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难
平琸宗主的神色再次扭曲,眸中也渐渐魔化。
秦恪渊瞬时一掌虚抵剑尖,他被一剑逼着不断后退,直至逼到岩壁,震得其上禁制颤动,他法决一转,魂净瓶出现在宗主头顶,清光氤氲。
平琸宗主似乎找回了一丝意识,他带着一丝迷茫,又转而变得绝望。
“没用——恪渊啊,为什么连魂净瓶都没有用——为什么啊——我能感觉到我识海中的魔气没有丝毫消散——难道,难道真的要劈开识海吗——”
“宗主,你意识尚存,还有机会的。”
“不不不,没了,没了,我会变成他们一样的魔物。”
“你看,我不自觉就险些要杀了你。哈,哈哈哈。”
突然间,他剑尖一转直接刺向自己心口,被秦恪渊强行握住了剑身,鲜血瞬间涌出,可是也顾不得什么。
“宗主,你做什么?!”
“没希望了,恪渊,这是天道的惩处,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不顾秦恪渊的阻挡,以金丹后期之修为强硬震开秦恪渊,一剑刺入心脏,刺碎神魂,魔气裹着神魂碎片飘出来,被魂净瓶清光净化。
而宗主带着诡异的安详神色倒在地上。
第204章
云霄峰顶, 这里是整个清霄宗最高耸的地方,从这里能俯瞰整个清霄宗。
彼时清霄宗表面还是平静的,但其实清霄宗的三千弟子没有受到魔种影响的, 都被宗门以各种理由和任务送离了宗门, 留下的只有那些已经魔化或者即将魔化的弟子。
秦恪渊沉默的站在峰顶,手上持着平琸宗主自戕的灵剑, 鲜血沿着剑身一滴一滴坠落。
鲜血中残留的仙灵之力让地面杂草很快蓬勃生长, 开出美丽的小花,但是血液中另一股魔气转而让这朵花儿变得狂躁, 异变中它生出利嘴尖齿,直接向秦恪渊脚踝咬去, 但是却被护体神光阻挡在外,又被溢散的神光须臾绞成粉碎。
有人从后方靠近,只听那人呢喃, “昆虚真的要完了。”
秦恪渊没有回头, “宗主说,这是天道的惩处。”
“哈。天道惩处。”那人却嘲笑地重复了一声, 又自言自语般说道。
“当年整个昆虚的大能知道昊阳是从那里来的后,便放任昊阳将整个昆虚搅得不得安宁, 放任他私自进入时墟中, 只希望他真的能闹出结果来, 却没有想到, 到最后他却陷入了自己的虚妄之中, 输的彻彻底底,甚至将自己的心转化成了魔种。如今魔种重现昆虚……”
“大抵因果循环, 逃不开的。只是,我至今不明, 到底是不是昆虚错了。”
秦恪渊漠然道,“是是非非,错错对对,又能以什么做评判依据,走上这条路便注定要迎上这场浩劫。”
“呵,也对。昆虚走上了皓天的老路,列祖列宗也不知会不会气得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昆虚不会成为第二个西极魔荒的。”秦恪渊的答案很坚定,他转头,看向走到他身边的凌霄上人,“凌霄上人不去昊阳墓了?”
“去那还有什么作用,魔种流落出来,已经无力回天了。”
凌霄上人叹气,他看向秦恪渊,“恪渊,我也要走了。我在昆虚呆了三千年,我不想亲眼看到惨剧的发生。”
秦恪渊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凌霄上人的选择。
凌霄上人一手按在秦恪渊肩膀上,又避眼不去与他对视,最后只能半垂着头摇了摇,身形变虚转而消失在清霄宗。
秦恪渊抬眼看夜幕。
那夜月明星稀,万里无云,可月光却晦涩难明,只觉放眼看去皆是空洞。
再垂眸,便见云霄峰中两名弟子行偷窃之事,被弟子发现之后转而行凶,秦恪渊未动,身边却刮起一阵诡风。
紧接着那两个行窃的弟子便被定在了原地,被偷得弟子抱着头好久,见没有意外这才将自己的东西抢回来,跌跌撞撞的往自己洞府去,跑出到空旷地带,似乎感知到什么,转头抬眸一看,就见秦恪渊站在山顶上,他心里一惊,朝上方拱了拱手,便又胆怯的离开了。
朝阳升起,剑插在地面上,他手上掐起法决,无数道灵光向四面八方飞去,直至感应到什么,灵光落下化作了一张鲜艳似血的请柬。
其后的一切,招凝都是知晓的。
金丹大典开启,昆虚万千人来贺,护山大阵突然开启,接下来就是无尽的屠杀,直至血山尸海无一幸免。
她看到秦恪渊生生刮下了叶紫莹的心脏,将心脏封印进了魂净瓶中,而后重重倒地。
秦恪渊浑身浴血的躺在血泊中,一双星目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秦师叔那时可也在害怕,也在绝望?
