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世界
周围的百姓向来知道这谢家公子谢树棠的德行,他就是个混不吝惜的,身后又站着谢家,谢家,那可是宫里有人的人家。
大家伙儿敢怒不敢言,俱是眼睛瞪着这谢树棠。
……
“对对对,咱们公子知礼着呢。”
“……小娘子莫要薄脸皮,我家公子最是爱花之人了,定然能狠狠怜惜小娘子,哦不,怜惜这娇花。”
有狗腿子的家丁捧狗腿,末了还挤挤眉眼,油腔怪调的怪笑了两声。
谢树棠指着狗腿子家丁,“你......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小爷我就是惜花爱花之人,赏,该赏!”
狗腿子欢喜哈腰,“多谢公子,公子风华绝代。”
谢树棠转了个身,目光露骨的从卖花小娘子的手一路往上看,目光留连过她的脖子,她的唇,她的眼......就连头发丝儿也不放过。
小姑娘何曾见过这等二流子,拽着花篮子的手紧了紧,当下就气红了耳朵,一跺脚,呸了一声。
“臭流氓!”
“嘿嘿,她脸红了!”谢树棠不怒反笑,好似瞧到什么稀罕的东西。
他指着小姑娘通红的脸和耳朵尖,侧头对身后的狗腿子们笑得放肆又得意。
“小娘子这是对公子倾心了呢!”狗腿子不放过任何一次拍马屁的机会。
谢树棠:“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公子我大方,最是舍不得小娘子受这等相思之苦了,既然是两情相悦,自当长相厮守,来人,带她回谢府。”
“得令!”狗腿子们肃了肃容。
随即,他们立马又放松了这假正经的模样,一窝蜂的拥上了卖花的小姑娘。
“你们......你们做什么,放开,放开我!”
小姑娘的花篮掉在了地上,里头的鲜花掉了出来,红的白的粉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被踩得稀烂。
周围的百姓面上麻木。
大家伙儿各个忙活着自己的事儿,或是拦着旁边自家有血性的汉子,躲避着小姑娘希冀涌泪的目光。
冷漠么?有时做好事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而他们都是吃多了代价的人,眼下,他们的生活再也经不起波澜了。
偶尔有人给小姑娘投去一分悲悯怜惜的目光,旁的,他们也无能为力。
......
瞧到这一幕,顾昭又气又怒,手中的力道缩紧,金炁网中的黑影猛的又哀嚎了起来。
顾昭眉眼一沉,怒道。
“上天让你投胎畜生道,真是便宜你了。”
随着《太初七籖化炁诀》的运转,鬼炁化得越来越快。
金炁网中的黑影只觉得有千万眼洞的网勒着他,金光在其中飞舞,锋利又耀眼,片下层层皮肉,似千刀万剐。
疼痛让它被怨孽蒙昧的心眼清明了一些。
黑影当下狼狈的跪地趴下,不断的叩首。
“饶命饶命,求道长慈悲,饶我性命。”
顾昭没有理会。
随着化炁,本就残损的记忆片段纷沓而至,里头,谢树棠笑得欢畅,卖花小丫头狼狈的哭喊救命。
两厢对比,当真是嘲讽。
……
“带走,咱们谢府。”谢树棠挥手,昂首挺胸,意气风发。
“放,放手!”一声虽然忐忑,却坚定的声音陡然响起。
谢树棠挑眉,意外的看了过去,这靖州城还有人敢拦他?
顾昭顺着他的视线,也将谢树棠眼里瞧到的人看了个真切。
这一看,她微微怔楞。
是他......小井姑娘的谢公子。
来人是谢树棣,和顾昭瞧到的树妖谢树棣相比,面前出声的谢树棣更年幼稚气。
他瞧过去约莫十四五岁,穿一身青布衣裳,肩上背着一个采药篓子,喊人的时候,手中正好拿着个镰刀。
见到大家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谢树棣吞了吞口水,有些怕,却还是朗声道。
“朗,朗朗乾坤,这位公子怎可欺男霸女?这是犯法的嘞!”
谢树棠愣了愣,随即爆笑,他有些肥腻的手指着谢树棣,对着身后的喽啰笑得放肆。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是哪里来的愣青子,他居然说这等土老冒的话儿……朗,朗朗乾坤,这是犯法的嘞!”
