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挽星霜
野狼动作很灵活,梁衔月追上去劈砍,三次有两次都被它灵活的闪躲掉,最好的攻击办法就是趁着野狼扑上来的时候以伤换伤。梁衔月仗着自己的生命值高,硬扛着野狼的攻击出手,她发现除了攻击头部的时候伤害高,打在腰部也会造成差不多的效果,于是专捡着这两个地方下手。
在生命值跌到四点的时候,野狼头顶的生命值归零,缓缓化作白光消失。梁衔月的背包里多出了狼皮*1、狼牙*2。
狼皮能制成保暖的衣物,梁衔月取出来摸了摸,游戏里的狼皮摸起来并不像真正的狼毛那样粗糙,只比现实里的狐狸毛略硬一点,等她拿给甄敏看看能做成什么衣服。工作台上可以用狼皮做狼皮靴、狼皮衣和狼皮裤,可是连用料最少的狼皮靴都至少要两张狼皮,很是浪费。
至于狼牙,描述十分简略:【勇敢的象征,可制成装饰品。】
看起来不怎么实用,梁衔月把狼牙随手扔进背包。她不打算继续砍树,于是朝着海岛别墅的方向走去。经过和野狼这一战,梁衔月了解了很多信息。
在单挑的情况下,自己手持武器是可以和狼这一战斗力水平的野兽对战的,就算用最笨的办法以伤换伤,自己也能在生命值归零之前杀掉狼。但是,如果被两只及以上的野兽围攻,那她只有溜之大吉这一条路可走。除非自己在战斗中学会足够的闪躲技巧,有丰富的经验能够预判这些野兽的攻击,才敢尝试一下一对多。
以后再遇到单独游荡在院外野狼和鬣狗,梁衔月现在有勇气彻底消灭这些隐患,不必再麻烦的到处躲着走。
除此之外,她还想看看能不能引一只野猪来。野狼会掉落狼皮和狼牙,野猪能不能掉落猪肉让她尝尝?
梁衔月脚步轻快的回到了海岛别墅里,拿着狼皮给甄敏看,甄敏一直没认出来,还以为这是她暴雪前囤的毛料。
“这是我打狼得来的。”看见甄敏脸色一变,梁衔月急忙补充,“就是经常在院子外面溜达的那种狼。我有刀,对付它很简单的。”
海岛空间里人不会有伤口,也不会感受到疼痛,而且梁衔月就算生命之归零也不过是丢失背包里的东西而已,还能立刻复活。甄敏这才放心一些,接过狼皮仔细翻看。
“一块狼皮能做什么衣服呢?”梁衔月把头凑过去。
甄敏量过了这块狼皮的大小,摇摇头说:“有点小,做个坎肩都不够,怎么也要两块才能做件衣服。”她在脑海里模拟了一下,觉得狼皮做的衣服实在不够美观,又改口说,“要是有三张,说不定能给你做个披风。”
梁衔月说不心动是假的。要是有个狼毛披风从头裹到脚,不仅暖和还漂亮。还能让她圆了小时候的古装梦,想象一下自己是身穿披风来去潇洒的侠女。
“要是带兜帽就更好了。”
甄敏你看梁衔月的表情就知道她很喜欢,“那你穿出去怎么跟人家讲,现在哪有这么穿的。”
梁衔月脑子转的飞快:“就说是 Cosplay的服装。年轻人嘛,有几件奇装异服有什么奇怪的。”
甄敏把狼皮塞到她怀里:“等你有三张的时候再来找我吧,记得小心点。”
于是梁衔月珍而重之的把狼皮放在箱子里,期待着早日攒够三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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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一直没有停,而且势头很猛,让梁衔月想起了最初的那一场持续一周的暴雪。那时她还在楼房里,俯瞰地面的时候不太能感受到积雪厚度的增加,现在眼看着院子里的雪一寸寸高起来,才切实的感受到那种压迫和慌张。
梁康时提着一个被棉布包裹着的大桶从院墙角落里铁蒺藜的豁口翻进来。他前几天又去刘阿婆家订了豆腐,现在刘阿婆家已经可以收粮食做报酬,不必非要带黄豆才能换豆腐。
豆腐已经成了他们家餐桌上十分常见的食物,不仅是他们家,整个梁家村都是如此。刘阿婆家的小豆腐作坊整日忙碌,还增加了豆腐皮、熏豆干几个新产品,买豆腐的客人进进出出。梁阿大的腰包鼓了起来,人却瘦了不少。
这些买回来的豆腐除了要做成菜立刻吃掉以外,剩下的大部分是准备炸成豆腐泡。豆腐泡和冻豆腐相似,里面都有十分丰富的孔洞,做好以后极其入味。
甄敏已经在空间里烧了油锅,梁康时的豆腐刚一到家,就被梁衔月接过去切成小块。
