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呱
......
王御剑扭头看向和光,挑挑眉,“这场面,你能行?”
和光也没想到会有人来,局面这么简单就被打开了,该说不愧是位列第二的疏狂界吗?
虽然疏狂界买的只是酒,但耐不住王御剑会吹啊。
死的都能吹成活的。
王御剑添油加醋,吹得天花乱坠。
“我跟你们讲,还是疏狂界有眼光,这一壶小小的酒里,放了虎骨,强腰壮肾,放了鹿茸,体力倍增......”
“光买成品有什么用啊,我偷偷告诉你们,重点不在酒,当然酒也很有用。酿酒的药材,虎骨鹿茸也不错,来两斤?对了,酿酒的水啊,可是来自昆仑雪山的冰雪融化而成,日日夜夜聆听修士的功法,深受剑道威压,可不是一般水能比的,也来点?”
“现在下单,打八折!”
和光早就知道王御剑能吹,没想到他能吹成这样,连忙摆摆头离开了。
疏狂界飞舟门口,摆着一张长桌。
长桌后,排满了一列列长长的队伍。各个界域的代表走到长桌前,自个儿写下订购单,放下定金。一沓沓订购单累在桌上,由疏狂界自主选择交易的单子。
长桌左边,是各个界域出于交好的意愿,孝敬给疏狂界的礼物。
长桌右边,摆着疏狂界单独售卖的展览品。
疏狂界的风,疏狂界的雪,疏狂界的雨,疏狂界的阳光......
疏狂界随处可见的东西,在疏狂界一文不值,到了展位的台子上,变成了一百灵石一罐。
和光瞥了一眼,这不是明摆着抢钱吗?
意料之中一般,心甘情愿被抢的修士多得是,不过一会儿,桌上就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堆灵石。
天极界的管事往里高喊了一声,“前辈,又空了,劳烦你再施法。”
管事摆出数个同方才一样的空罐子,打开盖子。
白云又悠悠飘了出来,掉下两只修长的手,手心绘满了黑色的符文。黑色符文从手心复制脱落下来,组合成好几种阵法。
阵法里,洒下风,洒下雪,洒下雨,甚至洒下阳光,就这么落进空罐子里。
和光微微睁大眼睛,她不懂阵法,光是看着也能感觉到其中的高深奥妙。
管事连忙合上盖子,继续摆在桌上卖。
她同管事说了一声,在所有人羡慕嫉妒的眼神下,随着白云走进疏狂界的飞舟里。
满室的酒味,满室的醉鬼。
在这里,和光第一次见识到了醉鬼的多样性。
大门两端各站着一醉鬼,隔空打醉拳,你一拳,我一拳,无形的空气波打出去,被打的那人竟然像中了一般,哀嚎几声身形晃荡。
房梁上倒挂着一排排□□,她还以为误入了猪肉厂。
墙脚下放着好几个酒桶,以各种千奇百怪的姿势坐在、躺在、塞入桶里。
最可怕的是墙壁上贴着个人,和光路过时,他冷不丁出声道:“我是壁虎,我会变色,你看。”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就像五彩灯一样,变化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和光面无表情,纠正道:“这叫变色龙,壁虎是断尾。”
他猛然睁大眼睛,痴痴地说道:“是哦。”不知从哪儿拔出一把刀,挥刀一砍,寒光闪过,血液四溅。
和光忙不迭扭头,她不想看到那家伙剁了哪里。
她绕过倒了一地的醉鬼,走到宁非天面前,把单子递给他。
他半躺在长榻上,右手支着脑袋,左手握着一只酒壶,一口一口轻酌。眯着眼睛,似乎享受着酒味,和光估摸着是没醉的。
幸好还有个能管事的,不至于一界面全是醉鬼。
他接过单子,瞥了一眼,轻轻点头。
本着钱货两讫的原则,和光解开储物袋,拿出了十八缸酒,室内顿时酒香四溢。
屋里的醉鬼就像花骨朵一样,春天一到,脸上纷纷笑开了花,挣扎着爬着过来。
睡在白云上的若鹿尤其快,白云直直冲和光奔来。
和光没反应过来,白云砰的一下撞在她腰上,咔嚓——和光甚至听见了骨裂的声音。
啊!她的老腰啊!
