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檀晓
反正两家也是要退亲的了,婆子才不想给孟婉留半分面子。
她二话不说就接过了信,把里面的信纸取了出来,只看了几行,婆子便破口大骂:“满纸的淫词艳句!你说这是我家公子写的,我呸!我家公子清贵方正,岂会写这种东西,再说,我家公子身为案首,他的文章如今还挂在撷文阁里,一对笔迹就知道不是了,孟大姑娘,你不要脸那是你自己的事,以后可别再提我家公子的名字,我们聂家一门清正,和你不是一路人!”
说完,婆子把其中一封信扔到孟婉脸上,却把另一封信塞进衣袖中。
这是证据,若是孟家想抵赖,就把这封信拿出来打他们的脸。
婆子带着人扬长而去,只留下一双破鞋。
孟氏惊魂未定,她捡起扔在地上的信,看了几眼,便老脸滚烫。
再看信的落款,胧新,这好像真的不是聂元北啊。
“婉儿,这是怎么回事?”
孟婉哭得梨花带雨:“姑母,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信明明是元北哥哥写给我的,不知为何被人换了......”
她猛的看向沈凝:“表妹,昨日你去过我的房间,是你吧,你为何要换了元北哥哥给我的信,你......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原来是你!”孟氏咬牙切齿,现在聂家的人已经走了,这盆脏水全都扣到婉儿身上了,婉儿受了不白之冤,全都是这个丧门星在做孽!
孟氏上前一步,朝着沈凝就是一记耳光,沈凝侧头,孟氏的手掌从她手边擦过。
“你还敢躲,反了你了!”
孟氏又是一巴掌,沈凝伸手抓住了孟氏的手腕,目光冷冷:“你那个侄女才该挨巴掌,你偏听偏信,任由外人祸害亲生骨肉,小心死后下油锅,炸成渣渣。”
“你你你,你再说一遍!”
孟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丧门星吗?这都说的什么话,谁借给她的胆子?
沈凝却懒得陪她玩了。
她对这位生母非常失望。
有的人,已经烂到骨子里,就不要指望她能改变了。
沈凝重重甩开孟氏的手,她已经发现,她不但带来了她的阴阳眼,前世的功力也跟着一起来了。
她是被家族精心培养的女天师,没有武功,怎能斩妖除魔?
只是这一切,她还不能显露。
因此,她只用了两分力气,可孟氏还是被甩得踉跄几步,若不是孟婉及时扶住她,就要当场摔倒。
“这个丧门星,她要翻天了!”孟氏气极,还想扑上来打沈凝。
孟婉连忙拉住她:“姑母,表妹还小,您别和她一般见识,气大伤身。”
“还是你懂事,比那个丧门星强了不知多少倍。”
孟氏轻抚孟婉蓬乱的头发,她的婉儿,被那个丧门星给害惨了。
这幅画面让沈凝看着恶心,她冲着春俏招招手:“咱们走!”
一朵大白莲,一朵小白莲,这里留给你们,你们一起养鱼吧。
那边发生的事,二太太崔氏和姑太太沈梨花也全都知道了,就连一向不理事的三太太董氏也听说了。
二太太咬牙切齿,整个沈家,除了长房有个丧门星以外,就只有她们二房有女儿,孟婉的丑事,连累了她的女儿们。
“快去,把二老爷找回来!”
......
沈大老爷一回府,便被二老爷在半路上截住,二老爷把沈大老爷拉到无人处,简单说了今日之事。
“唉,说来说去,这也是你们长房和岳家的事,我原是不该多管闲事的,可如今聂家这么一闹,凌儿和冰儿的亲事,都要受到影响。大哥,孟姑娘再怎么说,也只是你的内侄,凌儿和冰儿可是你的亲侄女。你就算不为她们着想,也要想想文清,文清十六了,也该议亲了。”
孟氏自从生下沈凝之后,可能是月子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月子没有坐好,落下病根,从此再没开怀,一来二去,沈文清便成了长房唯一的男丁,他又是长房长孙,以后是要继承沈家香火的。
沈二老爷提到沈文清,这是戳到沈大老爷的痛处了。
是啊,无论如何,孟婉只是孟氏的娘家侄女,沈文清才是长房的希望。
沈大老爷回到自家院子时,孟氏不在,一问才知是去陪着孟婉了。
孟婉的脸肿了,而且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身为当世好姑母,孟氏当然要去陪着她了。
沈大老爷叹了口气,他知道妻子偏心,对侄女胜过亲生女儿,可是有些事,只有长房知道,就连沈二老爷也并不知晓。
其实当年柳二先生不仅一语道破沈凝命中带丧,还告诉沈大老爷,只要让沈凝活过十八岁,沈家的劫数便可破解。
丧门星不能死,若她在十八岁前死了,沈家只能更倒霉。
若非是这个原因,即使沈凝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沈大老爷也早在她还小的时候就给扔到山上喂狼了,岂能让她活到现在。
可这十八年并不容易渡过,沈家已经够倒霉了。
第9章 天师不打诳语
那年城外一座荒废多年的破道观里,来了一位据说开了天眼的道士,沈大老爷和孟氏登门拜访,那位道士给他们说了一个法子,便是找一个属牛,又是福月福日出生的女子来克制那个丧门星。
而孟婉恰好就是属牛的,福月福日出生的福娃娃!
