卢比的神色一变,凌厉的眉峰蹙了起来,第一反应是先将少女护在了身后,仔细倾听。
“怎么了?”
十九这几日,就算和他亲近,也只是拉一拉手臂,很少这样亲昵,此刻,她的鼻端萦绕着大猫诱人的味道,有一点饿。
她拉开地图看了一眼,除了绿色标志的卡卢比之外,其他人都是中立的黄色标志,没有红色预警,头顶不由冒出问号。
“有人在客栈之外,在临近的树上。”
大猫的神色看起来不太好,俊美的面庞冷若寒冰,他的气息亦几乎与黑夜所融合,一点一点的分辨对方是否含有恶意。
十九安抚的摸了摸他的灰发,决定相信系统地图,柔声道:“不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你的敌人不会追出这么远的。”
“…………”
跋汗族的人和他一样,会受到沙漠和日光的威胁,自然不会追出沙漠,不过卡卢比怀疑,是觊觎他神明的人有何动作。
他的嗓音轻的几乎凝成一线,手臂抬了起来,带着薄茧的指腹落在少女的面孔上,带着珍而重之的滋味,轻轻抚了下她的脸颊,道:“我去看看,在这里等我。”
说罢,他高大的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十九的视线里,如一只黑夜中的幽灵一般,下一刻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客栈之外。
不知是什么人留下的眼线,竟多达数十个,不过这种货色,再来成百上千,哪怕他们加在一起,也不是卡卢比的对手。
他在黑夜之中潜行过去,不想在她旁边杀人,遂劈晕了一个眼线,想要审问。
然而,这个眼线竟仿佛受到过什么特殊的训练,在失去意识之前,毅然决然的咬碎了口中的毒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十数个眼线四散奔逃,训练有素,全然看不出来自何方,他们的口中都有一颗毒囊,留不下活口,卡卢比也无意去追。
他担忧少女的安全,因而只冷冷的给这些家伙留下了威慑,就准备返回房间。
忽的,大猫的脚步一顿,听到客栈的小院之中,有一对情缘正在亲亲我我,不多时,又传来了不知因何而起的水声……
那女子一推男子,嗔道:“不准,不来我家提亲,就不准碰我,告诉你,三媒六聘缺了一样,你就再也见不成我了。”
“都听你的,这些时日,你的要求哪一个我不依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那男子的呼吸急促,委屈的抽了抽鼻子,求道:“待过一些时日,我就去你家提亲,你喜欢的我都送给你,可是成亲之前不能见面,今夜你就多陪一陪我吧!”
卡卢比的脚步放轻,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对情缘的身旁,纵身一跃就上了二楼的回廊,在回到房间之前,他停住脚步。
中原很热闹,他听到了很多东西,这里的女子和西域不同,喜欢笔墨传情、钗环衣裙,还有俊美的容貌,高绝的武功。
卡卢比扪心自问,他的官话尚且一知半解,更别提写诗作赋,一路的花销亦都是少女的金子,容貌……灰发赤眸,和中原男子相差许多,唯有武功还算可以入眼。
若是提亲,少女……会答应他吗?
卡卢比想:或许,他应该去了解一下中原人的习俗,还有礼物,他还从未送过她礼物,哪怕是一颗能让她开心的珠子。
还有表述情思的语句,这一些少女从来没有教过他,他们之间,似乎也用不到这个,但是他想学,他……想要告诉她。
·
三日之后,金城最大的乐坊会举办一场诗会,一众世家公子、大家闺秀都会前往,只盼能以笔墨传情,寻得一段良缘。
“此诗会之盛大,堪比一城之宴,听闻客栈那位色比杨妃的美人儿,届时也会到场,于一众风流才子之中择一良缘。”
有一商贾之子,目露痴迷之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道:“这传闻,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果真如此,就是倾家荡产,在下也要买一首诗文,以博美人一笑!”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俊秀公子手持折扇,对好友摇了摇头,道:“只可惜,这诗会的举办之人乃是韩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韩家权倾金城,他若有心,张兄恐怕没有机会了。”
“张兄”的神色一瞬间暗淡了,不由扼腕叹息:“那韩长明也算良配,一首美人赋引得多少女子倾心,在下委实不如。”
说到这里,他啪的一拍桌子,震的茶碗都晃了一晃,咬着牙道:“只要不是明珠暗投,便宜那胡人就好……昨日我得了一颗宝珠,欣喜万分,想讨美人欢心,谁知又叫那杀星拦了下来,还留了道青淤。”
而此时,金城之中的韩家,韩长明亦是恼怒万分,一面吩咐家仆操办诗会,一面怒道:“那胡人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脸色铁青:“就凭他,也敢肖想如此佳人,所幸美人双目未蒙尘,在下也不喜强迫之事,否则……本公子定给他点厉害瞧瞧,好叫他知道,金城是何人掌管。”
论武学,那胡人来去悄无声息,韩公子自愧不如,可诗文么……除非诗仙李白的高徒亲至,否则年青一代无人能出其右。
不多时,一名小厮来报,先是对韩长明行了一个礼,这才附耳过来,低声对他道:“少爷,您在有间客栈留下的眼线回报,似乎是那位姑娘……要离开金城了。”
韩长明脸色一变,道:“怎么回事?”
“探子来报,店中的小二不知为何换了一身衣裳,去集市买了一辆马车,正在向人问寻好马,给的定金是一两金子。”
小厮心中忐忑,连忙道:“您、您吩咐留意的那位姑娘,平日出手阔绰,也常用金子……小的打听了一下,是一样的。”
韩长明的眉峰皱了起来,思忖了片刻之后,他对小厮道:“去围场之中,挑选几匹好马,待我先投其所好,和美人说上话……再想个法子,把那胡人送走,其他的事,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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