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寒公子
就在言落月即将飞出擂台之际,乾坤牛啤圈梅开二度。
言落月又一次套住鹤妖长长的脖颈,生生悬崖勒马,把自己从危险的边缘拉了回来。
被套住脖颈的瞬间,凌霜魂吸取上次的教训,瞬间化为人形。
只可惜,他一条胳膊受了伤,言落月也一直通过脖子上的圈圈对他施加压力。
因为这个缘故,凌霜魂切换形态时没找准重心,当场踉跄一下,被言落月趁机按趴在地。
言落月蹲在凌霜魂面前。
发觉人形的凌霜魂开口欲言,她飞快出手,一把握住他的嘴。
“……”
哭笑不得地摇头甩开言落月的爪子,凌霜魂没有受伤的那条手臂化做飞翼,击地三下,示意自己认输。
趁着所有人都被比赛结果吸引走注意力的瞬间,凌霜魂小声问言落月:
“小言道友,你是不是认识言必信大师啊?”
三番两次地被言落月重点针对,他心中也有了模模糊糊的猜测。
下一瞬,小言道友的拳头,发出了嘎嘣一声脆响。
这下子,凌霜魂什么都明白了。
凌霜魂忙道:“等一下,我记录的都是真实的野史,绝无任何伪造!”
言落月愤愤地凿了一下鹤妖的脑袋。
“这我知道。”
凌霜魂要是弄虚作假,他现在就不该被言落月用皮筋套住脖子,而应该被言落月拔毛塞进锅里了。
最令言落月感到悲壮的就是——凌霜魂记录的一切材料,听起来如此谐星、如此离谱,但它们居然都是真的!
就连“鸦君”这个外号,凌霜魂也只是起到了提炼总结的作用。
毕竟,在掌柜的一力推广下,对于言必信大师本家究竟是人类还是鸦妖的问题,持两方观点的人数已经各占一半了。
隐约意识到言落月的纠结,凌霜魂正色解释。
“我那支鹤歌只唱了个开头,对手就已经投羽认输。你若是愿意,我回去把后面的鹤歌唱给你听。”
“我虽引用了一些言大师的趣事作为开场,但言大师的功绩亦不容抹消。前面的歌词之所以编得诙谐,是为了……”
“……是为了后面把人骗进来鲨。”言落月深沉地接口,“你们这些搞教育的套路,我可真是太明白了。”
像是什么高数第一课只讲绪论,给了广大学子一种自己可以及格的错觉。
又像是各种轻松有趣的历史小课堂,忽悠得人信心倍增。
直到决定要考历史系研究生了,众多大部头材料才把封面一撕,露出自己枯燥狰狞的真实面孔。
言落月想了想,低下头,小声而快速地在凌霜魂耳边说道:
“正好你想普及历史知识,我也给你普及一个常识——你知道为什么在言大师的第二版《魔物杀》里,只出了法器卡,没有出人物卡吗?”
凌霜魂愣愣抬头,清澈的双眼里闪动着最纯粹的求知欲:“我不知,请小言道友指教。”
言落月笑得露出牙齿。
“——因为,用了真实人物以后,就是会被亲友找上门来**啊!”
言落月笑眯了眼睛:“说吧,你比较喜欢清炖仙鹤,还是红烧仙鹤?”
凌霜魂眨了眨自己清澈的眼睛,露出一个有些乖巧的笑容。
“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醉鹤可以吗?……嘶,等一等,你不要拔我的羽毛……拔也别拔黑色那几根……小言道友,小言道友!——小言!白鹤要咆哮了,真的要咆哮了!”
————————
最后的结果令人皆大欢喜。
沈净玄说:“真奇怪,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反而变好了。”
从前这两人你客气来,我客气去的时候,空气里仿佛浮动着一层秋露和薄霜。
但自从言落月把凌霜魂查了一顿水表后,时不时就能看见这两人凑在一起研究地图。
除此之外,他们好像还背着大家计划着什么事情。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没什么可奇怪的。”
桑戟朝言干的方向努了努嘴:“看看我俩就明白了。打架是交流感情的最好方式,既然已经打过一架,那大家就是好朋友啦。”
言干纠正他:“打架打赢才是交流感情的最好方式——要是输的人是妹妹,咱们现在肯定在准备适合套鸟的麻袋了。”
说罢,三个战斗派相视一笑,空气里充满了狼狈为奸的味道。
“不知落月他们现在走到哪儿了。”沈净玄手捻佛珠,面上闪过一丝因缘际会的惆怅。
“她才走了一个上午,就已经很想她了。”
……
言落月如今在哪儿呢?