孟婉的命格,不但能克制沈凝,而且还旺沈文清。
沈大老爷有腿疾,他这辈子都不可能重回官场,壮志未筹,他把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沈文清身上。
沈大老爷年轻时,也相信过人定胜天,可是自从沈凝出生,沈家频遭变故,沈大老爷就知道,这世上有些事,只凭自己的努力那是不行的。
就像他吧,刻苦读书,勤勉为官,可也只是因为生了一个女儿,一切的努力便成了泡影。
所以,不信命那是不行的。
孟婉是孟氏的娘家侄女,沈大老爷便没把这件事告诉家里其他人,免得别人不相信,再说,孟婉旺的不是别人,而是沈文清,是他们长房的人。
因此,即使二老爷在半路上截住沈大老爷说了那些事,沈大老爷也没有说出实情。
他让人去把大太太叫回来,有些事,夫妻二人还要好好商量。
另一边,沈凝带着春俏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她住的这处院子,是整个沈家最破也最小的。
原主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四年,早就习惯了。
沈凝却不习惯,她四下看看,便看出门道了,这院子像个锁,这是要把她这个丧门星锁住吗?
嗯,等回头有空了,她就把这院墙给拆了。
春俏忙着去打水给沈凝清洗头上的伤口,沈凝则趁着四下无人,默念咒语,片刻之后,她的眼前便现出一团黄影。
“天师,小的来了!”
黄页鬼讨好地谄笑。
“嗯,刚刚那事,你干得不错。”沈凝夸奖。
黄页鬼忙道:“天师啊,小的能去投胎了吗?”
沈凝不动声色:“说说吧,你有何心事未了。”
只有没有怨气的灵魂才能投个好胎,来世无忧。
那些怨气冲天的鬼,十有八九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投好胎了。
黄页鬼抽抽噎噎:“小的生前是京城宝记当铺的朝奉,常有高门大户的公子哥,拿了自家的东西过来典当,有的是活当,有的却是死当。
有一天,有个姓王的公子过来,拿了一对二龙戏珠的玉盏,小的一看就知道那是好东西,问那王公子是活当还是死当。
活当五百两,若是死当,就是一千两。
王公子便说要死当,他急着用银子呢。
小的付给他一千两,这二龙戏珠的玉盏,不到几天,便由小的转手,卖给了一位中年文士。
那位文士是个做官的,他买了这对玉盏是拿来做寿礼的,送给的是当朝首辅朱大人,朱大人得了这对玉盏,很是喜欢,却不想被那锦衣卫大首领一眼认出,这是宫里丢失的宝贝。
朱大人说出了那名文士,文士便说出了我们宝记当铺,这对玉盏无论是买还是卖,都是小的经手,偏偏那位来卖东西的王公子,小的也只知道他姓王,却不知他是哪家的,唉,那对玉盏上没有宫里的标记,若是有,小的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收啊。
小的是死在大牢里的,受了重刑,没有撑过去,一命呜呼了。
可小的恨啊,恨那姓王的,都是他害人,小的原本不该死的。”
沈凝心中一动:“你说那人姓王,他和玲珑t坊里的王公子,是同一个人吗?”
“不是同一个人,可他们长得很像,小的死后,尸体被扔到乱葬岗,小的魂魄四下游荡,一门心思要找到仇人。
说来也巧,那天夜里,小的飘到一条花船上,船上几人正在喝酒行乐,其中一个,长得与那个卖玉盏的王贼人很是相像,偏偏别人也称他为王兄,小的便猜此人与那姓王的定是亲戚,于是便附在这人身上,没想到,这人却来了白凤城,他去踏春,故意与孟婉偶遇,又约了孟婉在玲珑坊会面。
小的怀疑他找孟婉不仅是为色,一定还有其他目的。于是小的便又附在了孟婉身上,没想到却遇上了天师。”
沈凝懂了,黄页鬼都是因财而亡,这人便是如此,因为那对来路不明的玉盏而送了自己的性命。
只不过,这两个姓王的长得如此相像,看来即使不是兄弟,也是有关系的。
“天师啊,小的为您鞍前马后,您一定要帮小的完成心愿啊。”
黄页鬼恨的是卖给他玉盏的王贼人,这人杳无音信,他的心愿很难达成。
但是沈凝却能为他解除怨气,让他怀揣一颗平和的赤子之心去投胎转世。
她掐指一算:“后日午时三刻,你来此处找我,我给你化解怨气。”
黄页鬼大喜,他在游荡时听其他老鬼说了,若是不能报仇雪恨,就要请天师给自己化解怨气,这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化解的,即使天师愿意,也要在特定的时辰才行。
眼前这位女天师,不但答应给他化解,就连时辰也告诉他了,这肯定不是诳他的。
“这两日若是天师还有事让小的去办,您只管吩咐。”
他的灵力有限,干不了大事,可是像今天这样的小事,他还是能办到的。
“行,有事我会叫你,你去吧。”
沈凝挥挥手,黄影便从眼前消失了。
这时,春俏端着一只空盆从外面进来,她是去打水的,却一滴水也没有打回来。
“水呢?”沈凝问道。
春俏小脸煞白,她四下看看,见没有别人,便压低声音对沈凝说道:“刚刚回来的路上,奴婢遇到海棠姐姐了。”
海棠是孟氏身边的丫鬟,海棠和春俏都是家生子,但海棠的娘以前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而春俏的娘只是个烧火丫头,海棠是早产,当时海棠娘身边没有其他人,是春俏娘帮她接生,母女平安,因此,从小到大,海棠都很照顾春俏。
“海棠姐姐听大太太和大老爷说,要把二姑娘送去石头庵当姑子,大老爷同意了,还说只要二姑娘死不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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