油锅烧上了就没有只炸一种东西的道理,那样太浪费油。现在摆在厨房台面上的有切好的土豆条和地瓜条,半包以前买的虾片,两斤腌制入味的鸡翅,一盆小黄花鱼,还有面板上已经团好的香芋地瓜球。
鸡翅和黄花鱼都是之前买好冻在冰柜里的,香芋也是之前买好的,香芋本来能存放三个月左右,但可能是被放在储藏室一层没有挪去地下室,海岛上的温度又太高的原因,今天甄敏打开箱子一看,不少香芋都长出了小芽。只能先把没发芽的挑出来,今天正好炸个香芋地瓜球吃,剩下的抽空种下去,能活多少就得看天意了。
这些食材下锅的顺序是先素后荤,随着呲啦一声,小半盆土豆条被倒进油锅里,热油上冒出很多泡泡来。再炸一会儿,土豆条渐渐浮上来,颜色更加金黄。
梁康时换了衣服走进来,手里提着一小块猪肉,又去舀桶里的面粉。
“好不容易做一次炸货,我弄点丸子来炸着吃。”
等到炸土豆条、炸地瓜条陆续出锅,小小一片、五颜六色的虾片迅速在油锅里膨大到半个巴掌的大小,浮上来挤满了油锅上方的空间,梁康时的丸子也准备好了,他端着一个装满面糊的盆走过来。
“我先下丸子,这盆是素的,一会香芋地瓜球炸完以后再炸荤的。”
梁衔月和甄敏都给他让开位置,这种丸子需要先和成糊,在虎口处挤出圆球直接下油锅,不需要提前搓成丸子。
母女俩在一边吃着刚出锅的食物,地瓜条香甜软糯,虾片酥脆,只有炸土豆条还缺了点味道,梁衔月倒了番茄酱出来,又用孜然、细盐和黑胡椒调了另外的蘸料,甄敏和梁康时吃不惯番茄酱的味道,他们蘸这个正好。
忙活了一下午,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炸出来。台面上满满的摆着不锈钢盆,最大的里头装着虾片,满满的一大盆,谁能想到原来这只是半包虾片下锅后的成果呢。
红薯条和土豆条装在稍小一号的盆里,然后是炸豆腐泡、炸鸡翅和炸黄花鱼。素丸子是用面粉和豆腐做的,调过了味,出锅以后只有外皮薄薄一层是脆的,里面又软又糯,即使没有加肉也十分美味。香芋地瓜球金灿灿的,咬开一口里面紫色的香芋馅缓缓流出来,梁衔月吃了一个,觉得这滋味比起外面店里出售的也不遑多让。
等所有准备的食材都被炸出来,已经到了傍晚时分。梁衔月一家人今天不准备吃晚饭了,每一种炸货出锅他们都要挨个品尝一番,刚出锅的食物滋味最好,是那种手指必须交换着捏住食物、不停吹气、被烫到也要塞进嘴里的诱人美味。
他们把做好的食物都归拢起来,油炸后食物的保质期大大延长,而且可以方便的冻起来。
将厨房打扫干净后,三个人搬来躺椅惬意地在院子中间休息,甄敏把鸡窝的门打开,几只半大的青年鸡立刻冲了出来,有的啄食着小石子,有的用爪子翻动泥土试图从地里找出虫子加餐。
霞光把天空晕染成橙红色,梁衔月起身从菜地里摘了两根顶花带刺的嫩黄瓜,洗干净以后分给甄敏。自家种的黄瓜滋味十足,清爽中带着一点甜。
梁康时指着菜地边缘一块细长的空地说道:“我要在这里种上水萝卜,用不上一个月就能成熟,水萝卜剥了皮以后又甜又脆,可以当水果吃。”
水萝卜的外皮是紫红色的,剥开皮以后是有些剔透的白,梁衔月从小就吃自己家种的水萝卜,她嘴馋,总是在水萝卜才只有手指粗细的时候就悄悄□□吃掉。这时候的水萝卜连皮都没有一丝辣味,水分没那么多,但是比成熟了以后要甜。
甄敏浇菜的时候看见地上一个个细小的孔洞,就知道有小馋鬼刚刚造访这里了。
“水萝卜种好了以后我们还可以拌凉菜,包水萝卜馅的饺子。”梁衔月大力赞成。
梁康时起身去找种子。“让我把这一块地都种上。”
三个人有的撵鸡,有的泡种子,还有的坐着喝花茶,好不惬意。
好像忘记了点什么。
还是甄敏想起来了。“小黑还没吃饭呢!我得出去一下。”
独守空房的小黑:嗷呜呜(委屈)
第29章 交易
梁衔月这天又在空间里过夜。每天早上的早餐都是前一天商量好的,她热了三个豆沙包,煮了一锅白粥,捡了昨天炸的荤素丸子热了一盘。
她戴着隔热手套端着盘子出来,爸妈竟然都不在屋里。梁衔月赶紧朝外面走去,甄敏和梁康时正背对着她站在院里,雪已经停了,梁衔月正想和两人说起这件事,就看见梁康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我爸怎么了?生病了吗?”梁衔月赶紧走过去。
甄敏转过头来,她的脸色发青,很不好看。“月月,你爸没生病,他、他是看见狼吃人了!”
