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未知秃头生物
苏彬亦的目光一如既往,看着依旧令人亲切,温和优雅,笑脸迷人,只是莫名让人感觉到一股清凉。
“你和苏少到底怎么了,你们这几天都没说话吗?”神出鬼没的许可,又窜了过来,识趣没问刚刚她和霍闻西的八卦。
“没有。”安莱摇头。不再看往那个方向,继续,注意门口。
门外的人来来往往,今天请的大部分还是学校里的人,只是选择的标准和东景明的略有不同。东景明邀请来的,基本上非富即贵,家境富裕。
而学生会拟的名单里,除了家事外,另对学习也略有要求,相对放松了家庭背景。所以两方大部分重叠,略有不同。
安莱一边喝饮料,一边等待,越重要的人往往来的越晚,等她喝到第3杯饮料时,终于看到了想见的人。
徐路州捧着礼盒,从门外走来。他穿着是一身介于西服和制服之间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但是裁剪很是利落,越发衬托得他身材峭拔,气质冷峻。
衣服上没有任何徽记,极为简单,身上也没有佩戴任何配饰装饰。领结领带一概没有,只将头发随意地打理上去,这种极为简朴的装扮依旧让人感觉难以接近。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看人时距离感十足,视线在全场蜻蜓点水,和苏彬亦的姐姐姐夫一起到了现场,送上礼物。
“生日快乐。”徐路州说。
“谢谢。”宋朝瑞回答。
只有等他们站在一起时,才令人恍然这两人的确实有一定的相似度。都有那股令人难以接近的气质,黑色的头发,还有相似的脸型和五官。分别比较并不算十分像,但组合起来总让人感觉有几分似曾相识。
“他们是兄弟吗?”
“好像确实是表兄弟。”
“……母亲是姐妹。”
“长得都很……”
安莱没有细听那些窃窃私语,她目光专注地看向那个方向,端起一杯果汁,喝了一口。喝到嘴里时她才发现那是一杯果酒,度数很低,口感清爽,比那些劣质酒精好的太多。
她没有放下,注视着徐路州的方向,身边的人来了又去,许可走了,姜樱又停在她身边,但并未和她搭话,而是转头盯着她的身后,皱着眉。
“怎么了?”安莱难得从视线里抽出一份注意力。
“东景明那个混蛋来了。”姜樱咕哝。
安莱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的东景明。她径自走向那群人中间,他金灿灿的头发打理整齐,衣服一丝不苟,送上礼物后随意聊了会,然后才回过头,蓝眼睛扫视整片场地,像是在寻找什么。
安莱立刻蹲下,“小姜,你掩护我!”
“好,好!我挡住你了。”姜樱紧张地说,握着拳头,“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个混蛋看到你,然后欺负你的!”
安莱捂着肚子笑,“也没有,只是今天不想节外生枝,我等会有事,被东景明看见就太麻烦了。”
等东景明放弃寻找后,她才站了起来,依旧站在隐蔽的角落,看着徐路州走入室内,端起桌上果酒,绕了一个大圈,绕开那群人,若无其事地跟上去。
徐路州走的很快,安莱落后一步,只能慢腾腾地踩着地毯到处乱撞。大约是F4之间特有的默契,虽然两个人举办派对的地方不同,但是都在海边,场所都有些相似,不知道是不是同一设计师之手。
墙面的摆设和地毯的花纹虽然各不相同,但都精致无比,墙上挂着画,拐角有休息室,给人一种莫名的即视感。
安莱绕过一个角落,终于看到了徐路州的背影,他正步伐均匀地向前走去,转头似乎要走上楼梯,安莱想也没想,放轻脚步跟了上去。
踏上楼梯时,才发现对方根本没走。徐路州踩着比她高两阶的位置,眼神冷漠,冰蓝色的眼睛审视着盯住别人时,让人有种被冰刃割过的战栗感。
“安小姐。”他轻轻念着这个称呼,转身,向下走了一阶,安莱和他面对着面,跟着向后退了一步。
“我在呢,徐长官。”安莱笑容灿烂,嘴唇微弯,满脸的积极向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偷偷缀在别人后面的模样,“好久不见啊,徐长官,我挺想你的。”
“很少有人能对我们说出想这个词。”徐路州又下一阶,低头俯视她,绮丽冷漠的脸上露出一点毫无温暖痕迹的笑容。
他的目光划过安莱的脸,“也很少有人敢跟踪我。”
“这说明我很特别。”安莱跟着后退一步,将他的话默认为夸奖,“很荣幸听到徐长官这样的话,我很高兴。”
“这不是夸奖。”徐路州走下楼梯,安莱再退一步。
他可以直接将人逼到死角,动作却始终不紧不慢,仿佛猫捉老鼠。
安莱表情镇定,退了几步,靠着墙面不动了,“我没有跟踪你,徐长官。”
在将她逼到墙面后,徐路州不再上前,两人始终保持着一步之遥。他问,“这不是跟踪吗?”