火气一上来,她抓着若鹿的脑袋,直接往酒缸里塞,咕噜咕噜咕噜,直到他喘不上气了,她才放开这家伙。
闹完,她登时想起来,还有几个单子要给宁非天,尽量诱惑他多买点。
她递过单子,挥了挥,本以为他会接过,没想到一挥之下,竟然把他的酒壶打飞了。
她心头一跳,打飞酒鬼的酒壶,这家伙不会生气吧,不会不买坤舆界的酒了吧。
她咽咽喉咙,忙道:“对不住,我给你捡回来。”她一拿起酒壶,空的,壶嘴的酒液早就干掉了,不知空了多久了。
和光扭头看他,他神色不变,手上还持续着喝酒的动作,仿佛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一般。
好家伙,他早就醉了。
酒香引来了飞舟里所有的醉鬼,前仆后继地一头栽进酒缸里,场面顿时混乱,群魔乱舞。
和光晦气地甩甩头,转身离开了疏狂界的飞舟。
疏狂界飞舟四周,前五的界域场地都是空的,直到第六的天极界场地,才有不少弟子来来往往。
第七个是卦辞界飞舟,卦辞界修士正在外边摆摊算命,卦辞界修士不算他人的命运,今日只算顾客与自己命运的交叉部分。
毫不相关、志同道合、血海深仇......
各种关系,不一而足。
其中,一位卦辞界女修卜算完,一脸崩溃地大叫。
被算的天极界男修一脸慌张,忙问道:“怎么了?难不成以后我杀了你?”
卦辞界女修磕磕绊绊地说道:“我算到......我们以后会殉情。”
“殉情?!”男修脸色扭曲,相爱似乎是个好的缘分,但是殉情就不太好了。
旁边,一名卦辞界男修拍桌而起,护在女修身前,狠狠瞪住天极界男修。
天极界男修尴尬地笑笑,解释道:“殉......情,道友可能只是看到殉情的动作,比如我们一起跳崖什么的,说不定最后没死呢。”
卦辞界男修神色越发狠戾,“我是她道侣。”
这话一出,所有人登时转头看了过来。
有道侣,最后跟另一个男修殉情了,好家伙,牛逼大发了。
天极界男修挤出个笑容,问道:“道友,你仔细说说,或许只是看错了,咱们不是殉情也说不准。”
卦辞界女修缓缓说道:“我们约好一起跳入火海,你先跳,我随后。你跳了,我跑了。”
众人:......
天极界男修道:“这不叫殉情,这叫谋杀。”
和光心觉稀奇,也瞧了个热闹。
无谶的摊前,只算各界代表。各界代表害怕他测算到天曜大战的未来,纷纷避开了,不愿测算。
天曜大战,和光不一定出场,她这么想着,便走了过去,坐在了无谶摊前。
无谶皱了皱眉,“道友,算卦这玩意儿,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和光心道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轻松,冒犯到了无谶,她暂且收起笑容,正色道:“道友,我就听听,你且算着。”
无谶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一卦。
和光看不懂那些卦盘和卦象,卜出来之后,只见无谶脸色大变,猛地抬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惊惧。
她眯起眼睛,问道:“怎么了?将来我害了道友?”
他抿紧嘴唇,似乎不想说,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以后,我有求你道友。”
她笑笑,定定地看着他,“瞧道友的神情,似乎求的还是件大事儿。”
无谶没再说话,收起桌上的法器,转身就走。
和光见状,也不再追问,这玩意儿真的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她也不过是听听罢了,没放在心上。
旁边,位列第八的九德界正在摆书画展,和光没兴趣,连瞟都没瞟一眼。想着出来这么久了,也该回去了,便往坤舆界飞舟的方向走去。
坤舆界飞舟外居然围着一圈圈人,就算做生意,也不会有这么多人。
和光心觉有异,加快脚步。
喧闹声从人群里头传过来。
“你们把那和尚藏哪儿了?”
坤舆界飞舟门口,顾鼎臣被乌束拎着领口提了起来,王御剑被千壑界的修士死死制住了。
顾鼎臣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和光道友去哪儿了,要不你先回去,等她回来我再......”
“少废话。”乌束拧紧眉头,“我不信今日她不出来。”
和光推开围观的人,大步走了过去,笑了笑,朗声道:“乌道友好大的架势,怎么着?方才撞了我坤舆界的飞舟,赔礼道歉来了。不必客气,反正我也撞回去,咱们两清了。”
她先一步开口,既点明是他先犯错,又说最后两清。
乌束冷笑一声,一把推开顾鼎臣,“你说两清就两清?”
和光拉过顾鼎臣,护在身后,“不然呢?你先开始的游戏,最后你输了,仅此而已。堂堂千壑界代表,不会这么玩不起吧。”
乌束气笑了,“我也没让你赔,两清也行,不过我心里这口气,着实咽不下去。”
和光瞥了一眼王御剑,他被好几个元婴期修士联合制住,着实有些惨。
她也笑了,“正好,我也咽不下去,你说怎么办?”
乌束拿出一个颈环,“打一架吧,按千壑界的规矩来,打完架,什么事儿都解决了。”
在场众人看见他手里的锁奴环,不约而同瞪大眼睛。
千壑界特有的锁奴环,一旦带上,除了主人,无人能解开。
千壑界打架的规矩,两方意见不合,打一架,输了的人戴上锁奴环,成为胜者的奴隶。这么一来,不和的意见自然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