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镜
[放下咸鱼当卷王]:几天没见,想您啦,您出来一下嘛。
白亦看着碧水镜,拗不过般摇了摇头,叹道:“真是黏人。”
立马起了身,收拾收拾脸上敷着的面膜,挑选出门要穿的衣服,整理头发。
时绒等了半刻钟。
[放下咸鱼当卷王]:您人呢,怎么还没出来?
[白亦]:刚沐浴。
时绒懂了。
也没催促,按照惯例准备等半个时辰起。
……
夜深人静,弦月昏暗藏在云中,四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不远处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有人一身雅正端方,貌美不可方物,终于出得门来。
时绒自我安慰:还行,这次拢共就花了一刻钟,算很快了。
第107章
湖边空旷, 相去甚远不见一点烛光与人影。
月辉暗淡,白亦挑灯沿着湖边行走,是夜幕之中唯一的亮色。
他一路走, 心里就一路嘀咕:不知绒崽大半夜的将他叫出来, 还偏约在无人的后山,是想做什么。
白亦脑中浮现了几个猜想,耳根有些发红。
末了,略整了整衣带, 确认纽带都系得紧紧的, 给人轻易扒拉不下来,这才放心大胆地往后山去了。
……
山野内漆黑的一片,连月光都被大山遮挡着, 照不进来。
没有花海,没有萤火虫, 没有一切浪漫的气氛。只有光秃秃的草地上架着的一头野猪, 被热烈的篝火烤得滋啦啦流油。
时绒穿着一身乌漆嘛黑的黑衣, 整个人快融在夜色, 大喇喇地坐在地上,对他咧着一嘴儿小白牙, 笑得没心没肺:“师尊来啦!”
那过于质朴的画风让白亦一滞:“……”
不经意间毁了他好多幻想。
……
时绒并不知道他期待了什么, 师尊整日里都是这般岁月静好的精细绝美画风, 她也察觉不出有什么特殊的。
但多日不见,忍不住多喵了他几眼。
奇得很, 人就在眼前, 思念似乎也并不能得到纾解, 越看越想看, 就想同他离近些。
拍了拍身边特地捡过来备好的干净大石块:“您坐呀, 看,夜宵我都给您准备好啦!”
一边拿刀戳着冒油的野猪,一边热情道:“我今日出关活动手脚的时候,逮到了一头小野猪,香得很,想着一定给师尊您尝尝~~”
“……”
谁大半夜的吃烤乳猪?
白亦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绒崽能想着他,做师尊的总得领情。
走过来坐下,“你这是晋级了?”
时绒说是,美滋滋:“还跳了级呢,元婴后期了。”
在千机塔这个“高级经验池子”内闭关修行一个多月时,她便突破到中期了。后来被灵海潮一冲,生把她的元婴灌肿了两圈。
等她将那些淤积在元婴和经脉之中的灵气炼化,恰好达到了淬体的效果,一口气跳到元婴后期。
就像升级机甲之后必然要拉出来测测数据,时绒晋级出关之后,自然要到后山练练手。
……
燃烧的篝火偶尔崩裂出火星来。
时绒翻动着架着烤乳猪的木棍,袖口垂落,快要碰到躁动的火舌。
白亦忍不住上前去,帮她将袖子挽起来。卷上两圈,眸光撞见一截儿凝白的皓腕,在寡淡的月光下白得刺目。
顿了顿,又给她往下拽了拽。
“您干什么呢?”时绒笑嘻嘻:“一时挽上去,一时又放下来的,这儿没外人,露个手肘又没事。
白亦脸不红心不跳:“夜里招蚊子。”
时绒:“……”
……
时绒便转过身,又笑着将另外一只手递到他面前。
白亦挑眉:……看这大爷样儿!
多大个人了,还要师尊给整理衣服。
他任劳任怨地给卷了,嘴上嘟囔着:“特地出来打猎练手,怎么还穿着宽袖的袍子?”
“出门的时候,没想着第一时间来后山的。”时绒仰头看着白亦,“我去找您了,可您院子外头有结界,还有人守着,我进不去。”
她最先想着见他。
白亦眸底染了一丝笑,但勉力压着:“尽骗人,你夜里穿着一身黑,一看就有猫腻,能是来见我的?”
时绒没遮拦地实话实说:“我那不是奔着翻墙去,想给您一个惊喜的嘛,穿别的颜色太醒目。”
她一摊手,“结果就被拦在外头了,那青云侍还同我好说歹说,说你不在里头,生怕我缠上您了。我当真了,真以为您在忙,就先来后山练手,还是去问了沧明镜院长,才知道你早就回院歇着了。”
那白嫩的小手在他面前一摊开,就没收回去,巴巴地将他望着。
白亦:?
眨了下眼,终于想明白她伸手要的是什么。
……
浮华山上四处阵法结界多,时绒打小对这个不感兴趣,他担心她乱闯乱跑,进到某个阵法里出不来,便统一修改过山上的阵法结界。
又给她炼制了一枚专属的“钥匙”携带在身上,从此那些被他设定过的结界,她便能来去自由。
时绒讨要的就是那枚“钥匙”。
之前渡元婴劫的时候,白亦给她收拾过一次乾坤囊,好些没必要的东西都移出去了,不在她这,那“钥匙”就在其列。
“钥匙”本是她的,给她理所应当。
但白亦注意到她话里的小细节,颇有些在意:“你好好的不通传,不走正门,要拿钥匙翻墙干什么?”
时绒不答反问,理不直气也壮:“见自家师尊还拘走什么门吗?”
“您防着我,”她语调一转,幽怨道,“我兢兢业业给您做了十年的徒弟,尽心侍奉,您像防个外人一样防着我。”
第108章
“……”
这话说得他左右都不好接, 说防着是伤了她的心,说不防着那就是装傻了,要给她拿捏住话柄, 还不知道以后会被怎么发挥。
白亦心里计较清楚, 此刻被她占了上风,就该及时止损,省得说多错多。
默默掏出绒崽专用“钥匙”,递到她手中, 该认输时就认输:“我就是问问, 你别往心里去。”
时绒哼了一声,“那您那结界会改吧?”
白亦:“……设立时就是给你留了小门的。”
?
时绒意味深长笑起来。
白亦被她笑得心里一紧,不觉多言了句:“本就只是防着那些不相干的外人来打搅的……”
时绒眉眼弯弯。
指尖收缩, 团住那枚“钥匙”的同时,轻轻缠勾住他的手指, 挠了挠他的手心, “其实吧……”
时绒望着他, 笑吟吟道, “我对您思想已经不纯洁了,您防着我也是应该的。”
……
篝火激烈地颤动了两下, 晃得树影模糊起来。
遥远的星月那么淡, 淡得正是安然。
白亦的呼吸静下来。
“我想过了, 哪怕您日后气我怨我不理我,我也不后悔告诉你这些。”
时绒握着他的手, 垂下眼慢慢道, “我掉到千机塔下头, 濒死的时候就想, 若我就这么没了, 最大的遗憾是没能同您表明心意。如今万重佛莲预示大难来临,塌天大祸将至,我被天道顶在前排,也不知道能活几日——”
白亦眉心一紧,顾不得她是在难得认真正经的告白,打断道:“胡说,别在这咒自己,快说呸呸呸!”
“……”
时绒情绪断裂了一瞬。老实巴交:“呸呸呸!”
白亦满意了。
捏捏她的手:“你接着说。”好好展开说说。
“……”
时绒顽强地将情绪续回来,“总之,我不打算抱着遗憾过一辈子,有话就得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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