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手指泡芙
儿童时代,哥哥能每日都自由自在地于洋流中玩耍,而他则只能在珊瑚群旁落寞地哼着歌。父母亲教会哥哥狩猎的技巧,教会他如何在危机四伏的海洋内生存,却什么都没有教给他。
人鱼间的亲情本就淡薄,在教会孩子生存技巧后,若无特殊而紧急的事项,父母便再不会出现在孩子面前了。可银月和黑人鱼的关系却一直很不错,哥哥教会了他所有本该由父母教习的生存本领。银月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着双子的特殊感应,又或是因着分去父母全部关心的愧疚感吧。
人鱼是独居生物,父母离开后,他们本该也四散搜寻新的住处,然后各自生活。但银月那时心里没底,便索性远远地跟着黑人鱼,想看看哥哥会选择什么样的住处作为参考。却没料想,一向生人勿近的哥哥不仅默许了他不礼貌的尾随,更是欣然同意他就在不远处扎窝,每日狩猎时也大抵都会带上他。
久而久之,银月就养成了跟在黑人鱼身后的习惯。
这也是他近些日子发现你与黑人鱼颇为亲近的原因。
每每你与黑人鱼聊天时,他就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看见过你对着黑人鱼笑,也看见过你会忽然毫无征兆地蒸红可爱耳尖,闹别扭似地转过身体不再理会哥哥。更是惊异地发现一向不拘小节的哥哥竟会把海蚌里的砂砾特意一颗颗摘出来送你,甚至为了能挑出一颗不一样颜色的砂砾,而翻遍这附近所有的海蚌。
哥哥从来没有对任何事物如此上过心。
可即便如此,哥哥也还是没有这个【名字】,他赢过哥哥一次了!
银月内心雀跃地止不住欢·愉,觉得你尽管呆,但却十分上道,有些犹豫要不要为你献唱一首。
人鱼的歌声是这世上最优美动听的,他一方面担心你会被他勾得忘记哥哥,一方面又迫切地想用些什么来感激你的上道,并平息自己内心沸腾不息的莫名热·意,便也沉默了到现在。
而记录完信息的你为重新打开话题,则主动关心起他被奇美拉抽打的鱼尾。
银月皱了皱鼻:“这又没什么的,还有,我也快成年了!就差一个月了!”
他刚说完就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向一个年龄计算方式完全不同的异种族强调自己的年龄呢?
有什么呼之欲出,惹得银月喉间发痒,可远方隐隐传来的歌声却顿时令他尴尬地抬首望你。
你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处,两尾金红色的人鱼正在海面上嬉戏歌唱,漂亮而纤长的鱼尾或相互缠·绕,或激·烈拍打,激起水花无数后又各自散去,于鱼工制造的漩涡内放声歌唱。他们合作谱成的歌声热烈而奔放,就算隔着不少距离,音阶也稳得不像话,就像是独属大海的歌剧,碧空烈日下翻滚舞动的金红色尤其亮眼。
你赞叹地转过身体,打算继续欣赏眼前这出限定歌剧,但一双湿漉漉的手掌却突兀遮上你的眼,盖住你所有视线。
“喂!你不准看!也别听!快把耳朵捂上!”
银月在听见那两尾人鱼的歌声时,就随着歌词慢慢蒸红了脸。他想拉着你一起避嫌,可一转头就发现你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看,更是连脖·颈都红透了,急急撑上岸来制止你。
你被他弄得莫名奇妙,下意识地去掰他的手掌,却被对方一把抱住脑袋,整个压进他正剧烈起伏的胸膛,就连并拢就坐的双·腿也被他用鱼尾缠住而不得动弹。
银月交错用手掌紧紧捂住你的耳朵,眼睛刚瞥向那两尾人鱼的方向就赶紧收回视线,顶着一张红透的脸,小声嘀咕道:“繁·衍期都没到,就这么不知廉耻。”
你被他捂得快要无法呼吸,赶紧伸手拍了拍银月的后背,示意他松手。可银月这时候根本顾不上这些微不足道的击打力道,远处虽有他的同族在光天化·日之下毫无顾忌地乱·来,但他怀里乱·来的小人类却更令他难以招架,力道大了会碎,力道小了又捉不住,弄得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好,只能把自己的头发塞进你的手·心。
银月忙哄道:“给你拽着玩,别闹了。”
你握着手里那束发,无语地放弃挣扎,真就安静下来。一直到那两尾人鱼歌唱着离去,银月才似舒了一口气地放开你。
然而,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的你见银月正紧张地盯着你,只当这两兄弟都一副德行,靠近你只是因为好奇人类的口感。
“所以,你是也想吃一口我?”
