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未知秃头生物
安莱闭上眼,她布置的后手,突然统统无效,已经第三天,居然还没救援人员找上门。
所以外面可能有了变故。
安莱喝完了水,又拧开一瓶,盯着东景明看了一会,虽然没什么母爱怜爱之类的情绪,想了想,还是也给他喂了一点。
她草草吃掉了东西,靠在东景明的旁边,合上眼睛,自己也扯过一部分毯子,盖在身上,开始睡觉。
可能是因为失血,东景明的身体微微发冷,但被严严实实地裹了毯子,再加上她在旁边,总体维持在正常温度内。
但安莱半夜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察觉不对。
靠在身边的身体,温度不再偏冷,反而易于常人的体温,微微发热。
安莱内心一惊,将毯子掀开一点,“东少?”
她喊了一声,“东景明?”
“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
天色沉沉,月夜朦胧,透过被报纸糊住的窗户,只投射入依稀模糊的月光,
安莱掀开毯子,扶住东景明的肩膀,想要查看他的情况。随即在接触到他皮肤的时候,被温度烫到一样,立刻缩回了手。
谁知道缩回手时,一下字用力过猛,将对方整个人都带了过来,东景明顺着力道自然地倒在她怀里。
他脸色发红,紧闭着眼,额头滚烫。
第42章 医院
42.
安莱轻轻碰了碰他的额头, 因为滚烫的温度再次缩回手,把他平放在地上。
他的状况已经到了需要干预的程度。
她站起来,快步走到门边, 开始用力拍门,“有人吗?快开一下门, 出事了!开门!!”
拍着拍着, 拍击的力度逐渐变大, 最后干脆上腿踹。绑架那天有体育课,加上计划,她穿了双方便行动的运动鞋。
“再不开门我逃跑了!”
几次接连不断的踹击之下, 铁门发出重重的响声, 微微颤动, 簌簌落下许多灰尘, 安莱终于听到外面传来的开锁声。
她捂住口鼻,推后几步, 轻轻咳嗽。
“什么事!大半夜的发神经, 想挨打吗?”
于汶打着哈欠,从外面进来开门进来, 满脸的烦躁,因为被迫守夜以及被推来开门而不满, “这是看我们对你太好了, 想尝尝姓东的下场吗?”
安莱没有理他,走到东景明身边,“如果你们不想他死、或者烧成一个傻子,然后彻底与东家结下死仇的话, 给他请个医生。他发烧了。”
于汶看了一眼, 不以为然, “真是好日子过多了。这就发烧了?看来东少爷平时没生过什么病。”
但安莱的话,毕竟还是在他心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毕竟虽然已经和东家结仇,但一个死去的继承人,毫无疑问会招致加倍疯狂的报复。
他转身去和人商量一会儿,回来抛下一个便携医药箱,“给他喂药,发个烧而已,又不会死人,大半夜的哪来的医生。”
等他走后,安莱立刻打开医疗箱,这是兰因常见的家用便携医药箱,里面乱七八糟地放了一些药、毛巾、棉签,不算齐全,但目前勉强够。
她也没功夫管是否过期,用矿泉水打湿毛巾,叠好放在东景明的额头上降温,然后拆了一包退烧药,捏住东景明的下巴,琢磨怎么和水一起灌进去。
这个危险的想法并没有来得及实施。
安莱刚刚扶起他的头,让他靠在身上,就感觉手腕一热,被一只滚烫的手抓住。
在她的一通折腾中。
东景明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暗蓝色的瞳孔注视她,阻止了她进行下一步。
他俊美的脸上呈现出病态的白,声音虚弱阴冷,“……你想干什么?”
“我在救你。”安莱把胶囊托在手心。
东景明目光阴沉地看着她,手没动,显然一个字也不相信。
安莱知道对方还记着刚才的事,产生了严重误会,尽量平和解释,“不管你信不信,我这是在救你,你没发现吗,你已经发烧了。为了避免你变成一个傻子,我在帮你。”
因为高热,东景明苍白的脸庞上飞起两片高原红,显得有些滑稽。声音无力,嘴角微扯,笑意森森,“……帮我?你,来帮我?我看你是已经全心全意跟着他们做事,怎么,视频看的爽吗,看我被折磨……是不是很高兴?”
“……不管你怎么想的,先吃药。”
安莱心平气静,看他一副与世界为敌的抵触样子,也不想花功夫与他辩论,手微微一动,就把手腕上那只没什么力气的手扯掉。
然后扶起他的上半身,让他靠在墙上,捏着他的下巴,微微用力,让他张开嘴,眼疾手快地把药塞进去,合上下巴。
东景明的表情露出一点阴郁和屈辱,大概以为那是什么毒药。
因为生病智商下线,他浑身无力的手还试图阻止,被再一次拍掉后,整个人还试图后退,避开她的手。
安莱按住他的下巴,被他的捣乱挣扎,弄得使不上劲,又怕他向另一边滑倒,只能稍微松了手。
她一松手,东景明就立刻张开嘴,“呸”地把药吐在地上,一副看她终于暴露了本性,不出所料的表情,“哈,我……就打赌你想这么做很久了,这次的绑架只是给了你一个机会,说不定背后还有你的事,不然当初怎么叫你走你就跟着走了……”
安莱理解病人,可以容忍这个智商下线的中二病,但不能影响吃药。
她的同情心到此为止,不轻不重地拍了他的额头一下,
“你清醒一点,你看看这个仓库里,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还有别人吗,如果我要害你,什么时候害不好,你不头晕吗?”
