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水小草
申远明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把是前任斋主的拂袖剑。
“这是出了何事?”
剑山之巅,一道巨兽的虚影渐渐升起,红眼绿毛,气势惊人。
申远明等人连忙跪下。
他们都知道,这虚影就是那位白泽剑灵。
那几把被击落下来的剑漂浮在半空之中,渐渐的,剑上沁出了黑色的影子。
竟然就是剑主生前的模样。
只是那些影子并无剑主的半分风采,在白泽的惊天之威下,那些影子疯狂地想要逃亡剑阁,却在剑意之中被湮灭。
“到、到底是出了何事?”
剑山上,有人带伤飞出,是文说天。
“申老大!快封锁剑阁!有人用了前代斋主的心头血来操纵他的遗剑!群剑震怒!”
剑山上传来了无数的剑啸之音,真如文说天是所说是“群剑震怒”。
见文说天直奔剑阁,申远明也连忙追了上去。
被留在原地的宗祈看了一眼身旁的石艺。
石艺对着他点了点头。
柳长眉一直跪拜着剑山,唇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剑灵震怒,剑山啸鸣,剑阁里就算是死人现在也没办法安心修炼了,剑阁顶端几位避世不出的太上长老都纷纷派出了飞剑。
“用心头血操纵遗剑?这世上怎会有这般邪术?文长老,你说的可是真的?”
“剑灵的怒吼犹在,我骗你作甚?”
“可这……”
谁也不敢相信,济度斋中竟然有人敢做这种事。
就在这样的纷乱和嘈杂之中,一个身高体健的女子单手拽着济度斋的上一任剑首宗佑,走进了济度斋的山门。
“都说你们剑修也穷,看着实在是比我们富裕多了。”
宗佑双眸微阖,假装旧伤复发,也假装自己没听见她的话。
女子又拽了几步,觉得宗佑实在是太长,有些碍事,抬手试了试,几乎把他直接扛起来。
一旁济度斋的引路剑修连忙说:
“这位道友,还是我用飞剑送我们宗师兄回去吧。”
“你飞剑能带几个人?能把我这正给他洗脉医治的医修一起带走么?”
那自然是不能,剑修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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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绿色短打的医修青书默不作声,刚刚她差点儿被人一起扛起来。
看到了剑阁中门窗大开,人们似乎在争吵什么,拽着宗佑的女子快走了几步。
“看来咱们来的正是时候,也多亏了宗老弟你,我们才能这么容易就混进来。”
找了个石凳,女子把宗佑随手一扔,问:
“那边儿是剑山么?”
宗佑点头,见她抬腿就要走,宗佑轻声说:“蔺掌院,你还是继续拽着我过去吧。”
蔺无执看了他一眼,继续拽起了他的领子。
宗佑是走到东洲歇脚的时候遇到了蔺无执,他出发只比宗易晚了半天,听蔺无执说青苇也要进剑山,他就自告奋勇,要帮着蔺无执也进到济度斋。
曾经的宗剑首虽然经常也做些蠢事,在大事上倒是没出过差错,蔺无执就摇身一变,成了个“助人为乐”的好人,“护送”他回山门。
剑阁内,文说天指使济度斋戒律堂的弟子们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寻找用了邪术的人。
可找来找去却一无所踪。
“申老大,只剩一个地方没有找过了。”
两人目光一碰,都明白是哪里。
济度斋剑阁的地下,有现任济度斋斋主闭关的密室。
在文说天的心里,他也是嫌疑最大之人。
毕竟前任斋主的心头血,想要拿到可不容易。
看到了文说天神情坚毅,申远明叹了一口气:
“我去敲门。”
文说天却又拉住了他。
“你一定要小心。”
申远明原本只是几分怀疑,现在看文说天的样子,竟然仿佛已经认定了是斋主所为。
“老八,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文说天微微低头。
剑山之巅,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战局平稳之时,又有几把剑突然拔地而起向他们攻来。
要不是青苇当机立断砍毁了其中的两把剑,他文说天早就死了。
接下来,就是王剑震怒。
察觉到了有人竟然这般操纵遗剑,王剑积累了许久的威压毫不遮掩,几乎要把他们一块儿给收拾了。
在这等局面下,宗易终于对他说了实话。
“文长老,我们今日来剑山,就是为了寻我娘留下的剑。”
听到斋主所做种种,文说天原本是不信的。
可他又实在没有理由不信。
“老大,斋主……”
文说天突然停住了。
在申远明身后,一个面带笑容的长须男子站在那儿,头顶绿字。
正是斋主,宗永续。
闭关了一百多年的济度斋斋主身上,竟然带着一丝魔气。
不光申、文二人,连他们身后跟来的戒律堂弟子都察觉到了不对。
“申长老,文长老,你们来剑阁底下,所为何事?”
申远明连忙转身,将文说天拦在
了身后。
他的脸上神色如常,还带着些笑:
“斋主,有人在剑山上用了不得了的秘法,如今剑灵震怒,剑山不安,我们特意来向您求问该如何处置。”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宗易和青苇都有一副不错的容貌,只是在美人遍布的修真界,她们姐妹看外貌只能说端正。
宗永续却有一副极好的容貌,有多好呢?以宗佑之俊美无俦,到了他面前,可以说一句:
“颇得其师之风。”
这位只有一寸七分剑骨却成了济度斋斋主的剑修,像是这世上最华丽的剑鞘,哪怕他已经蓄须,也不能遮掩他的倜傥风流。
“那秘术,是本座用的。”
听见宗永续竟然直接承认了,申远明心中大惊。
“济度斋的剑山藏剑无数,它们多是奇珍异宝所成就,若只是因为其主人身死而不得用,也实在是太过可惜,本座就研究出了这等秘法,只要剑主人生前的一滴心头血……”
“宗永续!那是剑山!”文说天忍无可忍,“济度斋的剑山从何而来?是剑修死战不屈之心!创下剑山之人是济度斋的首任剑首,你有何资格用里面的先辈遗剑?把什么阿猫阿狗用的魂剑都往剑山里面送,却被人一把火烧了,这般笑话你还没闹够么?”
申远明要拦他,却怎么都拦不住。
文说天抬手指着宗永续的鼻子:
“你炼魂入剑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现在竟然又打起了剑山的主意!老子告诉你!老子文说天只要还在济度斋一天,你想动剑山就从老子的尸骨上踏过去!”
宗永续仿佛涵养极好,被人这么骂也不动怒。
文说天怒瞪着他,他突然抬眼看向一侧。
瞬间,一把剑刺向了文说天的颈项。
头颅落地。
众目睽睽之下,济度斋的斋主杀了戒律堂的长老。
申远明惊怒交加,身后八剑齐出。
“宗永续!你怎能……”
宗永续笑着往前走了两步,一脚踢开了文说天的头。
“申长老,若不是本座,济度斋早就被挤出四大宗门了,你不是也很清楚么?这些年来我做的种种,哪一件不是为了济度斋的延续?你正是知道其间道理,才一直帮我……”
申远明看见宗永续身上魔气益盛,目眦欲裂。
“宗彰他们用来刺杀宗易的法子,是你!是你教的!”
宗永续并不否认。
看着头身分离的文说天,他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文长老的第九剑我极喜欢,可惜忘了取血。”
说罢,他对着文说天的尸身张开手,片刻后,几把剑渐渐从文说天的身上脱出。
就在他将要拿到剑的那一刻,九把剑忽然消失不见,反而是一柄粉色的小剑顺势而出,刺穿了宗永续的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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