“这是光明正大地跟。”安莱左右看了眼两边,走廊空空荡荡,两个人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应该是房子内部,周围都没有人,侍应生都在外面,“你发现了,我这就不算跟踪。”
徐路州冷淡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又移开,“有什么事吗?”
“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安莱不想显得目的性太强,她轻快眨眼,口气亲昵。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因为很久没见了,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你,忍不住跟过来了。”
“有事说事。”徐路州油盐不进,低头整理自己的白色手套,浑身透露出一股难以接近的高岭之花感。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我只能换个理由。”安莱耸了耸肩,干脆靠在墙上,抵着墙面仰头看他,无奈地笑了,思索了一会儿借口,“之前你不是让小许……呃,就是那个姓许的队员,笑起来很和善的那一个,问我证件照的事吗?就那个长相和我很像的女孩的证件照,让我看看呗。”
“你为什么想看。”徐路州戴好了手套,和她对视。
安莱有了微妙的被审问的感觉,她懒洋洋地靠在墙上,插科打诨,“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要是你知道世界上有个长得和你很像的人,你难道不好奇吗?而且她和我一个姓唉!这说明了什么?说不定我们有血缘关系呢!说不定是同一个父亲,我爸那个烂人,谁知道他做过什么垃圾事!”
“我不确定你们有没有血缘关系。”徐路州拿起手机,在上面按了几下,屏幕上的冷光洒在他脸上,“但在档案上,她和你不是一个父亲。姓氏的原因是她父亲也姓安。”
“听起来我们关系不是很大?那为什么问我这些。”安莱缩了缩头,依旧斜靠在墙上,这个姿势省力,而且懒散,让她的目光可以肆意的落在对方脸上,光明正大的打量徐路州那张冷淡但好看的脸。
徐路州不动如山,任她打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极具爆发力的肌肉被包裹在一身裁剪合体的衣服之下,再加上撩起的头发,杀伤力减弱,禁欲感增强。
他在手机上打完了字,握在手中,用另一只手从胸口的暗袋里抽出一张身份证。
那张身份证被塑料膜包裹着,整体偏旧,甚至看起来还没有那层透明的塑料外壳昂贵,里面是下城区特有的证件模板。
他握在手中,递给安莱,“你认识她吗。”
安莱接着身份证,安静地看了一会儿,照片上的人有些模糊和失真,直发飘飘,面容青涩,看着镜头的眼神微有茫然,“不认识。”
“确实和我有点像。”
她将那张身份证翻来覆去,很想把它折断、焚毁,或者带走,“但也……不太像?如果她爸也姓安,可能和我爸有点血缘关系吧,兄弟什么的也说不定。”
“你的父亲没有兄弟。”徐路州说。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安莱心头一紧,不动声色,玩笑地摆弄身份证,“但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演的吗?兄弟从小被分开,从此过上天差别的人生。这个女生犯了罪吗?干嘛要特地问我,问我又有什么都不告诉我。”
徐路州伸出手,“希望你注意你今后的言行,光凭你今天的行为,我就能把你定罪。如果你做出什么其他的事,我也绝不会手软,我希望你少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跟着你而已。”安莱瞪大了眼睛,握紧身份证的一角,心乱如麻,下意识地不想让他拿走,“我什么都没做,你莫名其妙地就怀疑我,我还觉得冤枉呢,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还单身,不行吗?”
“刚才,在宋朝瑞旁边,包括他四个男生,或多或少都在看你,他们都不是默默暗恋的类型。”
徐路州将身份证抽走,夹在两指之间,“就像我说的,玩火者终将自焚……自重。这位身份证的主人和我们牢里的一个罪犯牵扯上了,和你无关。”
他抽走了身份证,转身就要离开,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还在安莱耳中嗡嗡作响。
罪犯,谁?
安父?
再见徐路州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能让这个机会这次溜走,她牙一咬,快步上前走了几步,露出有点生气的表情,按着徐路州的手臂轻轻推了他一把。
徐路州停下脚步,转过脸来,那张绮丽冰冷的面容此刻皱起眉头,威严吓人,质问,“你想干什么?”
