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打更的日子 第390章

作者:大世界 标签: 平步青云 励志人生 玄学 玄幻仙侠

  “打那以后,那是掉点毛羽就嚷嚷自己不美了。”

  潘知州瞥了眼八哥鸟,无奈的摇头。

  他这哪里是养鸟儿啊,简直是养了只聒噪的祖宗。

  顾昭想到什么,心有戚戚的点头应和。

  “是,带毛的都不好养,尤其别养两只,会吵架的。”

  “是极是极。”潘知州哈哈的笑了一声。

  紧着他就朝外喊道,“观言?”

  “大人有何吩咐?”灰衣的小厮听到呼唤,很快便进来了,他微微躬身,轻声问道。

  潘知州抚了抚须,侧身拿过桌上那一小碟的鸟食,吩咐道。

  “我和顾小郎出门一趟,这鸟儿就交给你了,寻龙要是回来了,你让他自己好好吃饭,别等我,还有啊,看着他点,别老是一吃完饭便回屋看书。”

  “好歹在院子里走走,克化克化再用功,身子骨要紧。”

  顾昭瞧了过去,潘知州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几句,这才罢休。

  她不禁笑了笑。

  小潘哥真是有个好阿爹。

  顾昭和潘知州抬脚往府衙外头走。

  ……

  衙门口,钱炎柱和卓旭阳正在守门,春雨淅沥沥,细细密密的网了个天罗地网扑天而来,偶尔一阵风来,细密的雨也跟着倾斜。

  钱炎柱耳朵尖,听到动静,他回过头,瞧见是潘知州,连忙急急的问道。

  “大人这是要去哪儿?我给您套马车去,春雨细密,天还冻着,万万不可冻病了。”

  潘知州瞧了眼顾昭。

  顾昭摇了摇头。

  她准备带潘知州走鬼道。

  潘知州知意,他摆了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和顾小郎去去就回来。”

  钱炎柱闻言,往后退了退。

  “对了。”潘知州又想起顾昭说的老马那事,当下便回头和钱炎柱和卓旭阳说了说,最后叹了一声,道。

  “让亲眷将尸骨领回去吧,好歹得入土为安。”

  钱炎柱小腿都打哆嗦了,“……可是大人,您不是说他也成僵了么?”

  这成了僵,埋地里会不会又爬出来。

  天呐,这是要吓死他啊!

  这......

  潘知州抚着须也朝顾昭看去。

  顾昭解释道:“老马是紫僵,尸气不是太重,昨夜,不化骨已经将他身上的死炁化去了,眼下搁在堂屋的东南角,躺在一块薄板上。”

  末了,她宽慰道。

  “放心,不会动了。”

  与其说老马成僵,不如说是他在不化骨的铃铛声和死炁的影响下起尸。

  不化骨收回那死炁,他自然又是一具尸骨,和周海他们这等衔怨成僵的僵尸又不一样。

  ……

  这厢,潘知州交代完事情了,顾昭领着他出了府衙。

  衙门前的石道中,只见两人的身影一晃,一道风气骤起,卷得那淅沥沥的春雨朝天空扬起,下一瞬,此处便不见两人的身影。

  钱炎柱和卓旭阳对视一眼,苦笑了下。

  这城北的义庄啊,那可是在他们心底烙下深深印记的地方,想想当初那装着人皮的棺椁,他们到现在还腿软又心肝乱颤呢。

  两人不敢耽误,想着要去做潘知州吩咐的正事,不过,这府衙门口也得有人守着。

  当下,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激出强烈的火花。

  钱炎柱瞪眼:“你去,你资历比较深,是前辈,见识也比较广,定然不怕这等诡谲阴邪之地。”

  卓旭阳轻嗤:......笑话,这是逞强的时候吗?

  他怕,他就是怕!他还怕得尿裤子呢!

  他也不和钱炎柱啰嗦,直接做了个手抖脚也打颤的动作,就连扶在手中震慑他人的威吓棒也成了拐杖。

  那姿态,七八十岁的老大爷都比他强健。

  钱炎柱:......

  他恨恨的剜了卓旭阳一眼。

  呸!大老爷们做出这样的动作,不嫌丢脸么。

  卓旭阳斜睨了一眼,自然,丢脸有啥可怕的,去义庄瞧一瞧,他上次可是半个月没睡好觉,夜里睡着,屋里还得点个烛火,就这事,他都被他婆娘唠叨了好几日,说他钱多烧的。

  两厢一比,他宁愿丢脸。

  钱炎柱咬牙,“咱们划拳头!”

