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镜
“我做先生干什么?”
白亦慢悠悠开口,视线同样在她脸上晃了一圈。
一个月没这么面对面地同绒崽说过话了, 他不知为何有些紧张,
尤其她刚才关门的动作, 更是让他莫名地心慌了下。
佯装镇定地一拂袖, 在挨着窗口的位置坐下。
“做先生便要早起,要备课, 批改作业, 管着一批闹腾的娃儿, 还得随时给人答疑解惑……我哪有那耐心,只想自个清静些。正好手里拿着汪右淳的青云侍令, 能顶上他的空缺, 团在你这院子里啥也不用管, 还能随时看顾着你, 岂不最好?”
时绒:“……”
不太理解,
但仔细一想,又有一定的道理。
只是这下可好,师尊之前藏着不与她通气儿,等她招来别的青云侍了,他上来就要人家先来的做小。
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在不知情的人看来,那不是欺负人么。
她夹在中间难做啊……
时绒为难道:“那许谷那头……?”
白亦没说其他,只淡淡道:“留着吧,还是得留个正经青云侍在你身边。他们内部消息是通的,少了一消息来源,会多出许多麻烦来。”
他故意来迟几日,便是让出空荡让时绒与青云侍单独相处一段时间,只当是磨合试用期。
若许谷人好,才能留下,见着他的面。
日后哪怕真发现了他的马甲也没事,带去云隐仙府安置即可。
但因为人早来两日,在绒崽面前的位份便要越了他去,
这不能够。
时绒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做正房的决心。
师尊都发话了,那还能有什么法子,总不能真让他去和人玩宅斗吧?
时绒嗳了一声,说行。
像是宠妾灭妻的渣男,拍着胸脯保证:“我去解决,我去解决!一定让您做大!”
……
许谷被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以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压制得说不出话来,
气恼末了,自己待在房里又开始惶恐。
她出身普通,在朝城一无根基二无人脉,是恰好遇见了青云侍位置空缺,青云学府对外招聘。自己靠着实力,在10000比1的激烈竞争之下,考上的“公务员”。
没赶上天骄入学的好时候,便在云隐仙府之中勤勤恳恳地做了五年的基础工。
将这里的各项规矩摸熟,又和其他青云侍打好了关系,只盼有朝一日能有出头的机会。
上天垂青,
今年天骄入学,竟让她被青云榜一选中!
许谷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脑子一嗡,差些欢喜疯了。
她一心想在主家跟前留下个好印象,
更别说时绒性子好,不折腾人,没有那些世家小姐娇蛮的臭毛病,实在是再好不过的主家。
许谷以为自己时来运转了,偏偏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
若是时绒觉着收两个青云侍太招摇,
又看那新来的青云侍性子主动,生得漂亮还会纠缠人,真选了他可如何是好?
许谷越想越害怕,几乎要坐不住了,起身欲出屋寻时绒。
门口被人扣响三声。
时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许谷呀,咱们聊一聊吧?”
……
龙井的淡香,在茶盏之间散开。
时绒喝了一口,稳定姑娘的情绪:“你别慌,我既选了你,就不会换人的。况且这事儿还需得你来保密呢……”
许谷神色一动,
迅速将情绪收好:“小姐请说?”
“唉,都是债啊……”
时绒慢慢掏出一本《我靠一张小白脸征服青云一姐》和那条“绒绒还爱亦亦吗?”的丝带,摆在了她的面前。
许谷脖子轻微往前探了一下,
视线停在书封上,良久、良久。
“他叫时亦,”
时绒轻声,“千里迢迢从东海之滨跟着我到了这儿……我们都不容易,日后只能劳烦你多照顾照顾他了。”
这话什么都没说,
又什么都说了。
许谷吃到大瓜,脸色精彩纷呈。
半晌,终于轻吸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时亦同她不是一个路子的,自然不存在竞争关系。
他和小姐早有私情,怕被人抢了位置,态度强硬了些也能理解。
许谷消化完整个事件,得出时亦对自己无害的结论。
只是有些可惜地看向时绒,好好的一个天骄,怎么是个颜控呢?
身份如此不匹配,往后恐怕情路不顺啊……
许谷道:“我不会对外说出有关时亦的任何事的。”
时绒点点头,满意了。
不愧是我,金牌调解员!
……
在隔壁听完墙角的白亦无言以对,
她为何回回调解,都能给他找到新定位呢?
千里追妻的小白脸。
可真有你的,
这给他他也不会演呀!
……
隔日正式开学,学府里头终于有了一丝热闹的烟火气,
被选中陪读的青云侍之间也才得空相互走动。
时绒托了许谷出门帮忙查汪右淳侍奉的学员,
自个儿收拾妥当了,去上今日的主修课程:剑术。
绒崽背上学院制式双肩小书包的样子萌煞个人,
白亦拉着她左看右看,不舍她出门。
万分感慨着道:“一晃这么大了,都要上学咯……”
时绒站在镜前,被他像个洋娃娃一样盘来盘去,生无可恋道:“……我前世上了十几年的学了。”
这话撼动不了他,
白亦略顿了一下,便道,“那我也没见着过,第一回 见稀罕稀罕还不行?”
时绒是怕了他:“行,行……”
伸着手,任他随便稀罕。
时绒摆着摆着,想起一桩要紧的:“唉,对了师尊。昨日我在开学大典上,被那么多气运之子围着,好像都没降智呢!”
白亦看了眼镜中人:“嗯,那日是有沧明镜出手相助。”
“哦?”老校长?
“他与我师出同门,我主修剑,而他主修玄术。身为玄师,他虽然修为未到大乘,却也能看到你的因果环。当场瞧出你异样之后,暗中出手帮你化解了一次危机,还特地传音给了我。”
白亦那日本不欲露面,
是放心不下时绒,又收到了传音,遂半道赶去了开学大典。
时绒回想,记着老校长望向自己的一瞥。
想了想,意味深长道:“他不用碰我,那么远也能破?”
这话听着有拉踩的嫌疑了。
白亦哪受得了这个,幽幽开口:“你从前的炮灰命格是无解的死局,如今那因果环被你冲破了一道口子,已然不是必死之局,我也能远程破。”
“当真?”
时绒听着师尊所下的确切的诊断,心中大石落定。
心思一动,又问:“那师尊这些日子为什么都不同我说?我还以为命格未改,整日里战战兢兢怕得很呢!”
满眼无辜地将他望着,略带嗔怪:“在青云学府的每时每刻只盼着师尊来,否则都不敢出门了。”
白亦:“……”
他心虚地撇开了眼,欲盖弥彰,生硬地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你是不是要去上学了?快快快,第一堂课就迟了,给人印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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