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的剑离家出走了 第22章

作者:二两清红汤 标签: 江湖恩怨 爽文 东方玄幻 轻松 玄幻仙侠

  剑穗是这样,剑更是如此。无论是那仔细斟酌的剑名,还是这苦心编出的剑穗,只不过是因为她认定?了这把剑。

  世事变迁,众仙门没?落,世人恐怕再难体?会她这样一夜下山的冲动,究竟要何等的魄力?。

  但云慎瞧着那剑穗,却好?似又愣怔了一下,才又侧头看向陈澍,少顷,毫不犹疑地伸手,半蹲下身,捏着那剑穗仍泛着柔光的穗子,把它轻轻捞了起来,站定?。

  他的动作算不上仔细,但那剑穗在他的手里,却只窝成了一团,很是乖觉,由他又反过来,攥在手心里,摇晃着往陈澍伸来的手心里放。

  “谢了!”陈澍欢喜道。

  她就这么大咧咧摊开手心,毫无防备,等着云慎把那剑穗扔回她手中?,但就这么眨了一眼,又眨一眼,那剑穗虽然仍旧在云慎手中?晃荡,却被捏得紧紧的,一点也没?有落下的意思。

  也许是在两人之间?的缘故,风也弱了很多,静止的剑穗恍若二人间?的死结,好?一阵,连向来静不下来的陈澍也懵了,冥冥中?什?么情绪在心里蔓延,生长,又仿佛早已爬满了胸腔,不过被日光一照,那红绸绸的丝线,如同赤崖观古木在风吹起时身披的纷纷扬扬的红布,尽数显露在眼前。

  有什?么早就流淌在他们的血中?。

  而这剑穗仿佛不过是个引信,一点火花,将燃未燃,忽明忽暗,却足以引起那燎原大火。

  云慎的神色变得捉摸不定?,胸膛起伏,捏住剑穗的手指用力?至发白,若不是侧背着光,面上那样急促的呼吸指不定?也会被轻易地捕捉到。但陈澍竞毫无所觉,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就这样简单地挣脱了那无形的情绪,冲着云慎扬眉一笑,道:

  “我都?谢过你?啦,怎么还不还我,又在想什?么事情呢,莫不是又要生气了?”

  “……没?有。”云慎矢口否认,垂了眼睑,道,“我是瞧着,这剑穗似乎有些不对。有一个穗花似乎断了一截,你?瞧见了么?”

  陈澍闻言,就这么撩起那一股股剑穗细看起来,果真在一角看见一股穗子被生生削去了一半,断口齐整,一看便知是方才在场上被邹岱那阴险一击削断的。

  “哎呀,多亏你?提醒,还真是!”陈澍睁大了眼睛,细细捻了一下那剑穗,面露可?惜,道,“怎会这样,这剑穗我可?是足足编了有两月,更别?提还要去采那些编丝……这邹岱也真是,我就不该心存怜悯,合该砍了他整只手才对!”

  剑穗凌乱,陈澍两指翻来翻去,还在瞧着其他的穗子,偶或和云慎的手指相触,一个热且带着细小的茧,一个冷而温润,两人俱是一默,眼神一对,谁也没?开口,不约而同地站直,退开了半步。

  “毕竟刀剑确实无眼,谁也料不到他竟还带着如此阴险的凶器,”云慎开口道,扬起手来,朝陈澍伸去,这回倒似真要把剑穗扔进她手里似的,“姑娘也莫生气了,不过是一截剑穗,回头拿线补了便是。”

  陈澍却是一笑,收回了手,并不接了,道:“你?们书?生……你?们凡人有所不知,这剑修的剑穗,可?不止是凡间?那些花里胡哨的剑穗一样,只作装饰用的。这剑穗也宝贵着呢,不仅使?剑的时候可?作平衡,还能定?神镇邪,因此,若是——”

  “——若是坏了一角,你?也不要了?”云慎定?定?地看着她。

  “要了又无甚用处!”陈澍叹道,摇头晃脑地扯着些道理,絮絮叨叨地说,“就算是要了,也不过是成日躺在我箱柜低层,又或是扔在某个荷包里,再不见天日,不如扔在山林里,被那些个猫儿啊狗儿啊叼走?,还能做个玩具,岂不善哉?”