招凝垂头看着手中的魂净瓶。
“原来当年的一切,还是回到了昊阳身上,一个长达三千年的因果。”
魂净瓶中一颗破损的心脏虚影还在跳动着,每跳动一次,就会有数道残魂魂影震出,紧接着被魂净瓶中的清气净化。。
十年了,魔种就要完全消失了,而那些未被完全魔噬的残魂也要被净化了。
看,当年觉得昆虚所有人都必死无疑了,可是还残留着希望,而希望现在就在招凝手上。
只要她将他们送入轮回池,重铸完整神魂,再入轮回,一切都是崭新的开始。
招凝久久无言,她忽而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也难怪她进入这里时会突然产生心魔,就算是被封印着,魔种还是会影响周围的人,会放大人的情绪,放大人的负面想法,放大一切邪恶,好在招凝本心坚定而纯粹,她只是……只是有些难过罢了。
进入寂灵之府中,招凝将魂净瓶安放在正殿的置物架上。
大抵没有了外界的干扰,魂净瓶中的清气似乎更加浓郁了,魔种虚影肉眼可见的透明了。
招凝顿了顿,抬手一招,手上出现了一只魂幡,魂幡中是当年昊阳上人手上的五十万凡俗士兵,他们的残魂也或多或少被天魔所侵蚀。
将魂幡插在魂净瓶上,让魂净瓶飘溢出来的清气进入魂幡中,不断的涤洗着五十万凡俗士兵的残魂。
做完这一切,那丝难过和犹豫渐渐消失了。
她站在正殿中,抬眼看向中通廊,又一眼看到影壁上,灰雾游走中,却发现那些字样都不见了,只剩下她的名字深深刻在灰雾之中。
大抵真的走向了圆满,天资已经不再局限她的修行路。
就在这时,她看见影壁灰雾波动,好似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便看见阴阳两仪印强行流转,而后又被灰雾切断。
招凝知道那阴阳两仪印又发生了作用,如果这时她不在寂灵之府中,她的神魂必然已经去了他处。
可是招凝也知道,她不可能神魂永远藏在寂灵之府中。
走上正榻上,盘腿坐下,一手展开,紫阳蕴神丹出现在招凝手中。
招凝低头看着,久久无声,而后毫不犹豫的将紫阳蕴神丹吞服,转而手诀掐动,五心朝上,闭目运转太虚六道灵源秘传。
洞府外春去秋来,岁月溜走。
时间一晃便是五年后,却看天空霞光遍布,一道紫色华彩从天际铺到山峰之上。
路过的昆虚修真者都惊呆了,天上御剑飞行的修真者也停下了脚步。
“这是什么意象,难道是有什么灵物出世?”
“不是,绝对不是,这气势太过骇人,好像山林都要为之蛰伏。”
他的话刚刚说完,便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稳稳当当的御剑于高空之中,头顶霞光万丈,却释放着无尽的威压。
附近御剑飞行的修真者都坠落在地,就在这时,却见几朵云彩从附近的宗门中飞来。
直至飞到那异象高空附近,却是也不敢接近,只是停留在外围。
地下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的修真者终于明白了。
“这是结金丹,快,快走。”
修真者惊讶极了,但是除此之外更多的是羡慕嫉妒。
天空中的几个金丹真人彼此认识,笑着互相拱了拱手,
其中一位白须子青衣的金丹真人笑问。
“诸位真人,不知这正在结丹的道友是你们哪一宗的筑基长老,瞧着这般气势莫不是要结成上品金丹?”
“咦,景旭老头,难道不是你们玉华宗的吗,我们这等宗门自十几年前一直都没有缓过来,别说筑基大圆满的长老了,连筑基期都少,哪里还能培养出这般气势的。”
景旭真人一愣,“不是吗?却也不是我们玉华宗的,我们玉华宗唯一要结丹的便是我们宗主,只是几年前宗主外出受了些小伤,至今还在被玉医师照料着,都在宗门中,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嘶,难道说是散修。这年头难道连散修都能这般厉害了吗?”
“肯定是当年昆虚之乱的时候,占了哪家破落的宗门便宜。”
“好了,当年之事莫要再提。我们不如等着这位道友结完金丹,看一看这位可否有意愿加入我等宗门。”
“在昆虚,加入宗门还有什么好选择的,当然是加入你玉华宗。”
景旭真人对周围真人明讽实则羡慕的话语格外受用,只是似模似样的说了句,“那可不一定。说起来,我倒是期待他能够结成上品金丹,这样天宫给昆虚的名额便能补上了。”
众真人不再交谈,便看着这天上气云滚滚,好似瞬间就要结成雷云,可却什么都没有。
直到数日之后,浓云之上忽而出现一丝金芒,那金芒的出现破开了黑云之中的阴霾,似要拨云见日,一举成功。
却不想,那金芒却在浓云穿梭中不见的,就好像是在浓云中迷失了。
众真人一眼对视,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却看到浓云之中忽而出现一道隐隐约约的阴阳两仪印记。
招凝忽然神魂动荡,紧接着以无法控制的状态被扯入到黑暗之中。
在黑暗中她的意识好像明朗了一些。
招凝听到有声音在耳边问,那是她自己的声音。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在害怕什么?”
“我在等你,我一直在等你。”
招凝无法动弹,她感觉身上的万万钧力量更加重了,感觉自己不是人而是一个奇怪的庞然大物。
她试图动作,却没有任何办法控制,好似她被困在一个黑暗的躯壳中。
“别结丹了,上品金丹又如何。”
“我可以给你九州最强的力量,可以给你无限的寿命,可以让你同天道抗争。”
“这不就是你一直期待的吗?”
招凝却是沉默的,她的神魂在没有办法逃离后,维持着盘腿打坐的姿势,似乎再跟万万里之外的本体遥相呼应。
那声音却是越来越愤怒了。“你便去结丹吧,你总有要到我这里来,你逃不掉的。被我选中,是你的荣幸,有利于本尊,是你的造化。”
招凝依旧不为所动,好像这样坚硬的态度让对方根本没有办法,招凝的神魂再次破碎虚空回到了自己的身体中。
她霍然睁开眼,手上的法决一动,身上所有真元进入到丹田之中,丹田中真元成液,旋转凝集,直至最后形成一颗金色的金丹,那金色的金丹好比上品金丹,离上品金丹只差一线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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