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筝
她就是元妃的孩子吧?
我要如何才能同她相认?如何才能叫她知晓,她与太初皇帝有着血海深仇?
那厢清凝走到了元楮的身前。
她露出笑容,道:“我知晓元先生要什么,可否请元先生也帮帮我呢?”
元楮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清姬一向如此傲慢吗?”
清凝心下一颤,忙也收住了笑容。
她傲慢吗?
元楮并不纠结于这个问题,好像对她极为包容一般。元楮又问:“你要我帮你什么?且先说来听听。”
有两桩事。
可方才元楮提及她的傲慢,她便不敢一下全说出来了。万一触怒了这人,之后还会多出麻烦。她只要不惹着他,他就能为她所用。
这两桩事,一则,治隋离道君的病体;二则,杀了乌晶晶。
清凝纠结片刻。
她道:“能替我杀了那位帝姬吗?”她顿了下,接着道:“元先生的图谋里,这位身有金光的帝姬本来也是一大阻碍不是吗?如果没有了她。陛下自然就会更依仗无极门。而不是去依仗那虚无缥缈的金光。”
……
另一厢,楚侯扶着儿子回到了府中。
他们前脚方才进门,后脚皇帝的赏赐就到了。
楚侯心下一喜。
先让辛敖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再让他恢复如初。这威力果然大!
此时内侍抬脸,冲着楚侯父子笑吟吟道:“陛下的意思呢,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还请辛规公子再多流两碗血出来,好叫奴婢带回去。”
脸色苍白的辛规听见这句话,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昏死过去。
第71章 刺杀
“陛下。”内侍高举着双手, 又为辛敖呈上了半碗血。
“只有半碗?”辛敖嗤笑一声,“看来楚侯父子的心不诚啊。”
内侍道:“辛规公子体弱,不能承受。如此半碗, 已经像是要了他的命了, 奴婢走时, 他已经昏过去了。”
辛敖更是冷嗤道:“如此衰弱, 如何敢迎娶帝姬?”
内侍:“陛下说的是。”
一旁的隋离突然转过了头:“迎娶帝姬?”
辛敖挥退了宫人,这才道:“是啊,前些日子楚侯特地来与寡人说的。”
“陛下应了?”
“怎会?你觉得辛规配得上帝姬?”
隋离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他道:“自然配不上。”
辛敖点头:“不错,寡人也是这样想的。”他看着隋离道:“不愧是寡人的儿子,与寡人想的一样。”
隋离语塞。
他明明是辛敖兄长的儿子。
“寡人留下你,是还有话要同你说。”辛敖正色道。
隋离静静等着他继续开口。
辛敖道:“你先前说, 愈是凶煞之人的血愈好,那帝姬的血岂不是白献了?”
隋离点了下头, 道:“也有些作用,只是效用不大。陛下身上的煞气本就已经胜过万千人了,何人又能比陛下的煞气更浓?辛规献上的血也一样只能维持一两日。”
辛敖坐直了身子, 道:“那这楚侯真是半点也不疼惜他儿子的性命啊。一两日过去便要再取一回血,他那儿子顶得住几回?”
隋离沉吟片刻, 道:“应当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过两日, 他们告知陛下还有更好的方子来解决。又过些时日, 再告诉陛下, 他们又找到了更更好的方子。如此一次又一次,潜移默化地叫陛下对他们言听计从起来。”
辛敖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他们便没想过寡人宁愿死, 也绝不会叫人这样像戏猴戏耍一样吗?”
隋离道:“他们想过了。陛下若是拒绝了那些更好的方子, 总要自己寻一条出路的。一个辛规死了。可陛下还有更多的子民, 数以万计。”
辛敖明白了。
他面色越发冷厉,从喉中挤出声音道:“好毒的计策!取血多容易,杀人就是了。杀一个两个不算什么,若是杀得多了,届时外头又该怎么议论寡人?说寡人暴-君?”