  她是侃侃而谈,但云慎神色却未变,仿佛方才涌动的情绪又冒了出来,抿着唇,瞧了一会那剑穗齐齐的断口,克制地抬头,笑笑,道:“哪怕姑娘片刻前才说了‘编它用了整整两个月’,只断这一根穗子,也就不要了?”【看小说公众号:小玥推文】

  “哎呀,你?人瞧着这么成熟稳重,怎么这个道理也要我教?你??”陈澍笑着道,她又站回了霞光之下,此刻只有云慎的半个身子陷进了微弱的阴影之中?,因此自?他瞧陈澍那笑,大抵还要亮上一些,晃眼一些,“这宝贵的物件,之所以宝贵,便是因为它不能被损毁,若毁了,该丢是要丢的。一时的不舍,可?是犯了物欲,若用我师父的话说,便是来日修道做人,都?是要栽跟头的!”

  说完,她机灵地敲敲自?己脑门,生怕那“栽跟头”比得不够生动,冲着云慎一歪脑袋。但云慎却扭过头去,收回手来,不再看她了,声音倒还是稳稳的,仿佛还是那个冷静自?持的样子。

  “那我就帮姑娘把这小物件丢了吧。”

  “行!”陈澍爽朗道,又开玩笑一般地说,“那我还需要再谢你?一遍么?”

  ——

  夜里最后两场比试,显然就不如白天那样惊险了。该赢的赢,该输的输,南台这边那擂主守住了擂,北台这边也是三场干脆利落的胜利。

  月上梢头,何誉回院中?的时候直打哈欠,连道看困了。也许正因此,他仍不曾发觉陈澍与云慎间?不同寻常的氛围,简单洗漱后倒头就睡。

  但话又说回来,连陈澍本人也不曾发觉有什?么异常,她自?问白日里处事干脆利落,夜里口风也紧得很,牢记着沈诘的话,两次见到何誉皆不曾说漏嘴。

  不管云慎是如何转转反侧,一夜无眠,总之这两人是足足地睡了一个好?觉,陈澍还来得及起来打坐了一会,神清气爽地同何誉前往论剑台。

  这一轮,可?是比昨日如是盛大的第二轮还要隆重十分。陈澍昨日见了,已觉得煞是热闹,因而先是不以为然,及至到了那论剑台之下,才为之震撼。

  原来那直入云霄的十二个擂台,状似楼阁,当真是作楼阁用的。一夜之间?,这十二个楼阁中?间?竟凭空添了数道铁桥,当中?交相铺着几层新建的木板,将那论剑场四?周空荡荡的空中?填满了坐席,而正中?央簇拥着的,正是那独独在中?心的两座擂台。

  “今日我们是在哪个论剑台上比呀?”她抬头瞧了眼那坐得密密麻麻的坐席,不禁压低了声量,悄声问何誉。

  “两个论剑台。”

  “我知两个论剑台都?有用,但不总有分南台和北台的么?”陈澍问,“就似昨日那样。”

  “不。”何誉缓了缓,似乎在措辞,“是两台齐用。

  “——也就是,若两人比试,是一人在南台,另一人在北台。”

第三十三章

  这一日的天光同样明净,从?论剑台下往上望去,只见碧空如洗,又被?黑压压的临时看台不规则地盖住。既知道了第三轮是隔台相比,这一压,衬得?漏下的日光越发通明,那论剑台也越发显得高耸,几?乎教人喘不过气来一样,好不壮观。

  云慎与陈澍一同抬头?,望去,又很快回了头?来,同何?誉道:“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若不危险,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来看了。”何誉无?奈道,“论剑大会出?名,自然靠的是这些?危险、希奇的比试,才能引来如许观客,有了这些观客……”

