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世界
“……还好碗没有破,他指着我骂了一通,又恶狠狠地瞪了几眼,然后急匆匆的便走了。”
顾昭:不是碗没破,是里头的肉团没有摔坏!
“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那边!”赵家佑伸出手指,朝西北方向指去。
顾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西斜的日头正好照进她的眼睛,阳光有些晃眼,她忍不住微微眯了眯。
那边啊......是乘船走了吗?
......
玉溪镇大码头。
樟铃溪的河水一下下的拍着岸边,河堤旁的巨石零零碎碎有小碎石掉落。
只见它们簌簌滚落河面,连个波澜都未见,就又被一波江浪拍来,眨眼消失得无踪无影。
顾昭感叹:林中吉这一走,就是碎石落江啊……茫茫人海,再去哪里寻他?
看着江面,她往前又走出一步。
“小心!”赵家佑一把将顾昭往回拉了拉,气急败坏的数落,“顾小昭,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站这么偏还敢往前走,要是掉下去了怎么办?”
“没事没事。”顾昭收回心神,冲赵家佑笑了笑,安抚道。
“家佑哥放心,我小心着呢,你瞧,这里离河面还有一些距离,掉不下去的。”
赵家佑看了看,面色稍稍和缓,却不忘交代道。
“码头向来风大,要是把你吹个踉跄,你就掉下去了!你在长宁街不知道,虽然咱们六马街和长宁街都是樟铃溪的河水,但六马街的就是不一样。”
他重重的点了下头,以示危险,“真的,码头这里的水又深又急,掉下去了就上不来了,水性好的也难上来。”
“他们都说,这里头可能有水猴子,所以才逮到人就不放!”
“水猴子?”顾昭探头看了一眼。
她现在站的地方是河凹岸,水流常年侵蚀,下头的泥沙早已经被冲刷走,是以这处的水格外的深。
在这样的地方建码头,便是大船来,吃水深也是不惧的。
顾昭:“应该是水深的原因,不是水猴子。”
赵家佑:“不管是什么,咱们别在这里玩了。”
江面波光粼粼,偶有几艘小扁舟从满是碎金的河面不急不缓的划过。
顾昭多瞧了几眼,“家佑哥,那咱们走吧。”
……
两人离开码头,抬脚往回走。
赵家佑跟在顾昭身后,面上难掩好奇。
“顾昭,你说我身上这味道要不要紧?我要不要去观里拜拜?”
他们这里有个小观,道观建在云雾山里,山路陡峭崎岖不平,平日里香火也不是特别旺。
信徒多是求子的妇人,也就年节的时候才人多热闹一些。
“没事,家佑哥多晒晒太阳就好。”
赵家佑心里一寒,结结巴巴了。
“不是吧,真,真是那东西啊?”
他探头探脑,眼泪几乎要掉下来了,“自从摇竹娘那日起,我都没敢夜里出门了,今日天气晴好,我,我......”赵家佑万分不甘心,“我大白天出来玩,难不成也不行了吗?”
“我就知道那人有鬼,哪里有人用黑布包东西,还抱在怀里埋着头鬼鬼祟祟的走路,要不是他不看路,我能碰到他嘛!真是的,就是要怪他......”
顾昭:......
这人改口得可真快啊!
刚才他还说是自己走路不正形呢,转眼又成了旁人的错了。
……
顾昭瞥一眼赵家佑抓着自己衣角的手,无奈的叹了口气,“家佑哥,你这样缩着肩走路,不累吗?”
“不累!”赵家佑的眼睛四处转了转。
累死也比吓死来得好。
顾昭无奈了,只等让他抓去。
赵家佑:“不过,顾昭你怎么不怕了?还有啊,你怎么就闻出味道了?”
顾昭顿了顿,“上次看到金凤仙后,我不知怎么的,鼻子和眼睛就更灵醒了一些。”
“大概多瞧了几次,我觉得那东西也就那么一回事,胆子就被练出来了。”
赵家佑恍然,“这事我知道!”
“你这是咱们老话说的被阴气冲撞了,开了天眼,通了灵窍!”
“顾小昭你牛啊!你要是去山里的道观,老观主肯定特别开心,然后收你做徒子徒孙。”
顾昭:……
开心什么?
多一个扫地的徒孙吗?
“不去不去,我还要陪我爷奶呢。”
赵家佑一脸可惜:“是哦,你可是顾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苗,不能去不能去!”
上天不开眼啊,要是让他通了这灵窍该多好,他立马收拾行囊去观里!
顾昭:……
她继续胡说:“方才你身上那味道,和金凤仙身上的有些像。”
“唔,就像是捞了河底的淤泥,里头恰好有烂鱼烂虾,腥臭腥臭的。”
赵家佑一拍手:“是了,这一定就是阴气了!”
他又有些好奇,“顾昭你说,那个捧着青瓷碗的大哥,他是人还是鬼啊,碗里装的又是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几乎是气音,“会不会是厉鬼?他是不是像话本里说的那样,养小鬼了?”
顾昭:……
她被耳朵旁的这一口气吹得头皮发麻,当下便拍开赵家佑,没好气道,“不知道!”
“走了走了,我家去了,夜里还要当值呢。”
赵家佑肃容,是哦,顾小昭已经当值了,能赚银两了。
……他们不一样了。
……
顾昭挥别赵家佑,她瞧着赵家佑的背影,忍不住笑了下。
家佑哥还真客气,那林中吉的年纪那么大,她们这年纪叫他大叔都嫌不够老。
他倒好,居然叫他大哥?!
嘿!也不知道最近在哪里瞎混,学来的这身江湖气。
还大哥!明明得叫大伯!
顾昭瞧了瞧日头。
糟!都这个时辰了!
她拎起素伞,大步朝长宁街方向走去。
......
同一时刻,樟铃溪上,一艘乌蓬木船顺风顺水的一路往前。
艄公摇着撸,拉长了声音唱小曲儿,半晌,他停了手中的动作,蹲了下来歇气儿,顺道拿出酒囊给自己灌了一口水酒。
“咂!这永记的酒水就是美味,味道就一个字,赞!”
说完,他捏了捏剩得不多的酒囊,心疼得厉害。
这才离开玉溪镇大半日,酒水就被他喝得只剩这么一点了,想想这位客人要去州城换道,少说也得三四日他才能回玉溪镇。
换言之,他得三四日后,才能再去永记打酒?
这样一想,艄公心疼得直嗦后牙花。
……
艄公准备将酒囊收了起来,自言自语,“省着点,该省着点喝喽。”
话虽然这么说,他却盯着酒囊又看了几眼,半晌又拧开,浅浅的呷了两口。
香醇热烈的酒水入口,缓缓的流过肠道,最后温温柔柔的落在肚子里。
他闭着眼,整个人熏熏然。
……
“嗬!”艄公吓了一跳。
他才睁开眼,就见船上的客人盯着自己,两只眼睛有点红,白净面皮的映衬下,瞧着有几分吓人。
“吓我一跳,你,你......客人别担心,我就贪这一两口,不会耽误行程的。”
“嗯。”乌篷船舱里传来一声略微暗哑的声音,声音有些成熟,和那白净的面皮格外不搭配。
“船家自便,就是这酒香,勾得我腹中肠虫哀哀直叫,船家要是能舍一些给我,那便更好了。”
“哈哈,你还小,喝什么酒啊,不好不好!”
艄公赶紧拧了酒囊挂回腰间,别以为两句好听的,他便能将酒囊让出去。
闻闻可以,分享嘛,那时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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