隋离点头。
“不如干脆将无极门一锅端了。”辛敖将手中的大印重重砸在了桌案上,“反正这些事情多半都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帝姬不是已经将那个元楮带进宫了吗?今夜不如就先好好审一审他。他若不肯交代清楚,杀了就是。”
“若我是元楮,便会留有后手,否则怎么敢入宫?”隋离不动如山。
辛敖:“以你之见,这是杀也杀不得了。”
隋离:“不错。就算要将无极门一锅端了,将来也要有个名头。编也要编一个出来。”
辛敖:“谋害寡人难道不算个名头?”
隋离摇头:“陛下不仅不能以此为名头,还不能将无极门做的这些事宣扬出去。否则将来若是有人站出来说,无极门既然如此神通广大,指不准什么时候将陛下换了魂也说不准。那时候岂不是更引得人心惶惶?再有人趁机钻空子,又是一桩麻烦事。”
辛敖突然盯着他多看了一会儿。
隋离也任他打量。
在花缘镜中,与辛敖相处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隋离渐渐摸清了这位冷酷残暴的帝王的心思。
辛敖有时候甚至比乌晶晶的心思还要好猜得多。
乌晶晶的想法才叫捉摸不定。
“辛离的心思弯弯绕绕真是多!”辛敖说着还纳闷呢,“也不知辛家怎么生出来个你这样聪明的。”
辛敖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
他紧跟着便问:“那以你的意思,你觉得应当编个什么样的藉口才好?”
隋离:“自然是说无极门没有通天彻地的本事,却以歪门邪道蒙骗百姓,妄图称王称帝了。”
辛敖猛地一拍桌案:“不错不错!你说得极好!你这样聪颖……不如今日的奏折也帮寡人一并批了吧?”
隋离:?
隋离拒绝了:“我还有一事。”
“何事?”
“陛下可以试试我的血。”
辛敖不由再度审视起了他:“你的血,难道比他们的更厉害些?”
隋离点头。
辛敖想不明白:“为什么?难不成你是煞星转世啊?还是说你上辈子杀的人比寡人还多?”
隋离:“也许是吧。”
“什么叫也许?”辛敖说罢,倒也没有追问,只是道:“若是叫帝姬瞧见了,只怕要追着寡人咬上几口才能泄愤呢。”
隋离怔了下,道:“不会的。陛下在帝姬心中,也是分外重要的。我取血救陛下,她怎么会埋怨陛下?”
“这话说来好听极了。”辛敖一笑,道:“你怎么不想想寡人不仅心疼帝姬划了个口子,也会心疼你呢?”
隋离再度怔住。
随即他回过神道:“但陛下分得清轻重,不会过分为感情所累,不是吗?”
辛敖:“你说是便是吧。”
隋离抽出袖中剑。
上面还残留着一点乌晶晶的血,但隋离眼睛也没眨一下,径直划破了小臂。
辛敖:“怎么划这里?”
隋离:“好藏。”
辛敖:“……帝姬的血只能用上一两日的事,你便不要叫帝姬知晓了。”
隋离:“我献血的事,也不必让帝姬知晓了。”
父子俩目光相接,也算是有默契,也有共同的秘密了。
等隋离放完了血,他捂住自己的小臂,道:“恐怕无法为陛下批阅奏章了。”
辛敖:“……?”
这小子当真不是故意的吗?
辛敖无法,也只能目送着隋离走远了。
第二日,辛敖照常上朝。
众人见他神采奕奕,便知那无极门的法子果然神效。
辛敖见他们言辞间颇为推崇无极门,不由暗暗皱眉。
昨日辛离也没说,要怎么才能营造出无极门没什么本事的假象啊。
当晚回到钩弋殿中,辛敖便下令叫宫人去传辛离公子。
等隋离踏进门,辛敖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隋离没把话说完了。
这也是为了找个由头啊……
找一个正当的,几日不见帝姬,也就不会被帝姬发现伤口的由头啊。要知道帝姬最讨厌听他们聊政事了,总是听得脑袋疼。
这小子弯弯绕绕是真多啊!
辛敖不由再次在心底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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