谢树棠掐起嗓子,摇头晃脑的学着谢树棣外乡人的腔调,怪模怪样的学了一句。
狗腿子们哈哈哈的哄笑。
明明不是太好笑,偏生他们摇摆身子,猛拍大腿,做出乐不可支的模样。
谢树棣脸皮薄,一下就脸腾的红了。
“笑什么笑,劳什子好笑哟!傻里傻气的嘞。”
他嘟囔了一句,不忘将那卖花的小娘子拉了过来,低声道,“快跑啊。”
小娘子愣了愣,随即拔腿就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到嘴的肥肉飞了,谢树棠大怒,他指着谢树棣,双目圆瞪,“你!好好,你好胆!”
“愣着干嘛,给我追啊!”他摔了摔袖子,回过身,抬腿就用力的冲旁边凑得最近,也是最捧狗腿的喽啰踢了一脚。
“哎哎,小的这就去。”被踢的喽啰捂着肚子,顾不上疼,陪着笑说了一声。
随即,他回头召唤道,“双兵,三斗,肆者,你们跟我走,其他人留着,保护公子!”
少了四个汉子,这地儿一下就宽了许多。
谢树棣有些不放心的探头看了看,方才还冷眼瞧着的大家伙儿,他们这下子也在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只见时不时的有人挡了挡路。
狗腿子:“你瞎了啊!”
“对不住对不住,没有瞧见您。”
哈腰点头的人态度谦卑,灵魂却是高大的。
小娘子纤弱,身姿却灵巧,就像是山林里的小鹿一般,她也不回头,只埋头一路往前跑,很快,那翩跹的身影便不见踪迹了。
谢树棣歇了口气。
谢树棠气得眼睛都瞪红了。
……
“你!居然坏我好事儿!”
谢树棠指着谢树棣,恶狠狠道,“好好,既然你说我欺男霸女,我今日霸女不成,还就非得欺男不可,来人,把这愣青子的小子给我带回谢府去。”
这话一出,谢树棣当场就抱住了自己,目露惊恐。
啊?他一个男娃娃也是会有危险的吗?
别说谢树棣愣住了,就连谢树棠自己带来的几个家丁也愣住了,往日里,他们公子只抢过小娘子,没有抢过小公子啊!
“去啊,愣着干嘛!”
“噢噢。”
家丁蜂拥而上,一下就将谢树棣扣住了。
谢树棠阴郁的看了谢树棣一眼,“给我带走!”
“小子,我今儿非得教你这个外乡小子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点本事,头不够铁的人,可千万别强出头。”
他的声音阴鸷,犹如藏在阴暗树干中褐色的大蛇。
“因为,那会让你英雄当不成,只会头破血流。”
这时,谢树棣挣扎着洒了个药包,空气中有白色的粉末飘扬。
倏忽的,众人大叫起来。
“啊,痒痒,好痒好痒!”
就连谢树棠也不例外,他像个猴子一样拼命的挠着。
痒,抓心挠肺一样的痒。
便是死了许多许多年,他仍然记得这一阵的痒意,连带着,就连这一记忆片段也格外的清晰。
……
谢树棣有些无措的看着这些挠痒痒的人,皱巴着脸,颇为羞赧。
最后,他又看了一眼谢树棠。
谢树棠一边挠一边瞪眼,“抓住他,我要将他大卸八块!”
听到这话,谢树棣连忙转身跑了,跑之前,他还不忘捡起自己落在地上的采药镰刀。
他以实际行动狠狠的扇了谢树棠的脸,说明他谢树棣出头,还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
谢树棣越跑越远,身影很快就在谢树棠的视线里消失,徒留谢树棠无能又愤怒的咆哮。
顾昭有心想跟上谢树棣,兴许就能知道,为何身为树妖的谢树棣会是地缚灵,只是这会儿她看的是谢树棠的记忆片段,能看到的自然也只是谢树棠经历的事儿。
顾昭惋惜了下。
接着,她加快了看那些残缺记忆片段的速度,一些骄奢淫逸,鱼肉乡里的片段一掠而过。
顾昭瞧着金炁网中的黑影,不禁感叹。
这谢树棠被投入畜生道,真是不冤啊。
上一篇:恋综女王
下一篇:丧尸爆发,但女寝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