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镜
直到当年年尾考核,牧清然在秘境之中意外失踪。
不久,悬壶谷出面告知:牧清然魂灯已灭,香消玉殒,连夜派人将她的名字从青云学府学员之中挪了出去。
明殊数年的心血谋划,期待已久外援,一夕之间,全落了空。
大起大落之下,心境大乱,整个人险些崩溃。
族人见状赶忙派人来警告,说他有一私生女的事要是传出去,怕是往后连同世家贵女议亲时都会遭遇阻碍。
明殊闻言惊出一身冷汗,才想起打发那个无用的拖油瓶。只等过了年,便早早将人送去了云隐仙府安置。
……
这十年,明殊一直活在萧氏的打压之下,无力回天。
眼见就要大权旁落,却忽然迎来了一线生机:那个拖油瓶女儿突然找了回来。
竟还一鸣惊人,拿下青云榜一!
如此天骄,是他明氏的血脉。
他若能让她认祖归宗,何愁拿不到小小回春门的话语权!
明殊沉着眉,坐在阳光底下细想:他从头到尾没对明微显现过阴暗的一面。
哪怕后来将她丢弃在小院之中忽视一年,也可解说为痛失所爱,情绪崩溃而无法顾及其他。
送去云隐仙府就更好解释了。
他在回春门自顾不暇,怕会拖累了她,这才将她送到外头避避风头。
血浓于水,只要多哄哄,她总会原谅他的。
……
“那人真是脸大得让我多看一眼,都嫌恶心!”
时绒靠在窗台边上抱着手臂,气呼呼地坐着,“师尊您是不知道,他一听许谷叫我名字,那眼睛都要冒绿光了。就像我是个天上砸下来的馅饼,是给他留着的呢!”
白亦手上修剪着枝叶。
咔地一下,生断了一整枝:“呵,他倒是敢想。”
第53章
随着选修课陆续开课, 闲暇时光悠然远去。
青云学府之内充斥着一股沉淀下来的静,忙碌而有条不紊。
“图书馆”——三千殿和文思阁的灯火彻夜不熄。
值得一提的是,时绒命理课的先生竟由老校长沧明镜亲自担任。
时绒感恩师伯在开学典礼上相助之恩, 下课之后特去打了个招呼。话没说两句便收到了长辈关怀礼三件套:《因归象易》、《连山古易》、《归藏易》。
沧明镜和蔼可亲, 让她把书带回去参详,一周后写份读后感交上来。
时绒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我以诚心待您,您却杀我一刀?
……
除了理论课侵占掉课余的时间,剑术这样的实操课也格外能消磨人的精力。
张痕就没把一班的学员当人看, 体格标准直接对标龙濉, 天不亮便把人拉到后山操练。上下先跑个十圈热身,然后就是超强负荷的体能训练,大搞优胜劣汰地内卷制度。
十人一班, 张痕会根据训练项目不同,做不同的组合分配。
一般情况下是两人一组, 互为对照。
优先完成者可以先休息, 输者须得额外完成一套惩罚的训练。
等输者完成惩罚, 甚至没有休息的时间, 立马又会开始下一轮的训练,直到所有训练流程结束。
时绒:说句魔鬼完全不为过。
……
力量专项训练上, 张痕看时绒到底是个姑娘, 最起初将她安排和另一个小姑娘白久久安排在了一组。
时绒开开心心跟着小姑娘一起混分。
直到某日, 先生突发奇想要来一次课堂小结,掏出了一个类似拳击测力机的东西。
那玩意瞧着像是一块的沙包, 白白糯糯的, 看着紧实又软和。
时绒格斗出身, 好久没练过, 看到这种东西就手痒。再加上刚刚才做完几组力量训练, 热血有些上头。
兴冲冲第一个上场,哐叽一拳,砸得“沙包”发紫。
张痕沉默了一下,没做声。
包括时绒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龙濉上场,咣当一声巨响,砸出个蓝色来。
全场肃静。
齐刷刷地看向瘫在旁边,摇着淑女小团扇乘凉的时绒。
时绒优雅摇扇的手一顿:“?”
宴安咽了口唾沫,出声询问:“先生,请问这个颜色是怎么划分的呢?”
张痕淡淡:“白黄青蓝紫红黑。”
时绒:“……龙濉他的发力方式不对,没打出全力来。”
张痕埋头在手中的册子上写写画画,敷衍道:“恩,对。明天你和龙濉一组。”
时绒怅然:……残忍。
更残忍的是龙濉立马黏了上来。
那虚心好学,精神饱满的样子,像极了住在某个深海岸滩的小海绵。圆溜溜的眼睛自带闪光:“那该怎么发力,你能教教我吗?”
时·只想回家休息的长鼻子章鱼·绒祭出了一张痛苦面具。
……
速度训练上更是夸张。
其余人都是1V1,她直接被安排1V2。
张痕在分班测试上就看出来,时绒身法速度异于常人,偏是个懒散的性子,能只喘一口气活下来,绝不多吸半口。一个人的速度逼不出她的极限值,自然要用两个人。
……
托张痕的福,白亦近几日收获了一个作息规律,格外乖巧的好徒儿。
她泰半的精力被生生消耗掉了,没心思出去作妖。一下课就直奔家里,沐浴过后打打铁,温温书,然后准点上床睡觉。
不像从前,夜半还时不时心血来潮,隔着一道薄薄的木板同他唠嗑。
……
绒崽上进了。
身为师尊,白亦自然乐见其成,为她安置好除了学习以外的任何事情。
时绒清晨醒来,便听到他在外头嘱咐许谷:“马上要入秋了,小姐的被褥得换上厚软些的。要云锦织,别的料子厚了便显沉,她盖不习惯……”
许谷先是应下,随后弱弱问:“可是,云锦织不是用来做法衣用的吗,拿来做被子盖,会不会太奢侈了些?”
白亦大方丢了个乾坤囊过去,里头满当当地装着灵石:“你只管去采办就是。”
许谷被这份阔气给震慑到了,瞳孔地震:……好家伙,这位已经在管着时绒小姐的钱包了吗?
财权在握,许谷再看那小白脸,还真有几分当家主事之人的派头呢!
……
时绒推开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托腮坐在门槛上发蒙,懒洋洋地唤了句师尊。
白亦回过头来,含着点笑意:“怎么才起?”
许谷出门前带上了院子的小门,四面合拢的房屋圈起一小方静谧的私人空间,让人的心思也沉淀下来。
前一月还空空的天井之中布了一个水缸。缸中养了几尾鱼和睡莲。
庭内又放了几盆由师尊亲自修剪的盆栽,相得成趣。
他总是个能将平淡日子过出滋味来的人。
别人心中最为出尘的仙,却是她眼中最有生气儿的人。
说有世间烟火气也不对,
阳光散落在他白净的皮肤上,在这样敞亮的光里,竟寻不出一丝瑕疵。
单这份通透的美貌,哪是凡人能有的?
时绒托着腮,大大方方欣赏着自家院落,和自家师尊。
慢慢道:“今日月假,不用上课。”
白亦看她盯着自己的视线发直,一副没醒过神来的样子,便去给她倒了杯茶。
爱怜地帮着梳了梳她的鸡窝头,无不心疼:“绒崽最近辛苦了。”
这话落在她的心底,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时绒心底微微一动,捧着茶盏,吹开盏内的水汽,盯着杯中的茶叶良久。
冷不丁道:“师尊,我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呀?”
“怎么?”
“您说我一个炮灰命格的,合适活得这么累,这么卷,这么高调吗?”
白亦:“……”
他还以为她是想抱怨两句课程辛苦,宽慰道:“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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