梁衔月浑身一下绷紧了:“哪有狼?”
甄敏和梁衔月一起把几乎把胆汁都要吐出来的梁康时扶回家里。梁康时才青白着一张脸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原来就在梁衔月不在的这晚上,凌晨四点半就有人在她家院外吆喝,说村里来狼了。梁康时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后就带着家里的斧头跟着村里青壮组成的队伍出去了。
下山的狼出现在山脚下的一户人家里,这家人几乎都搬走了,只剩下一个守在老屋里的老汉。
在山上发现狼群脚印的消息传遍村里,小心的人家不是按照梁衔月说的方法把家里的肉浸泡过农药以后挂起来,就是用家里现成的木棍铁架把围墙加高。梁老汉看着邻居忙来忙去,摇摇头走回屋里。“那些个畜生哪个敢下山?当年后山的狼都是被打跑到深山里躲着的,它们怕人呢!”
“哎,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都快饿死了,怕又算得了什么!”邻居站在墙头说。他听说狼群的消息可是吓得够呛,自己家里就在山脚下,狼群下山那是首当其冲。
要不是现在没办法烧砖和泥,他能把围墙盖到天上去。
这天邻居睡得正熟,睡梦中隐隐约约听见惨叫声,还有野兽的低声吼叫。他立刻惊醒,趴在窗户上向外望去。院子里新雪洁白纯净,像一块厚重的地毯包裹住大地,邻居松了一口气,不是狼来了。
可下一刻,惨叫声再次在耳边响起,这次可是真真切切,就来自隔壁!
邻居哆哆嗦嗦地下了地,拿起炉边的柴刀,临出门的时候踌躇半刻,最后才鼓足勇气推开了门。
站在雪堆之上,他清清楚楚的看见邻居家院子中的惨状。此时月亮悬挂天际,雪地反射月光,虽然天还没亮,但足以视物,邻居看见大片暗红色的血迹在雪地里洇开,他甚至来不及看更多的细节,因为就在一边,一只灰色夹杂着黄毛的大狼正恶狠狠的盯着他,呲着锋利的尖牙,嘴边甚至挂着碎肉。
眼看这只凶狼前腿微伸,后腿半屈,邻居心里大喊不妙,这是要扑上来攻击的前兆。他来不及犹豫,立刻把手里的柴刀用力朝着凶狼抛出去,那只狼朝着侧边一躲,柴刀擦着狼的后腿,砍掉了它小半截尾巴,深深的陷进雪地里,连柄都不见了。
邻居这时已经连滚带爬的躲回了屋里,紧紧关上了门,把凶狼痛苦的嚎叫声也一同关在门外,心跳如擂鼓,腿软的站不起来。
一直到外面没有任何声音,天光微亮,邻居才小心翼翼的走出门,跌跌撞撞的跑进村里喊人。
等他们纠结了大批队伍朝着梁老汉家出发,来到了血迹斑斑的小院里,那只食人的灰狼已经不见踪影,地上只有破碎的内脏,拖拽的血迹……
梁康时回忆到这里,忍不住又要呕吐。梁衔月赶紧打断了他的回忆。“快别想了,喝点水吧。”
梁康时喝了几口温水,胃里依旧翻腾的难受。甄敏把白粥端过来:“你胃都吐空了,先喝两口粥压一压。”
他倒是依言喝了几口粥,只是瞥见餐桌上的肉丸子,立刻脸色一变,梁衔月伸手就把这盘丸子收进了空间,转而给他切了一盘清爽的腌萝卜丝。这才将就着把早饭吃完。
梁衔月没敢和梁康时继续讨论这件事,生怕又让他联想到当时血腥的场面,大吐特吐,只是自己一个人思索。
山上发现了狼群脚印,立刻就有狼下山伤人,可是从梁康时的寥寥几语中得知,伤人的狼只有一只,而且从头到尾没有见到其他狼的踪迹。
这是另一只孤狼,还是从狼群中独自离开下山的一只狼?
