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熊发卡
赵时宁借着这个机会暗戳戳阴阳了一句。
“不许你再跟我说话了,谁再说话谁就是小狗。”
她恨恨地别过了头,对裴隐爱答不理的。
裴隐冷眼盯着她对着他的后背,也不知是真的信任他,还是觉得他厌烦不想看见他。
她现在倒是很像只刺猬,用满是尖刺的脊背防备着他。
“不许你再盯着我看,再看把你眼睛剜了!”赵时宁咬着阴恻恻的腔调,转过身恶狠狠地瞪着他。
怎么一直盯着她看。
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这死贱人该不会真对她有什么想法。
恶心恶心恶心!
裴隐刚想说她输了,她现在是小狗,赵时宁已经发了疯般压在了他身上,双手汇聚着所能汇聚的灵力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颈。
“是,我现在就是胡乱咬人的疯狗,再用你那恶心的眼神盯着我看,我管你是不是九重天的神仙,我一定会剜了你的眼睛。”
她漆黑的眸在黯淡的夜色中亮得惊人,像是灼热的烈火要将一切都烧为灰烬。
裴隐被她紧扼着脖颈,后背重重砸在船的边缘,他被她掐得难以呼吸,但却没有挣扎,这点疼于他无关紧要,思绪在游离着,不知飘向了何处。
狭窄的小船还在慢悠悠地浮在海面,海里四周通体幽蓝荧光的小鱼跳跃着,渐渐海面上到处都泛着幽蓝色的暗光,像是星星的鬼火包围着这艘小船。
这样漂亮的景色。
只可惜只有他一个人在欣赏。
裴隐浓墨般的眸倒映着满脸怒意的她,他其实不知她为何突然发怒,但*这样夜色下的她很鲜活,他几乎能听到她心脏跳动的声音,每呼吸一口气肺叶震颤的气流声,血液在流动的声音。
他不得不承认的是。
赵时宁的确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性格也实在恶劣。
至少这世上还没有人,敢如此不知死活地对待他。
只可惜她命不好。
遇见了他。
他不是她的那些男人们。
喜欢将她虐待当作恩赐。
裴隐半个身体都被赵时宁死死按压在船边,骨头也不知碎了几根,他淡红的唇缓缓翘起,同样抬手掐住了赵时宁的脖颈,用力。
“你若是死了也好。”
他喃喃道。
赵时宁被他掐住了脖颈,骤然难以呼吸,恨意越发浓烈。
她几乎听到了他脖颈扭断的声音,盯着他唇角溢出的血迹,却仍旧没有松手。
裴隐同样没有松手,他说是要杀她,实则又像是在享受被杀死的过程。
本来手指微抬就可以解决的事,硬是与她相互拖扯着,像是彼此撕咬的野兽,一步步看着对方奄奄一息。
这是他和她第二次,
想要杀掉对方。
赵时宁眼看着被压制在船边的人像是渐渐没了呼吸,身体变得僵硬,但他的手仍旧在死死扼着她的脖颈,抑制着她的呼吸。她的身体失了力气半趴在他的怀中,眼前越来越模糊,像是同样要被他活活掐死。
她又在控制不住开始流泪,尤其在确信身下的人真的变成一具尸体后,赵时宁的泪水几乎决堤,说不清是疼的,还是爽的。
她知道裴隐没那么容易死。
但这种弑神的快感,还是让她半边身子发麻,比做修合欢还要痛快。
但她也确实挣脱不开一个死人的桎梏。
裴隐的眼睛还在睁着,唇角淌着血,安安静静地看着她,但死死掐住她脖颈的手却一直没松口,恍若一种可怕的执念。
“你以为……我很怕死吗?我能……活到现在……杀了你两次……死也值了……”
赵时宁同样在看着他,与此同时意识越来越模糊,栽倒在死去的裴隐身上,视线的余光里终是看到了海面到处都是幽蓝色的鱼,像是徜徉在星河里。
她没什么想法。
她能活到现在早就够本了。
脑子里虽然这么想着,可身体却还是不甘心,掌心凝聚着灵力炸开了这艘小船。
她与尸体一同坠落入了海中。
海面飘着的透明水母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慢慢凑过来,包围着她和裴隐的尸体。
裴隐眼睛还在睁着,海草般的长发在海水中摇曳,像是静默的神祇。
赵时宁借着海水的力量,将阴魂不散的他重重踹开,摆动着四肢,拼命地朝着水面游着。
水母和小鱼继续跟随着她。
赵时宁几乎荒谬地觉得,这水母和小鱼也是裴隐。
裴隐还在纠缠着她。
他是有这样的能力的不是么?
