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拂泱
有同谋?
钟阅感受到身侧掠过一道细风,尸山血海里练就的紧急避免,手比反应力更快的打中了琴女的手。
“砰——”的一声枪响,火光飞炸,天花板上被射中洞眼。
琴女小挎包张开着,她竟从中掏出了一支小□□,朝他射击!
钟阅手腕像弹簧匕首一样弹开,抓住琴女的指关节一错,小巧的银枪就落到了钟阅手里。
他一刻没犹豫,扭身、瞄准、叩响扳机。
左手拔出匕首,往后狠狠一刺。
左右开弓,流畅无阻,一气呵成。
瘦猴太阳穴出现血洞。
琴女腰间被刺中。
前者必死无疑。
后者犹有生机。
钟阅回身,枪瞄准琴女的眉心。
琴女疼得脸色煞白,长发凌乱,满眼痛楚:“上校……你好狠的心。”
“要不是敬仰您的风姿,信仰国家的招募,我们的家人怎么会加入军队?”
“我们跟着你们开拓航线,勘测毒雾,维持秩序,换来的是什么?”
“你们凭什么杀害被感染者?他们也是一条命?!凭什么?”
“不是说研制出血清了吗?为什么不拿来用?为什么?!”
“难道达官贵人才是人,我们普通人就不是吗?”
钟阅看见一个黑色斑点从琴女耳根后爬出,活动的生命迹象一样,横陈在她厚敷脂粉的脸上,微微战栗着,衬得黑白分明。
她的脸毁容了。
钟阅震惊:“……你也被感染了?”
琴女从钟阅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的容貌,她立马抓住头发,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钟阅完全可以一枪毙了她。
可是面对昔日旧部……他犹豫了。
这时,琴女狞笑着扯紧左手臂,卡擦一声,竟掰扯了下来。
在又一波惊叫声中,琴女右手一扬,那断裂的左手下臂切口整齐,钢铁制成,被扯断了的电线闪烁火花明灭。
“诶——”钟阅长叹了一口气。
“把血清交出来,救救我们,求求您!”
琴女一改柔媚,口中说着可怜兮兮的话,行动上却丝毫不拖泥带水,举起断臂,瞄准钟阅所在位置。
钟阅翻身一滚,腿踢桌椅,z字形躲过了第一波枪击。
顾不上少量作壁上观的客人,钟阅背滑到屏风后。
洞大的子弹孔出现在娇娇身旁的墙壁上,她满脸是血,一脸崩溃。
“钟阅,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病了……我们从消防通道离开,让警察来处理吧!”
娇娇指着他左手上的匕首:“我不是问的这女人,我问的是这匕首!”
分分明明就是棺材里用来割鱼那把。
钟阅?!
琥珀?!
“你给我一个解释!”
钟阅一个铲滑。
“大小姐,都什么时候了,你关注的重点能不能正常一点?!”
枪眼一个个出现在身后,射穿了柜面、屏风,墙面,花瓶迸溅水泗流。
娇娇该庆幸消防通道离得很近。
福兮祸所依,要不是瘦猴将她带离落地窗的餐位,她现在就成了活靶子。
琴女的影子投影到屏风上,胳膊以下断裂,蓬松而乱舞的长发,浑硕的下半身蛇一样纠缠成一团……
宛如地狱里的罗刹。
娇娇被钟阅拖拽着往楼下跑,跑到一半,她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中年女人抱着孩子跟上消防通道。
孩子大概七八岁了,有妈妈三分之二的身高,长手长脚被妈妈搂在怀里,显得妈妈很是吃力。
桌椅板凳都别先跑的食客撞乱了,原本的通道被堵塞,流弹飞逝,出于求生的本能,当妈的就近选择了一条近道。
“等一等。”娇娇扯住钟阅的胳膊。
钟阅回头看了一眼:“琴女是经过训练的,她的枪法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很准,你看现场没一个无辜的人受伤……”
娇娇不顾他说,登上两梯台阶,向步路蹒跚的母女们伸出手。
母亲的步伐一顿。
她不可思议的低头,腹部洞穿一个洞眼。
母亲第一反应是将女儿放下,目光飞快的逡巡了一遍女儿身上。确定女儿无虞后,面上的神光散尽。
人脸朝前,重重的摔倒在地摊上。
鲜血汩汩冒出地毯。
是一颗流弹。
打中了墙柱里的粗钢筋,反弹到小女孩妈妈身上。
猛地摔倒让小女孩明显地眩懵了,回过神来的她着急忙慌的伸手去捂妈妈伤口。
她的手那么小,血流涌过她手背。
“妈妈!妈妈!”
流弹的来势减缓,几乎丧失了神志的琴女,也被这凄厉绝望的哭声惊得醒来几分。
但,零零星星的子弹,还是从灌满了弹药的琴女的机械断肢里射出。
流星一样划过女孩的身边。
小女孩对危险一无所察一般,全身心沉浸在丧母之痛中,还在不住的求救。
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她。
娇娇想起了爸爸离世那年,她被姥姥带着,去医院的病房里探望父亲最后一面。
沉溺于丧妻之痛的无用男人,将仇恨哀伤转加到了她身上,从而忽略了她童年的成长。
面对那张相似的脸感觉陌生,情感上却像被粘黏上难以挣脱。
她看着爸爸的心电图机划成一条直线,心脏就像被攥紧了难以呼吸。
伤心的泪水从她眼眶里夺眶而出。
那种绝望感让她刻骨铭心。
而如今,有一个小女孩失去了她的妈妈。
就在距离她两米不到的位置。
如果她下楼梯前回过头,拉跑得慢的母女一把,是不是就来得及?
娇娇一把抢过钟阅手里的银枪。
这支银枪精致的恰到好处,一握手就能捏住,拉开保险栓。
钟阅神情微妙的看着娇娇一系列动作,却没有出手阻拦的意思。
他舍不得对昔日下属动手,关娇娇什么事?
抬腕射击,一气呵成。
“砰——”的声响后。
粗尾拖曳声戛然而止。
射中了吗?
破麻袋一样跌落到地毯上的声响随之响起。
娇娇虎口震麻,她在星域见过宫森练习射击,被逼着上前去试过两次(宫森为逼出伴生兽体内潜能什么都让她试一试),她真正杀人还是第一次。
要不是琴女被小女孩吸引住,剪影停留在屏风前,她也找不到这个机会。
可是——
她杀人了。
她杀人了?
冰冷的寒意从骨缝里勾出来,倒刺一样的痛楚绞痛她的肠胃。
她蹲下身,哇的一声,稀里哗啦的呕吐。
污秽物从一米高位置溅落,淅淅沥沥的飞溅到钟阅身上,他也不嫌弃,伸手轻抚着她的背。
语气中欣慰带着怅惘。
“许久不见,我的小表妹确实成长了很多啊……都成长到我快不认识了。”
“你少来,”娇娇缓了一口气,狠狠地朝他,“我问你,匕首是怎么回事?你究竟是谁?!”
钟阅抿唇一笑:“我也是在劫狱前,被人通知是你,我才知道两种身份都被你重叠上了,你说说,巧了不是?”
娇娇恨不能撕破他笑脸面具,揪起他衣领子问个清楚,偏偏在这时候餐厅里一阵骚动,传来一声熟悉的女声:
“大家都不要惊慌!我们是中央警局总局的,涉案的现场人员都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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