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福鹿
秦奚丹在心中想,就算拥有了它,也改变不了覆灭的结局,看来,书没有他们吹嘘得那么神。
“我们无法改变历史的走向,只能看着一切发生。末代的公主,是一位天赋非常的法师,她带着命运之书逃离,在快要被敌人追上时,她施展了一个法术,把命运之书变成了三只动物。”
秦奚丹瞪大眼睛,“动物?”
“第一只是乌鸦,它歌颂着死亡,喜欢唱响堕落与腐朽的篇章。它的心里,挤满了世界上的一切黑暗的预言,从过去到现在,它与死亡为伴,在黑暗中起舞。”
秦奚丹低头,瞥了眼漆黑的邪典。
邪典摊开书页,悄悄写了一个哭泣的符号:“QVQ”
“第二只是猫头鹰,它代表了无上的权力与财富。”
章南露开口:“无上之主的身侧,有一只猫头鹰。”
秦奚丹听愣了,心想,是财富!好想要!
卡玛瓦脸色沉重,点了下头,“最后一部分,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它变成一只白鸽,公主用了一个非常强大的魔法,撕裂开时间,把它藏在了时间之中,隐藏在命运的掩护下。”
秦奚丹点头:“所以你们的命运之书分成了三部分,最厉害的一部分遗失了,厉害的一部分被无上之主获得,最没用的一部分,现在在我们手里?”
邪典气得拿脑壳哐哐砸她。
卡玛瓦轻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的兄长去追猫头鹰,我去追乌鸦,而我的老师,当时最为强大的法师,一齐撕开时间裂缝,去追寻白鸽。他曾说过,白鸽代表希望,是唯一一丝能改变命运的可能。但是,”他的表情有些伤感,“但我再也没有再见到他们,也许,他们是迷失在了时间里。”
章南露没有安慰他,而是直接问:“为什么白鸽代表希望?只要你们在时间里找到白鸽,就能改变命运?”
卡玛瓦:“并没有这么容易……”他顿了顿,才说:“在没有得到白鸽前,我们也不敢肯定。但我想,命运之书会自己选择主人。”
说着,他又将脸转向秦奚丹的方向,好像在专注地望着她。
秦奚丹:“所以,你说邪典选择了我,但之前,它不是一直被堕天使带着吗?”
难道命运之书这么……人尽可主?一点都没有逼格!
卡玛瓦停下脚步,“它会告诉您的。”他朝秦奚丹弯下腰,“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请原谅这一次我们招待不周。如果有机会,希望下次重逢时,能用美酒佳肴、音乐舞蹈来欢迎尊贵的客人。希望下次,我们能在和平中再遇见。”
已经到了快要分别的时候,黑色的黏液顺着城墙往下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又一个小坑。
尼娅拿出一个包,递给秦奚丹。
秦奚丹掂了掂,很重。
两个法师站在黑暗中,在黏稠诡异的雨水里,与她无声告别。他们没有说多余的话,眼神透出一种无奈的悲伤,把自己国度的希望,交给另外一个国家的人。
这无疑是一种屈辱和深深的悲哀。
秦奚丹背住背包,快要过城墙时,忽然又被喊住,“小棠!”
她扭过头,微微张大眼睛。
穿着雨衣的女人抹了把脸上黑色的雨水,露出那张英气面容,朝她笑了起来,“你果然没事。”
秦奚丹:“希蒂娜,你快去地下建筑吧,这雨有问题。”
希蒂娜看了眼她身边的男人,眼神里的防备在触及到他身上的军装后消弭,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她看见两个人背起背包的样子,问:“要走?”
秦奚丹点头,“很急。”
希蒂娜:“好吧,”她没有过多挽留,“谢谢你的帮助,如果有机会……”
她叹了口气,想起阿普他们,又把那句“如果有机会再见”,给咽了回去。
在南洲这个世道上,可能也没有什么机会了。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能报答你的。”希蒂娜从口袋拿出两块巧克力糖,笑道:“我们从政府军长官那抢来的,好东西。”
秦奚丹珍重地接过糖果,“谢谢。以后再见。”
希蒂娜摆手,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再见啊!”
******
在黑雨中赶路是一件艰难的事情。
这种黑色的黏液似乎具有腐蚀性,在路上,秦奚丹已经看见好几只浑身被黏液裹住身体的鸟儿跌落下来,抽搐着失去了生命。
圣提尔城的江水已经被无数尸体污染,现在又下了一场这么恐怖的黑雨,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以后会经历什么?
秦奚丹心中很沉重,仿佛沉沉压着什么。
章南露捕捉到她的情绪,开口问:“你想走哪条路?”
秦奚丹愣了下,“要不还是小路吧?但是现在在下黑雨,小路也许会很难走,没有本地人带路,我也没有把握弄清方向。”
之前希蒂娜带他们过来时,转过很多弯,走过许多偏僻隐秘的路段,她记忆力再好,也无法完全记清所有的路线,再带章南露重新走一遍。
章南露:“那就走大路吧,我知道路。”
秦奚丹扶了下额头,“我们不会遇到什么军队,或者教廷的人吗?”