赵时宁不再胡思乱想,埋头苦游着,距离海面越来越近,就在即将游出海面时,不知从何处的海草紧紧缠绕着她的小腿。
她立刻抽剑一砍,将海草砍断,可顷刻又有数根海草包围而来,将她四肢骤然捆住,就像是上次天雷幻化而成的囚笼。
“裴隐,你他爹的玩不起!”
赵时宁怒骂一声后,周围环境立刻变了天地。
海草变成了紫色的灵力,缠绕着如蛇一般的雷意,一左一右将赵时宁的双手捆住。她的身体飘浮在半空之中,这里已然不是海底,倒像是在云霞璀璨的九重天,只是有着一排排的金字写成的戒律包围着她,像是无形的囚笼。
赵时宁并没有找到裴隐在哪。
她尚且是凡人。
裴隐就算是天道也得恪守他亲自定下的戒律,并没有资格用天规惩处她。
只有一种可能,这又是一场幻境。
她的破妄珠在方才与他撕扯中也不知掉落在了哪。
“你是不是有病,你到底想做什么?赶紧给我滚出来,不要在这给我装神弄鬼。”
“你已经杀了我两次,怎么……还要再杀我第三次么?”
裴隐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她找遍了四周也没有发现人影。
“你自己没用被我弄死,关我屁事,你总是藏着躲着做什么?还是你就这样见不得人?”赵时宁挣扎了几下没有挣扎开,心里恨不得想把裴隐给活吞了,吸他的血吃他的肉剥他的皮都难以解恨。
“你就这么想见我?”
裴隐温沉的嗓音浸染了些许笑意。
“等你死的那一日,自然就能见到本座的真身。”
“想让我死,门都没有,我迟早会杀了你。”
赵时宁大喊道,她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弑神,总之气势上不能输。
可惜裴隐没有再回应她,周遭的景象慢慢变得扭曲模糊。
赵时宁睁开眼时,她正躺在完好无损的小船上,小船还在慢慢悠悠地漂浮在海面上,即将就快靠了岸。
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有伤口也没有痛感,好像刚才又是一场幻觉。
又是她在平白发梦?
赵时宁低头,却看到指甲缝里的血迹,这是裴隐的血吗?
她皱了皱眉头。
所以刚才的不是梦。
只是她也管不了这么多,如今去苍盐山寻雷魂珠才是最要紧的事。
第148章 黑皮大。胸
碎银般的月光在海面留下一道破碎的划痕。
扶云久久地在礁石上坐着,华丽绚烂的长发浸没在海水中,俊美的面容苍白。
他好像也要被这月色划伤,淡蓝色的鱼尾在海水里不安地摆动,直到视野中的那艘小船完全消失。
泪水从眼眶慢慢滚落,一滴滴的珍珠泪坠落入海底。
他已经唱不动了,嗓子如刀割,他吞下喉咙间腥甜的血,可却也做好了决定。
扶云游回了鲛人族落居住的地方,没有回他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巫医的住处。
巫医的住处与他明亮温馨的小屋不同,巫医很喜欢用黯淡的海草装饰房屋,长年累月用各种可怖的东西来熬药,到处都是阴森森的,甚至豢养着专门用来试药的药奴。
扶云看着站在院子里整理药物的人类男性。
他知道这位药奴不仅是巫医的仆人。
也是巫医的情人。
鲛人一族爱上人类,为人类放弃一切就像是一种难以摆脱的诅咒。
只有巫医大人,让人类为她放弃了一切。
“你到底还是来了。”
巫医淡漠的声音传来。
她已经在此等候他许久。
扶云推开海草织成的帘子,进了巫医的屋子,恭恭敬敬对着正在熬药的巫医行了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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