她正在野外抓蛇呢!
想不到吧,这些日子来,言落月和凌霜魂偷偷商量的事情,就是要在旅途中夹带一个新的旅友。
冬天一到,言落月过完了五周岁生日,血条顺利突破十万。
仅仅在离开族地、踏上征程的第一个上午,言落月就偏离了航道。
她要履行自己当初的诺言,用绑架代替购买。
拍拍丹顶鹤的后背,凌霜魂接到言落月的示意,收拢翅膀,俯冲落地。
他摇身变回人形,第一件事就是整理好自己本来就一丝不皱的衣冠。
“那位小巫道友,就住在这附近吗?”
“不。”言落月看着手里的罗盘,“他在更远一点的地方……不过你就先不要跟我进去了,我怕人多了会把他吓跑。”
凌霜魂有点迟疑:“吓跑?等等……小言,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只见言落月一边露出可爱的狞笑,一边依次从储物袋里拿出麻袋、草绳,还有火折子。
凌霜魂:“!!!”
凌霜魂大受震撼。
怎么回事,难道每个人成为你旅伴的前提,就是要先被你胖揍一顿吗?
言落月指了指自己甜美的笑脸。
“我先去好好请他。”
凌霜魂有点纠结:“如果请不动呢?”
言落月扬了扬手里的麻袋和绳子:“那我就绑架代替购买,用麻袋套他。套到以后再耐心地说服他。”
“……万一套不着呢?”
“啪”地一声,言落月一口气吹亮了火折子。
“那就点一把火,看他肯不肯出来?”
凌霜魂大为震惊,感觉龟族的基础教育出了很大问题:“啊,不对,这都是谁教你的啊?”
言落月深沉道:“是历史教我的。”
想当年,张飞就设想过同样的手法,意欲请诸葛亮出山的!
凌霜魂:“???”
小姑娘把预备好的东西依次抱在怀里,她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朝着罗盘指点的方向出发。
目送着言落月的背影远去,凌霜魂乖乖等在原地。
他默默地掏出小本本和一只笔,开始积累起《言落月传》的素材来。
虽然截止到目前为止,“言落月”这三个字尚且籍籍无名。
但凌霜魂就是有一种预感。
毕竟,一个既懂得先礼后兵,又懂得以(物)理服人,最后还知道把黑锅推给历史的家伙,就像是囊中的锥子、胆中的结石、脑血管里的血栓一样,绝不会在这世道中沉寂太久的。
很快,在无人的旷野里,就响起了白鹤自娱自乐的歌声。
“云冥冥又风萧萧兮,我与小言一同行路~
小言中途要带上朋友兮,名为迎接实为逮捕~
小巫将成为新伙伴兮,我预料他将被揍得很凶~
五彩斑斓前来见我兮,准备好伤药作为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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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凌霜魂的视线范围,言落月就原封不动地把那些犯罪证据都收了起来。
笑死,虽然嘴上说得凶,但其实根本下不去手。
沿着罗盘的指点,言落月一路越走越偏僻。
直到眼看指针彻底变为红色,三百六十度来回打转,言落月心知,巫满霜应该就在附近了。
附近大概都是巫满霜的活动范围。
由于四周都留下过小巫的气息,指针才会来回画圈。
正值蓑草连天的时节,一条隐匿在冬日枯草丛中的小蛇,就像是一滴完美融入大海中的水。
言落月反复走了几个来回,也没有发觉另一个人的行动轨迹。
反而是在某个瞬间,那种被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的感觉,再次浮上言落月后背,瞬间令言落月心中一动。
俗话说得好,最高级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言落月并未顺着目光方向转身。
她甚至装作自己一无所觉似地,左顾右盼地又往前走了两步。
小姑娘的眼神里明显有些犹豫,更多的却是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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