章南露:“最先遇到的应该是那一波雇佣兵,如果是他们,就更好了。”
秦奚丹偏头看他。
对方脸色很平静,半边英挺的轮廓藏在阴影里,“如果遇到,我们就有车了。”
怎么有车?把那些雇佣兵全杀了吗?
秦奚丹突然想起他军装染上的鲜血,猜到了些男人在南洲遇到了什么。那或许比她经历的更加残酷,也更加黑暗。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面上表情冷硬,有颗不为所动的心。
她轻轻呼出口气,活泛一下气氛,说道:“应该不至于吧,我们不会这么倒霉……”
倒霉两个字还没落下,刺目的车灯穿透黑暗,直直照在他们的脸上。
秦奚丹挑了下眉,“哦?”
章南露抽出了枪,把伞递给她,“等我一下。”
秦奚丹拿着伞在黑雨中等他,看着他挺直的背影没入强光中,走向那一团团刺目的光线。她耐心地等待着,等到眉头逐渐蹙起,耐心一点点失去。
周围的雨下得很大,雨滴落在地上,不是清脆的“啪啪”声,而是一种黏腻不断,让人头皮发麻,心情烦躁的声音。
潮湿的黑雨滴在地上,慢慢摊开,逐渐聚拢成一滩又一滩的黏液,刺鼻的味道一点点飘过来。
她一直喜欢雨声,却不喜欢这样诡异的黑雨,既不干脆也不清爽,黏腻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握住红木伞柄的手越来越紧,直到被黏稠的黑雨逼得耐心告罄。
几个雇佣兵,按照章南露的能力,应该不至于要这么久。
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秦奚丹握紧伞,朝车灯亮起处走去,她走得很慢,也很小心,每走几步,就在地上丢下一颗钢珠,短短几十步路,脑中转过了十几种遇见方法如何应对的办法。
然后她停在了敞开的车门口。
秦奚丹的动作僵住了。她的太阳穴一阵刺痛,血管突突跳动,一股没有来由的怒火蹿了上来。
“老师,救……”少年被亲哥揍得狼狈,看见她眼睛一亮,伸手求助。
然后他瞥见秦奚丹冷得如冰的脸色,把“命”那个字给咽了进去。
秦奚丹拿起伞柄,敲在他的脑门上,面无表情地对章南露说:“用力点打。”
…………
十分钟后,他们坐在皮卡车的后座,开车在黑雨里疾行。
沈承安缩在角落,不敢说话。
秦奚丹和章南露表情冰冷,气压低得周围都几乎结冰。而其他雇佣兵们,也察觉到这种可怕的气息,宁愿挤在别的车上,也不肯和他们一起坐。
沈承安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扫,最后小心翼翼地喊了声:“老师,哥……别生气啦。”
秦奚丹叹了口气。
她的脾气一直很好,但再好的脾气,也被这熊孩子的不听话弄得脑门嗡嗡。不过,她的气消得也很快。
“还好吧?”她瞥了沈承安一眼。
少年看上去过得还不错,应该是没受什么伤,运气好没遇到战争吧。
不对,他身边跟着的这群雇佣兵人数也太多了,他不会……把这些人全招安了吧?
接下来,秦奚丹就知道,是自己小看了少年。他不仅用钞能力把雇佣兵都收了,还和他们一起,把周围几个小的据点和本地作恶的势力给拔掉了。
一行人集结在一起,浩浩汤汤准备去圣提尔城。
如果他们相见得再晚一点,说不定这个祖宗能再招兵买马,混成当地势力中的一股。
她慢慢呼出一口气,心想:人才啊。
不愧是你,能够当男主的男人。
但这不妨碍作为一个老师,她为少年这种阴奉阳违的作死行为,感到非常火大。
不过也多亏他这么作死,现在他们不用考虑走小路还是走大路了,有了车队的护送,能尽快赶到港口,离开南洲。而且,这么多军队保护,也不用再担心路上遇到点什么阻碍路程。
“哥,老师……”沈承安在认错上面,一直非常积极,“对不起,我错了。”
章南露冷冷扫了他一眼,脸色冷得像寒冰。
秦奚丹倒是气笑了,朝他柔和地笑了笑,“你还骗我呢,我送你上船的,怎么,后来又折下去了?”
她的声音温温软软,仿佛只是寻常询问,然而沈承安偷瞟了眼亲哥,发现他的眼神几乎要杀死人。
沈承安怂怂地缩了下脑袋,开始感到有点怕了,偏偏他亲爱的老师还一脸温柔地煽风点火。他都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活着回芦国。
“我就是怕、怕在船上又遇到那个天使嘛。”沈承安小声说,“我一个人多危险。”
章南露声音冷冽:“说实话。”
沈承安:“……好吧,我担心老师和哥哥嘛。”
章南露:“你只会拖后腿。”
沈承安有点不服气,“哪里?我现在又没有脱后腿!”
章南露扫了他一眼。
少年一下子又蔫了下来。
秦奚丹靠在柔软的车座上,手里端着瓶保温杯装的热可可茶,微笑着听哥哥训弟弟,当作喝茶时的余兴节目。
……
这里的雇佣兵在本地也颇有势力和影响,因此,他们一路畅通无阻。政府军在路上设了很多搜查关卡,但他们最后没什么风波地安全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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