可银月却在听到你这么说之后骤燃烧红整张脸,同样洇上红晕的鳍纱快速扇动着,一双漂亮的银眼虽第一时间飘向了原处,但又时不时地回转,盯着你不说话。你身上的衣物早就被他洇·湿了,正紧紧贴在肌肤上,半遮半掩地透着白皙且柔软的色泽,落在银月的眼里,更是如烈阳光晕般令他不敢直视。
他眼神飘忽地滚了滚咽喉,良久才挤出微哑的短句:“……有点儿,吧?”
啧啧啧,兄弟俩真的一个样吗? (坏笑)
注释:(更多详情可参照某度)
(1)时间悖论:当某人回到过去时,他就进入了另一个平行世界,原本的世界可能出现坍塌从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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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自此之后,银月也成了这里的常客。
你花费了好几天才总算让他消除了对你和黑人鱼之间的误会,可他还是会有意无意地避开黑人鱼出现,每每出现就吵着要给你唱歌,你没兴趣听,他就闹别扭似地消失在蔚蓝的海面之上,然后再幼稚无比地从各处飞速用鱼尾甩过水花,直淋得你湿漉漉的。
你没精力和幼稚的未成年一般见识,通常都直接无视并躲回洞窟。但这时候,他就又会找来颜色亮丽的珍珠与珊瑚,一件件地投掷进洞窟,弄得洞窟内全是散落的珍珠与各色漂亮的珊瑚。几次一来,不仅你觉得收拾起来很麻烦,同住的奇美拉更是黑着脸问你想不想吃点不一样的,你心惊肉跳地连忙抱住他的触须,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银月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天天缠着你,要你给他当观众捧场。
你没办法不理他,虽然又烦又聒噪,但也意外地很好处理,只要让他唱上两曲,你再随便夸个几句,他就能消停一段时间。
说实话,银月确实是一名技巧高超的男高音,但每日都这么听,是个人都会腻的,更何况以你纯人类耳朵的配置,是根本听不见他歌声内独有波段的,只能一手一个贝壳使劲地拍,当做应援。而且,每次他唱完后,都会用指·尖绕着发梢,眼神飘忽地等着你夸。
见他一曲完毕,你赶忙拍手棒读:“哇哦,好棒哦,不愧是你诶。”
银月抿抿唇,期待而紧张地盯着你:“……研究员小姐不唱吗?”
“不了吧,我音痴诶。”你干笑着拒绝了他的要求。
除非对自己的歌喉拥有绝对实力,不然任何人都不会愿意紧挨在那么惊为天人的唱段之后开嗓吧。
俗话都说余音绕耳,三日不绝。
那些天里,你就连梦里也都在听人鱼唱歌。只不过相比白日里银月缠·绵又热·烈的男高音,梦境里被大雾笼罩的海面则飘荡着性·感且低哑的男低音。朦胧雾气中,你循着声音不可控地慢慢步入浅滩,一直到海水浸上你的腰部,一曲才毕,你惯性地抬手准备鼓掌,却惊异地发现歌唱者竟是黑人鱼。
他坐在礁石上居高临下地望你,薄·唇慢慢滑动,似乎是说了什么。
你很想听清楚他这时究竟说了什么,但视野却被骤燃拉远,你在那持续不散的浓雾中惊醒过来,才猛然发现一切都是梦。
而现实仍在继续,你很快就发现哪怕你再怎么花式夸赞银月的歌喉,他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沉了不少,就像是被雨水淋湿的猫儿,明明处境可怜极了,却还硬是保留着不显于人前的一份傲气。
你赶紧寻了个机会拉住近来很少拜访的黑人鱼询问缘由。
“到他这个年纪,有喜欢的异性也很正常。”
黑人鱼动作熟练地扒拉你的白大褂口袋,将手中的珍珠尽数放进去,弄得你口袋鼓鼓囊囊的。
你对此哭笑不得:“你是来上交保护费的吗?”
黑人鱼勾勾唇角:“就你?”
他颇为不屑地用珍珠数着你的缺点,一项一项地在礁石上列了个清清楚楚。带着些许水汽的有力手指捻着细小漂亮的小件物品,慢慢拨·弄选择。
他在你身前放上一颗椭圆的粉珍珠:“水性奇差,甚至不能深潜。”
你努努嘴反驳:“那当然啦,人类是哺·乳动物,就是无法在不借助器·具的情况下于水中长时间生存的!”
又是一颗半圆的黑珍珠:“耳朵不好使,听不出人鱼歌声的含义。”
黑人鱼放上那颗珍珠后,就极为认真地抬眼望你,语速偏慢地补充:“弟弟喜欢你,才会想要为你歌唱。”
你怔了一下,没有急于作答。
你已经躲过一次这件事了,这次再避而不谈未免太不现实。
黑人鱼又漫不经心地接了下去,似乎根本没有让你开口回答的意思。他颇为惬意地趴伏在被阳光烤得暖烘烘的礁石上,眼睫微垂:“但前几日你们正好撞见别的人鱼办事,可能对他来说太过刺激,这几天才会如此反常,向你寻求人鱼间的交·融。”
你一头雾水:“什么?”