  “……那些‘武林人士’才能扬名天下,过足了大侠的瘾。”云慎接道。

  何?誉笑着摇摇头?,又四下瞧了瞧,有些?小心地补充道:“也不全然是图些?虚名。几?大门派更是为了打出?名堂,打出?了名堂,才能招来那些?好苗子,门派才能几?百年屹立不倒。”

  “恐怕不是几?百年,”云慎意有所指道,“这些?门派,平日里铺张浪费,单论每年那些?招来的新弟子,怎么够花销?你们寒松坞多少算是手艺活,不难维持,旁的门派就不一样了,对那些?只会舞刀弄枪的,这每五年一届的‘名堂’,可不止眼睛能瞧见的酬报,端看那些?看台上坐着的观赛者,密密麻麻的,尽数都是日后可谈的一单单生意。”

  陈澍原本仰着头?,正好奇地瞧着那一夜之间冒出?的看台,和?看台上来往的各色人物,听?了这话,也侧过头?来,辩道:“舞刀弄枪也不比农人累,但凡会点手上功夫,打几?只野兔,也饿不死啊,何?须弄这些?花花哨哨的东西,就为了多从?看客兜里捞两?块银子?”

  云慎瞧她一眼,不知想起了什?么,神情温和?:“你以为谁人都同你一样,情缘进山林里打野兔吃?”

  “也是,旁人不知道,至少李畴是不愿的。”何?誉中肯道。

  说着,三人对视一眼,瞧瞧前面穿得?比昨日还华丽的李畴,俱都无?言笑了。

  也不知前方李畴听?没听?见这一席话,总之瞧着他的背还是一样挺直,头?戴的桂冠在旭日下熠熠发光,两?瓣羽毛一黑一白,同宽袖一样随风而动,更是在这一众身?着劲装的参赛者中引人侧目。

  不多时,几?个参赛者被?引至论剑台下,正中心的坐席里。那锣鼓作响,官府更是从?衙门里搬来了好几?个赤色大鼓,伴着锣声和?钹声,击鼓者从?每击都分?明到慷慨激昂,雨点一般地声势浩大,场中看客也躁动起来,欢呼声跟着那鼓点,愈走愈响,愈走愈烈,终于止在一声悠久清越的钟鸣当中。

  陈澍也不自觉地发出?小声的惊呼,何?誉觉察到了,回头?冲她笑笑,她又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巴。

  “论剑大会,第三轮,第一场!”高台上有官差正高声喊着,“南台二人,天字台赵笠,逍遥宫莫咏,北台二人,洪字台于旭,碧……碧阳谷……”

  那人大抵不曾想到第一场便抽得?如此有看头?的一个对局。赵笠于旭二人本就是江湖中颇有盛名的二人,一人是坠入绝壁之下,忍辱负重?十余年,报仇雪恨的奇女子,一人是叛出?前朝禁军,身?负密辛却又归隐江湖的赵氏三代传人,据传二人还有一段感情,至于真假,就尚未可知了。不说此二人的交锋已?大有看头?,就说那另外两?个抽中的门派,一个是六大门派排名最末的逍遥宫,一个是九小门派苦苦争先几?十年,虽有实力,却屡屡受挫的碧阳谷。

  这近百年间碧阳谷一脉的希望,几?乎就背在李畴的身?上了。

  也不怪乎人道碧阳谷早就该跻身?六大了,他昨日连战三场,比到最后一场时,也不过就是多落几?滴汗,身?上沾些?血——若陈澍多见过几?场李畴的比试,她还应当知道,连那衣袍上如血一般的赤红也不过是碧阳谷花了重?金打造的锦缎,只不过天光一照,丝线流转,鲜妍得?好似血一般。

  “碧阳谷,李畴!”

  只听?那官差颤颤巍巍的话音还未落,台下便响起另一道铿锵鼓音一般的嗓音,随即,便看见那身?披彩衣的李畴动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纵身?跃起,攀着那几?道新铺成的天桥,顷刻间,真如飞鸟一般,翙翙飞上了那论剑台。

  场中自是一片惊叹之声。

  连何?誉也张大了嘴,不由道:“这轻功,果真是非同凡响。”

  陈澍却眨眨眼,小声说:“难不成他今日穿得?这样招摇繁碎,就为了这短短一跃?”