不管答案是哪种,这只狼尝到了甜头,只怕会再到梁家村来。
一家人花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把院子里这几天半米多深的积雪打扫干净,一直到深夜都在削木刺。
先由梁衔月使用空间里的木材制作木棍,这些木棍长一米,直径有手腕粗细,先截成两段,一米有点长了,半米的木刺已经足够骇人。再把一端削尖,看上去不怎么锋利,真要从高空跃下落在上面,可怕的穿透力能瞬间把落下来的东西捅个对穿。
木刺陷阱,是古代最古老的陷阱之一,材料易得,杀伤力又强,甚至可以不必费力制作削尖的木棍,只用树枝和简易加工的竹片就能完成。
“这木棍要怎么固定,底下再做一个板子吗?”甄敏把削掉的木屑扫到一边装进麻袋里,这些都是可以引火的燃料。
“那样太慢了,”梁衔月说道,“不做板子,直接支在地上?”
“那不是很容易倒?”尖利的木刺一倒,就没有杀伤力了。
“用水。”梁衔月胸有成竹,“把水一层层的浇在底部,结成的坚冰会固定住木刺。”
这样的确省去了许多固定木刺的力气。三个人忙活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就把木刺支起来了,考虑到围墙顶端是缠绕起来的铁蒺藜,狼群不可能顺着围墙滑下,只能越过,木刺从距离围墙半米的地方开始铺设,根根树立。
村里因为有狼咬死人这件事震动很大,后山几个路口都被扔了泡过农药的鸡鸭,村长再次带领大家开了一个会。决定每晚让村里的青壮绕村巡逻,尤其是山脚附近的地方。
不管是狼群还是孤狼都不会贸然进攻村庄,它们会先在村外观察,待到夜晚再突袭。梁家村一共召集了六十几个青壮,分成六队,每天有两队在村庄外巡逻,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十点,梁康时也在其中。算下来,三天才会轮一次。
巡逻的队伍会手持火把,带上家里能对付狼这种大型野兽的武器,每个队还能分到一面铜锣。野兽都惧怕火焰和巨大的响声,他们在村外巡逻,就有可能吓退藏在村外观察情况的狼群。
甄敏去村长家帮忙做火把,蜡烛的光量太小,现在又没有办法给手电筒充电,大家只好回到这种原始的照明方式,好在村里的老人还记得火把要怎么制作。
一根富含油脂的松木棍,顶端反复的缠上旧衣服扯出来的细布条,最后浸上桐油或者煤油。这两个都不是常见的东西,村里平常人家只有少数家里才有一小瓶桐油,最后还是村里的梁木匠拿出了一大桶,才暂时不用为火把需要的燃油发愁。
梁康时被分到了第一天的巡逻队伍里,梁衔月其实也报了名,落选的原因不是因为其他,只是一家不必出两个人。几百户的村子想挑出六十几个人来也不是多难的事情,要是让一家就出两个人,看起来像是欺负人一样。
现在这样也不错,梁衔月想着,如果梁康时有事或者身体不舒服,她也可以替他去巡逻。
梁康时出发前,梁衔月给他递去背包,里面尽是些高热量的巧克力、瑞士卷什么的,还有一个装满了红糖水的大号保温杯。刚刚下过雪,夜晚的温度最冷的时候已经接近零下50度。梁康时全副武装,整个人都因为穿着过厚的衣服魁梧了一大圈,身上没有一寸皮肤裸露在外面,连眼睛都用防风镜遮着。
他手里攥着一把斧子,背包边插着一把工兵铲,腿上还用系带固定着一把匕首。然而这些都不是他最大的底牌。
梁衔月叮嘱道:“爸,如果真的迎面撞上狼群,只管给我发进空间的申请。空间暴露不要紧,重要的是你得安全。”
别看他们这一行人有十几个壮汉,真要遇上狼群赢的几率一点也不大,他们连打架经验都不多,遇上狼群一时半会也配合不好,所以巡逻队自己也知道,他们的目的主要是示威,狼群要是真的不管不顾,最好的办法还是逃跑。反正他们穿的厚,挨上几口还不一定能咬透衣服。
“放心吧,我们这么多人,狼群想对上我们也得掂量一下。”
甄敏站在旁边给梁康时整理背包,眉目间萦绕着担忧之色,眼看着集合的时间就要到了,她轻声说道:“千万小心。”
连续几天的巡逻都相安无事,众人有庆幸也有担忧。都暗自在心里希冀狼群又回到深山里去,可很快巡逻队就在后山山脚下发现村里人扔在那里的毒鸡鸭不见了。他们壮着胆子又往山里走了一小段,找到一只嘴角流血的狼尸倒在雪地里,看样子是个成年的大狼,已经冻得十分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