东景明捂住额头,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像是被这忽然来的一下弄懵了。
安莱轻轻吸气,看他终于停止闹腾,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解释,语调是一贯的无辜,“我是站在你这边的,知道吗,那个折磨你,然后录像的方法也不是我提的,你也不想想那个时间我还能这么做?!”
“还有,害你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如果你出事了,我能得到什么好结果?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东景明仍然捂着额头,脸色惨白,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在安莱几乎担心,是不是刚刚用力过重,将他拍傻,甚至想上来查看一下时,这人终于开口。
声音虚弱,但一字一句,“我不相信。”
“随便你相不相信,等你退烧了,我再和你讨论这件事,你只要记住我并没有背叛你——如果你把那叫背叛。我是站在你那边的。”
这段剧情现在一团糟,安莱简直想要叹气了。
她重新拿出退烧药,又找到一板止痛药,统统塞给他,让他自己看上面的标签,重复,“我没有背叛你,记住了。”
可能是真的被那下打懵了,或者是高热,终于烧完了他的智商。
东景明头也不低,也没接过药,只是一直默默盯着她看。
他在打量、在警惕、观察,森冷的视线自她的身上慢慢扫过,像是在判断真假,“如果你敢骗我。”
“就任你处置行不行。这样可以了吧。”
他没回答,安莱就默认他答应了,大晚上的,也懒得折腾解释,上前把药塞给他,合着水喂下去。
期间,东景明的动作一直很僵硬,吞咽胶囊的时候更是缓慢,逐渐懵然的脸上,甚至呈现出一丝类似凝重的表情,像是在吞服毒药,大概是还没打消疑心。
安莱也没管他,给毛巾重新浇了一次水,拧干,把他按下去,盖在他额头上。
反复几次之后,或许是退烧药起效了,温度终于没有那么热了,她打了个哈欠,困倦地靠在东景明身边,喃喃,“记住,我可是救了你。”
……
在身边的呼吸逐渐平缓后。
东景明在黑暗中睁眼,确定她已经陷入沉睡。
他脸色惨白,四肢无力,完全没有刚刚的迟钝和懵然,动作缓慢而准确,把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全部掀开,盖在安莱身上,吃力地往外挪。
然后借着浅淡的月色,用一种晦暗阴冷的目光缓慢打量。
看了一会,闭上眼睛。
.
第二天,本该好转的情况,再次严重起来。
安莱早上,被门外传来的开门声惊醒,她立刻直起腰,发现东景明不知为何已经脱离毯子范围,躺在冰凉的地面上。
她下意识的碰了碰东景明的手,虽然没有昨夜的滚烫,却仍然是微微发热。他眉头皱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安莱微微踯躅了一下,门外走来那个姓宋的、被叫做宋叔的中年人,旁边跟着于汶和几个小弟,已经踏了进来。
看了两人的惨状,连准备再拍一个视频的中年人,都没下手折腾人了,只绕着东景明转了两圈,惊讶地“哟”了一声,“这是怎么了?”
旁边立刻有人跟他解释昨晚的事情,“他昨天晚上发烧了,已经吃过退烧药了。现在可能是复烧。”
中年人无视了安莱,蹲在东景明身边,观察了一下状况,眉毛不禁皱了起来,说了和昨天于汶说的一样的话,“东少爷看来是好日子过惯了,身体太虚了。”
只有于汶凑过来问,“宋叔,怎么办?”
中年人露出伤脑筋的表情,摇头叹气,“这可真会给我找麻烦,这种情况,到底上哪儿去找医生?”
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他就是做决定的人。
本来今天准备让东景明再配合一下,甚至打个电话的,现在看来也是没办法了,中年人摇着头,就是这副样子草草给他拍了一个视频,最后说,“你去看看情况,去医院问问,让人按照症状去开药。”
药开回来了,安莱仍然负责照顾他。
但药吃下去的后,不知为何,始终只是短暂生效,没有彻底痊愈。
发烧反反复复,上午好了,下午又烧了起来。
到最后,人昏昏沉沉,一整天难见几次清醒。
这样下去,中年人也没办法了,生怕给他烧出了问题,只能通过自己的渠道尽快请了一个医生。
但此刻,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东景明开始抗拒所有人的靠近。
除了安莱。
他似乎本能地变得格外敏感多疑,抗拒任何可疑人士靠近,必须确认她在身边,警惕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
虽然嘴上说着她可疑、不信,但不可否认,在这样的环境下,身体本能告诉他,她是唯一一个勉强可以信赖的人。
被请来的医生身材高挑,带着帽子和口罩,穿着白大褂,手上戴上了医用手套。
但他刚一靠近,就发现东景明的身体紧绷起来。
东景明意识不太清醒,昏昏沉沉,察觉到他人靠近,下意识蜷缩起来,费力睁眼,眼中居然有几分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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