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镜
“皮肤白白的。”
“人类都这么漂亮吗?”
时绒虽然意外,却也被幼崽们的笑颜治愈得心情好了些,一一回应那些善意的好奇:“也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好看的,主要是相由心生嘛,你心里好,长得自然好。”
小牛们懵懵懂懂:“哦~”
末了,回眸冲着荷言一笑:“?”
荷言会意,解释道:“牛长老家孩子多,房子也多,正好让孩子们挤一挤,给你匀出来一间房。稍微有点吵,你不介意吧?”
时绒:“……”
时绒当场emo了:你早说是这个情况,我宁愿选择直接去闯师尊的房间呢……
……
小青牛们出生至今没离开过莫邪谷,从未见过人类,好奇心十足。一个个睁着清澈水灵的大眼睛,缠着时绒热情地问东问西。
牛长老看她气息不稳,状态不佳,贴心地将孩子们抱走,请她进屋休息。
时绒刚躺下没多久,窗台边,房梁上,床底下便挤满了咯咯笑的小娃儿,快乐地叫着她的名字。
“嘻嘻嘻~”
“时绒姐姐,来和我们一起玩儿呀~”
时绒在黑暗之中睁着眼,感觉到了被幼崽支配的恐惧。
谁来救救我。
……
屋里是躺不下去了。
时绒半夜三经地被拉起来做游戏,生无可恋地打着呵欠:“这大晚上的视线不佳,要不然咱们玩捉迷藏吧?”
小豆丁纷纷快乐地拍手称好:“好啊好啊!”
时绒好好陪他们玩了两轮,终于等到自己扮鬼。
趁着小豆丁们四下散开躲藏,果断钻进田地的草垛里头,安心倒头大睡。
小豆丁们:嘿嘿,她好笨,一个都抓不着!
时绒:嘿嘿,歇了歇了。
……
月上中天,星渐朦胧。
池塘蛙声阵阵,唱出寂静的凉夜来。
牛长老终于发现熊孩子们全偷溜出去了。
各家父母呼唤孩子归家的声音响彻山谷,伴随着三言两语的训斥,既热闹,又宁静。
唯有她所在的这片田地静谧着,连虫鸣声响都低下去。
时绒翻了个身,默默抱紧了她的丑兔子。
忽然朦朦胧胧感觉有人走近,温热的手掌贴在她被夜风吹得冰凉的脸颊之上。
烫得她心底一热。
嗓音带笑:“回屋睡吧?”
……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
一向睡眠很浅的时绒竟然没有醒,呼吸反倒平稳了两分,像睡得更沉了。
身体略微向里蜷缩着,紧抱着丑兔子娃娃,手腕微微支起,不自然地靠着它,有些轻微的红肿。
是累狠了吧。
炼器本是力气活,谷江力壮体健,一个胳膊都比时绒整个人粗了。哪里会体谅一个纤细的小姑娘连续抡锤炼制三炉高等材料,得有多费力。
白亦俯身轻轻将她抱起来。
微凉的月华停在她的白皙的脖颈上,莫名的扎眼,让白亦不自觉地撇开了眸。
……
身体腾空,时绒终于有了反应,眼皮睁开一丝,却没有挣扎。
主动配合地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埋进他怀里,迷瞪瞪地唤了声师尊。
月光如洗,寂然地散落在空旷的田野之上。
田埂上的杂草上缀着露珠,不知不觉间便沁湿了人的衣摆。
白亦问她:“怎么睡在草垛上?”
“荷言说我的客房被撞坏了。”
“那怎么不来找我呢?”
“怕您觉着我不是正经人,故意乘机而入,别有所图呀。我可不想惹师尊生气厌烦。”
时绒呼吸轻轻的撒在他的耳根,低笑着抱紧了他的脖子,慵懒温存着道,“这可是您抱我进房的,怪不得我吧?”
第84章
小牛们远远看见了被抱回来的时绒, 掌着灯,得得儿地跑近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摇头晃脑跟在白亦身后, 刮着脸笑她:“羞羞羞!这么大了还要抱~!”
方才还同白亦说着话的时绒头一歪, 眼一闭。
只当睡着了,没听着,更没反应,以不变应万变。
月下田野, 白亦抱着她缓缓而行, 身后跟着一大群起哄的小豆丁。
白亦解释:“她受伤了,得抱着才行。”
小牛们恍然地齐齐哦了一声。
担忧问:“哪里受伤了呀?”
白亦答:“手腕。”
一只小牛好奇:“伤了手腕不能走路了吗?”
“伤了手腕会疼。”
“啊,我知道了!她是在跟哥哥你撒娇呢~”
被拆穿的时绒头皮一麻, 侧脸往师尊怀里埋了埋,将自己蜷成一团。
未久, 听得白亦慢悠悠道了句:“不是呀。”
“不是她要撒娇, 是因为我心疼才要抱她。”
“哇~”
“嘿嘿~”
小牛们相视, 捂嘴咯咯笑起来。
脸皮厚如时绒, 埋在白亦怀里,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冷香, 听着他淡然的嗓音。
竟也悄悄红了耳根。
……
清月躲藏进云间。
时绒霸占着师尊的床, 舒舒服服睡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手腕上贴着膏药, 凉丝丝的,酸疼感褪去, 活动自如。
时绒晕乎乎地掀被子下床, 第一时间就要将那膏药扒掉。
一声低呼制止了她:“干嘛呢?别撕掉了。”
白亦早就起了, 与她隔着一道后架起来的屏风, 坐在茶桌边上闲适地煮着茶。
时绒眨眨眼, 人还有些发懵却下意识地收了手:“……我今天还要去一趟谷江大师的炼器室。”
“那更要贴着了,能减轻一些你的手腕的负担。”
时绒低头看一眼那膏药贴。
外层是白色的纱布,里头是黑糊糊的膏药,散发着浓重的药味,将她的手腕裹粗了一圈。
时绒的爪子在膏药贴上来回拨弄,有点嫌弃:“我要带着它出门吗?有点丑……”
这话说得白亦一愣,眯起眼。
就绒崽那能眼不眨一下,去泥里打滚的糙性子,居然还在意起这种小细节了?
这是小姑娘开窍了,心思也不一样了?
白亦起身走近,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但她没心没肺,根本不懂害羞为何物,还是那一张笑吟吟的脸,龇着牙冲他乐:“您看,就是丑嘛。”
白亦拿她没辙,给她将膏药贴去掉。
却没立刻撒手,而是重新给她涂了一层薄薄的浅色药膏上去。再拿一条月白的轻纱,在她的手腕上围了两圈遮挡住药膏,系出个漂亮的结来。
耐心问她:“这样好看些么?”
月白的轻纱略略蓬松着,衬得她的手腕格外纤细白皙。
时绒左看右看,弯起眸,满意了:“好看。”
将手伸到师尊面前展示,自怜自爱:“您瞧,简直是皓腕凝霜雪啊~”
白亦:“……”
白亦没接她的腔,不厌其烦地嘱咐道:“一会儿打铁的时候省着点力气,你又不是青牛族的,哪能跟他们比蛮力?别真伤着手腕了,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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