  “……他平日里也是这样穿的吧?”何?誉不确定地道。

  “非也,今日那衣袍格外宽大,冠帽又小,可比平日里轻巧多了。”陈澍仔细想了想,又道,“且平素里论剑台光秃秃的,可没有这样借力的天桥,也就是今日才能容他耍这一遭——”

  这一通闲话,二人前面站着的另一个参赛者也听?得?津津有味,甚至侧过身?来,认真地听?完了,末了,道了一句:“有理。”

  “是吧!”陈澍立刻又翘起了尾巴,很把那人引为知己地拍拍他。

  只是那人身?量颇高,又站得?不近,陈澍这一拍,不过就能拍到他的胳膊,看起来就没那么潇洒了。何?誉见了,讪笑着对那人行了个礼,冲陈澍道:“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云慎了,一套一套的。”

  “我这是长进了!”陈澍挺挺胸脯,道,“难道哪里说得?不对么?这么看来,云兄方才说那些?表面光鲜的门派,恐怕也有碧阳谷一份——”

  “此话不假,几?大门派大都是表面光鲜,内里难以为继的。”那高挑的陌生人道,又有些?腼腆地补了一句,“姑娘你小小年纪,不仅能闯入这第三轮,还一语道出?其中实情,实乃天资过人……”

  “你好会说话哦!”陈澍睁大了眼睛,竟被?夸得?有些?害臊了,道,“你也不错呀,不也是闯进了第三轮——”

  那人笑得?温和?,摇了摇头?,似乎正要说什?么,便听?见四周有人惊叫,一众人都闻声抬头?,望向场上。但见不过这片刻时间,李畴已?然持剑刺入于旭的胸膛,剑尖隐隐见红,就在这紧急时刻,南台的赵笠竟扬手把那弯刀扔了过来,硬把李畴逼退两?步,回头?一瞧,面露嗔怒,连连道了两?声“好!”,气得?也不顾那于旭了,就这么又一跃,青色衣袍在空中一笔划过,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北台。

  赵笠既已?扔了手中刀,如何?招架得?住,不过勉力躲了两?招,眼见被?盛怒之下的李畴逼到台边,好几?处的贵客都前倾着,嘴里吸气,想要看个分?明,连陈澍也抓着何?誉的袖子迭声感叹,只消再一剑,那赵笠便要被?李畴手中宝剑捅个对穿了——

  怎料就在此时,一双铁手破风而来,狠狠击在李畴后背!

  那一掌来得?又狠又巧,趁着李畴一连串的出?招,正是专注之时,又顺着李畴那往前挥剑的力道这么用力一推。

  场上四人,于旭在另一侧的台上呆立着,赵笠艰难支撑,这出?手之人除了逍遥宫的莫咏还有谁?只见他得?了手,又轻灵地连退两?步,躲开身?来,可赵笠便没有那么轻松了,那泛着寒光的剑锋擦着赵笠的脸侧而过,把这姑娘的脸生生刮出?了一道横贯两?颊的血印!

  而李畴,情急之下连退两?步,眼见当真要坠下这论剑台了,咬紧牙关?,心一横,挽剑回来,朝下一斩,终于靠着那劈入台上,又划出?一道裂痕的利剑稳住身?形。然而,待他将那削铁如泥的宝剑再从?台上断口中拔出?,那原本锋利的剑刃却已?卷了起来。

  这毕竟是他视若珍宝的兵刃,李畴拿手一拂,也不顾自己手指同样被?划伤了,只抬起头?,盯着方才突袭而来的莫咏,阴沉着脸,朝着那台上裂口喷了口血,遽然道:“一打三是吧,行,李某也不是没有以一敌三过,就给你们这个机会!”

  “呵,哪里还有三个对手?”莫咏冷笑一声,道,“人都伤全了,还要说大话,这台上全乎的不过就剩你我二人,只我与你相斗,赢者自当胜出?!”