安莱避而不答,绞尽脑汁地想回应,忽然灵光一闪,玩笑道,“队长,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的?为什么时时刻刻的注意我,给我挑刺,刚刚我在外面明明躲得很好,你为什么会注意到我?明明只是f4那几个人多看我一眼而已,你完全可以猜他们对我有仇,但你偏偏觉得他们对我有意思。”
“当然当然,这些当然可以有其他解读啦。”安莱大着胆子,又轻轻按着肩膀推了他一把,上前一步,这下退后的反而是徐路州。她向前一步,徐路州就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
根本不需要过多移动,他的旁边就是墙面,微微一动就抵着墙,盯着安莱按住他肩膀的手。
安莱开始胡言乱语,猜测,“玩火者终将自焚,你一开始就这么警告我了,那时候明明也没有f4那几人的事啊,你为什么那么说,你怕我因为什么自焚?那时候你就劝我了,为什么?你早就知道我跟在你身后了吧,你完全可以甩开我,但是你走的很慢,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在前面等我跟上?你有时候虽然威胁我,但仅限说说而已,为什么?……小许队员说你对我其实很宽和,这么理解应该没错吧?”
一连串的反问句脱口而出,安莱以为徐路州会反驳、训斥,说她那些话完全是荒谬言论。
然而他只是绷紧了下巴,一言不发。
安莱愣了愣,不由自主的松了手,
他一直冷冰冰的,面无表情,显得过分生人不近,此刻喉结上下滚动,居然有一点隐忍。
“你……”安莱说。
“说够了吗?”徐路州冷冰冰地说,“我要走了。”
安莱愣愣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徐路州不再看她,将身份证放入上衣口袋,转身离开。
.
安莱注视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靠在墙上,大脑混乱,身份证拿不走,她索性不再想,在这徐路州那下手难如登天,要是惹他起了疑心更是糟糕的。
她思绪混乱,满脑子都是徐路州刚刚的表情,一边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一边忍不住揉了揉脸,心说,‘不会吧。’
她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到任何强有力的佐证和可疑线索,反倒听到不远处响起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节奏均匀,不属于徐路州。徐队长大约是受过训练,生性警惕,走起路来可以完全不发出声音。
而这道脚步声揉进软绵绵的地毯里,本该也是隐晦而毫无痕迹的,但安莱闭着眼睛靠在墙上,而四周毫无声音,使得这道浅浅的声音变得有迹可循。
她睁开眼,看到一道身影停在眼前,那双潇洒漂亮的桃花眼盯着她,精致漂亮的脸上带着习惯性的笑意,嘴角弯着,却没什么感情。
“安同学。”苏彬亦站在她面前,遮住一片光,“你在这里啊。”
安莱闭上眼睛。
假装自己没睁开过。
低沉悦耳的笑声从耳边传来,打破一片寂静,“你在装死吗?因为不敢面对我。”
“你发现我发现你了。”苏彬亦颇为绕口地说,他极为聪明,一眼就发现了症结,“所以你躲着我。”
“我没有躲着你。”安莱睁开眼睛,面不改色地为自己辩解,“是你在躲我,你没有理我,你来找我那天我给你发消息,你没有回,这两天我跟你发消息你也没有回。”
“你总要让我理一理思绪吧。”苏彬亦俯身捏着她的下巴,那双向来带着笑意的眼睛里,已经彻底褪去了温和,精致柔和的假面从他的脸上褪去,温柔多情的眼睛里只剩下纯粹的漆黑,“我很久没有让人这么耍过了,安同学。”
安莱被捏着下巴,被迫抬起头,头靠者墙面,和他面对面。俩人靠得很近,眼对眼,唇对唇,既暧昧又危险,“我没有耍你……”
捏住下巴的手一紧,安莱嘶了一声。
苏彬亦脸上那张精致漂亮的假面已经失去了笑容,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毫无笑意、只是习惯性地弯起嘴角,“哦?”
他看上去甚至鼓励、期待,期待她说出些什么,“那你怎么解释呢。”
“我……”
安莱:“……”还真没法解释。
她绞尽脑汁,大脑飞速旋转,想了6个回答,都一一否认,试探,“你看到了多少?”
“一部分吧。”苏彬亦颇有闲情雅致地回忆,对她一项项地数,“你抱着他,靠着他、喊宋朝瑞男朋友,和他撒娇耍赖,要去他的生日派对,要是他不肯的话就来找我们……就这些。”
上一篇:非人类前任们都想和我破镜重圆
下一篇:在下平平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