黑人鱼向你招招手,待你满脸疑惑地凑过去后,才覆在你耳旁低声将人鱼歌剧的内涵说与你听,并贴心地指导你做法,就像好些日子前,你忍着羞耻教导他该如何处理鱼尾的肿包一样。
你细细咀嚼各中奥妙后,也鬼鬼祟祟地贴近他末端带刺的强·韧鳍纱,轻声问询:“可是这样的做法,全程没有接触,怎么产出成果?”
黑人鱼被你凑近说话时的气音弄得鳍纱发烫,又联想到这几日的失败,不禁挫败地快速别过头去:“不知道,我又没成功过,怎么会知道。”
“你没成功过?”
你惊讶地拍拍黑人鱼壮实的肱二头肌,一脸惋惜得为他打抱不平。在你看来,以黑人鱼这般充满安全感的外形在自然界应是不愁伴侣的,毕竟自然界的择偶原则很简单,强壮和美丽。
你:“谁这么眼瞎啊,竟然会拒绝你。”
话音刚落,你就敏锐察觉他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你,一双绛紫色的眼瞳内铺满惊天动地的灼·热情·愫。
哦,你知道是谁了。
你拍拍黑人鱼的肩,颇为惋惜地劝道:“既然这姑娘眼瞎又耳聋,干脆就算了,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黑人鱼曲起手指敲了敲你的脑袋:“看来不止眼瞎耳聋,这里也有些问题。”
他伸手时虽气势汹汹,目光凌厉,但落在你脑门上的指节却不带什么力道,显然是不舍得下重手的。
你抬手抹去额上的水汽,忙不送地点头:“对对对,这么有问题真的快放弃吧。你们不合适,真的。”
黑人鱼往回收的手臂微顿,随后纯黑的鱼尾猛力一甩,竟直接跳出海面,落到你身旁坐下,用手指梳理着湿漉漉的长发,毫不客气地向你要求。
“上次你说的那个,帮我。”
你战术性后仰身体:“要不要这么臭美啊。”
黑人鱼拧了把发间海水:“我记得,当初有个人类说要为我做牛做马,以……”
“行行行,后头别说了。”
你连忙打断他,从善如流地接过他的发,开始卖力地帮他编头发。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黑人鱼就开始痴迷于倒腾自己的头发了,经常要你帮他编头发。可你会的花样统共就只有一个麻花辫,再怎么编来编去都不会变的。但黑人鱼还是颇为享受地会在你帮他编发时舒服地低声哼起不知名的曲调,不管你编得如何都不会多说一个字,直到被洋流冲散都不会主动拆散它。
往常兴致来了,你还会跟着黑人鱼哼出的曲调也试着哼哼两句,但现在你说什么都再不会回应他的歌声了,便一心都扑在手中这堆湿发上,全然不察黑发主人掩在发间的眼内拢着多么热·烈的眸光,正一瞬不眨地盯着你的指·尖。于亮丽墨色中持续翻动滑拽的白玉色上缀着一点儿粉,浸入水汽后更是会慢慢蒸红,泛出一点儿珍珠般的色泽,是黑人鱼见过最美丽的色彩。
……或许该用人类之间的做法来打动你。
黑人鱼咬着后槽牙,强·硬压下鱼尾的异样,一把捉住你打理他湿发的手,弄得你莫名奇妙地眨了眨眼。
“你弄疼我了。”
他哑声道,强健鱼尾随之甩动着擦过你的踝·骨,勾着向前,尾鳍末端的骨刺也跟着划过,在那处带出些细小的红·痕,映在白皙肌肤上触目惊心地美。
你被黑人鱼捉着手掌,脚下平衡被破坏后,好巧不巧地一头撞进他怀里。
那些硬·邦邦的肌肉磕得你到处疼,但更令你头疼的还得是黑人鱼现下扣在你后·腰处的手。
“人鱼其实可以实现单体繁·殖。”
他低·哑的嗓音贴在你的耳·廓,同暧·昧的吐息一同钻进你的耳道,又痒又烧。
“只要一点点回应,我们就可以通过满载爱意的长久咏唱,延续下一代。”
好家伙,听听,用唱歌延续下一代什么的,这已经是魔法了吧,就算是异世界的异种族也不要看不起科学啊喂。
你咽了一下口水,刚要开口就被黑人鱼摇头制止,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抬手捋了一下你的发,弯唇笑道:“只是从来没有人试过而已。”
你满意地点点头:“道听途说没有可信性,可能是假的。”
黑人鱼笑着松开了你:“所以,作为研究员,你要和我做个实验验证吗?”
他坐在礁石上,由于被你编起了发,精·壮躯体尽数露出,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如同抹了一层蜜,泾渭分明的块状肌肉散发着无比强烈的雄性荷尔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