  卓旭阳:“划就划,谁怕谁!”

  两人当真在府衙门口划起了拳头,片刻后,钱炎柱灰溜溜的打马出门了。

  卓旭阳畅快!

  哈哈,这小钱还是嫩了一些,不知道他卓旭阳是这一片出了名的常胜将军么!

  要不是进了府衙做衙役,他肯定是赌坊里的赌王!

  ......

  钱炎柱去马家报了信,这等噩耗,马家人听后,自然是哭得不能自已,当下便雇了车马,准备去义庄将人带回去。

  钱炎柱不放心,也跟去了。

  义庄屋舍到处残败,应和着马家人的哭声,更添凄凉之色。

  雨水绵绵密密的落下,很快,钱炎柱便带着马家人寻到了老马的尸骨,瞧见尸骨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侥幸都消失了,马家人停顿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加肝颤寸断了。

  天有点阴,落着雨到处都湿哒哒雾蒙蒙的,水炁缠绕周身,那股凉意就像是附骨之疽一般,钱炎柱觉得整个人都毛毛的,哪哪都不得劲。

  “大嫂子,咱们快点吧。”钱炎柱瞧了眼周围,低声催促了一声。

  老马的婆娘罗氏挂着泪,这等伤心时候还被人催,她鱼泡泡眼一瞪,正待啐人。

  倏忽的,她瞧见这衙役有些紧张兮兮的朝周围看着,心中一顿,跟着也看了过去。

  嗐,还真别说,周围数口的棺,原色的,红木的,上头再贴一张黄纸朱砂的符箓,天还有几分的阴,此情此景,当真是怎么瞧怎么吓人。

  罗氏的哭声停滞了下,一颗心也跟着畏缩的跳了跳。

  低头再看自家的老马,觉得他也挺吓人的……

  钱炎柱苦笑,哪里单单是棺椁吓人啊,他可是听说了,隔壁还有好几个的白僵呢。

  “知道了,我们不麻烦差老爷。”罗氏掏出帕子,擦了擦泪,重重的醒了鼻涕,这才招呼一起来的族亲。

  “快快,将你们老哥带回去再说。”

  黑布裹过老马的尸身,两个汉子拿了担架往外头走去,那儿,有他们特意赶来的马车。

  ……

  罗氏落后两步,声音哀哀的问着钱炎柱,“差爷,我家相公是不是被人害了?咱们知州大人是青天大老爷,他可得给我老马家做主啊!”

  “不是。”钱炎柱想也不想,立马回道。

  他侧过头,见罗氏这妇人头发凌乱,眼睛发肿,神情疲惫模样,叹了口气,解释道。

  “真的不是,他是自己掉下悬崖的,就是帽儿山那一段窄路,夜里天黑,他打了灯笼就跑马车,唉,结果就出了意外了。”

  罗氏不相信,“不可能,差爷,那段路我也去过,悬崖陡峭着呢,我家相公要是摔下去了,他的尸身怎么还能被你们寻回来?”

  她咬了咬牙,眼里像啐了毒一样。

  “一定是有人害了他去!”

  至于是谁,罗氏好像想到了什么,目光闪了闪。

  是孔家......

  说不得,是孔家人啊!

  没道理他们平安回来了,她家相公却死了,是他们发现了什么吗?

  罗氏想着老马临出行说的只言片语,暗暗忖度,那时,老马可是欢喜的多喝了好几口的酒,甚至还大手脚的上飞鹤酒楼沽了一酒囊的上等好酒,说要带着路上犒劳自己。

  他可是说了,等妥妥的送了孔家一行人回临沂的谢家庄,谢家人可是有赏的。

  她记得清清楚楚,那日夜里,她家老马多喝了两口酒水下肚,夹着小菜,摇着头,惋惜模样的说了一句,谁让那孔老弟讨了谢家娘子,谢家,有点古怪啊。

  罗氏心沉了沉。

  是出什么差错了吗?

  钱炎柱自然不知道这中间还有这等内情,他摆了摆手,道。

  “嗐,哪里有什么人害了?”

  “你家相公能回来,那是他自己付银子托人送他回来的。”

  钱炎柱说完,见罗氏还不信模样,怕她回头上府衙告官,大人该说他办事不利了。

  他狠了狠心,招呼罗氏走到另一个屋子门口,让她自己瞧里头。

  罗氏红着眼睛看了钱炎柱一眼,摔了摔袖子,心里腹诽,道。

  这差爷整什么?

  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