  “好!”李畴恨声应了,当即飞身?上前,与莫咏缠斗起来。

  逍遥宫毕竟还是位列六大,李畴又折了剑,好几?次寻到莫咏破绽,却因那剑卷了刃,不过浅浅破了一层皮,反被?莫咏捉住机会,狠狠锤了几?拳,又喷出?些?血末,溅到他那青色袍上,好不扎眼。

  台下那些?个观众也不由地跟着战局一齐呐喊,有人紧张抽气,有人高声呐喊,不过这参赛者一席,还是镇静的人占多数,唯有陈澍扶着前方栏杆,踮着脚,自从?那一掌,视线就一刻也不曾从?李畴身?上分?开来。

  何?誉两?次回头?,终于发觉了,心下大约还有些?许不是滋味,奇道:“你原来这么挂念李畴的么?”

  “我哪里挂念他!”陈澍道,说话时终于分?心一瞥,正好瞥到人群之中仿佛正在往这边瞧的云慎,她一呆,也不知心底冒出?了什?么样没来由的情绪,还当自己瞧错了,揉揉眼睛,发现云慎又仿佛不曾察觉地挪开了视线,才回头?冲何?誉把话说囫囵了,

  “我是怜惜他那把好剑!”

第三十四章

  “我是怜惜他那把好剑!”

  她的话?响亮,不曾收声,整个参赛席间都听得清清楚楚,当即便?有人出言笑?她。

  “比试比的可是人,谁看剑啊!”

  “怜惜这词用得妙,小姑娘恐怕没读过书,肚子里一点墨水没有吧?”

  这些人笑?也就笑?过了,台上局势瞬息万变,话?音还未落,李畴便?被莫咏一个出手,击倒在地?,又撑着剑勉强站起,大喝“再来”,于是他们又嬉笑?着抬头,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只站在她前方那个说话?细声细气的高个子又转过头来,慢声赞同道:“姑娘说得对,这碧阳谷少谷主,虽然有着一手好剑法,但他那使剑的戾气,不仅伤人,而且伤剑,长此以往,恐也要伤己。”

  “哎呀,你?也是使剑的?”陈澍眨眨眼,也没同其他人较劲,反而冲着这个高个子仰了仰头,喜道,“我瞧你?就是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知书达礼,见微知着,定是我们剑修——”她说着,仔细一瞧,果真瞧见那人身后?背着两个鼓鼓的包裹,由素布裹着,却也瞧得出那形状窄而长,一端横出一个觚状的凸起,端端是两把细剑的模样。

  那人被这样一夸,也是面上一红,状似羞怯,嗫嚅了半晌,刚张开口,又被身旁的人抢白了。

  “剑修?一把铁器有什么好修的,修道就是修道,练剑就是练剑,哪来这么鬼迷日眼的说法。”

  “我瞧你?才鬼……鬼话?连篇呢!”陈澍转头,气呼呼地?顶了回去?,道,“剑修,既是修剑,也是修天地?万物?,这世?间种?种?,俱都在这一招一式之中?,你?自?己不学无术,不懂其中?玄妙,怎么还以你?自?己揣度他人,真是讨厌、特别讨厌、尤其讨厌——”

  她这么一往前迈,那高挑男子不曾动作,便?落在了她的身后?,倒似躲在他身后?一样,听了半晌,也鼓起勇气低声附和道:“……就是。”

  那出言不逊的人冷哼一声,还要再嘲讽两句,但两眼一扫,见了陈澍身后?那高个子剑客,脸色旋即大变,只嘴硬了一句:“我不与你?们这等呆子论长短!”便?扭头溜到席末去?了。

  “他怎么走了?”陈澍奇道,又惊疑又得瑟,回头同何誉笑?道,“是不是我骂他的话?太脏了,给他吓走了?”

  何誉却是面露窘迫,一副想拦又拦不住的样子,先是瞅了眼那高个子剑客的颜色,才息事宁人道:“是是是,那人说话?太过分,走了就走了,也没甚好与他计较的,不如专心看场上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