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衔香
还是陆无咎先?开了口:“有事?”
语气平静,神色自若。
周见南还在震惊之中,只?敢用余光瞟着。
陆骁最先?回神,神色复杂:“筵席快开始了,皇兄和连妹妹双双消失,我?们也是奉命来找,没想到……”
他顿了顿,目光不善:“二?位这是?”
“出了点意外?,中了毒,神智不大清醒。”陆无咎道。
“哦?”陆骁抬眸,“什么毒?”
“之前中的余毒。”陆无咎淡淡道,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众人更不敢问。
还是周见南回过神来打了个?圆场:“原来如此!难怪呢,神智不清醒的时候是难以?控制,现在没事了吧?”
陆无咎说了声没事。
周见南干笑起?来:“没事就好,今日实在是巧,误会一场。”
陆无咎眼神一扫,语气温沉:“不过既然是意外?,以?后就不必提了,免得让不必要的人担心。”
“那是那是。”周见南赶紧低头,一众弟子也迅速低下头附和。
说罢陆无咎让他们先?回去,一群人汗流浃背,如释重负,迅速快步离开。
周见南摸了摸鼻子,忽然又想到昆仑神宫那回,那次,众人的焦点都在陆无咎掐住连翘的脖子,却没在意他后来也紧紧抱着连翘。
恐怕根本不是什么中毒,而是两情相悦罢了。
周见南心里暗恨,亏他白日还在真情实感为他们交手?而担心,现在回想那哪是什么交手?,分明就是调情嘛。
走远了,人群中有个?小弟子才敢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他就说嘛,这俩人的眼神,姿态,分明哪哪都不正常!他这么一说,众人于是细细品味起?来,都夸他火眼金睛。
陆骁也没那么好糊弄,再联想到上回陆无咎房里的灯忽然亮了,连翘恰好又消失,脸色愈发难看。
他在心里冷笑一声,什么狗屁中毒,这俩人就是勾搭上了,黑灯瞎火的,又耽搁了这么久,难道就只?是亲了?
陆骁回头回头瞥了一眼,远远地只?见陆无咎挡在门口,漫不经心,却是明显的护短姿态,猜想又坐实几?分,缓缓握紧了拳。
——
等人走后,陆无咎抬步回去,瞥了一眼庙里装死的人:“好了,出来吧。”
连翘这才敢探出头,只?见外?面只?剩
被雷劈焦了的晏无双和同样呆滞的饕餮。
她?忸忸怩怩地走出来,对陆无咎道:“你?也走,我?自己回去。”
“你不走?”陆无咎低声问。
连翘面颊又烫了起?来,躲在晏无双身后:“不要你?管!”
陆无咎低低笑,这才抬步离开。
饕餮还留在原地,难以?置信,满脑子都是亲了,连翘居然和他主人亲了?
坏女人,一定是她?引诱的主人!
饕餮攥紧了小拳头瞪着连翘,正要质问,整个?人却被捏着后颈提了起?来。
“走了。”
饕餮立马闭嘴,内心极为震撼。
难道主人不是被强迫,而是自愿的?
可是连翘到底有什么好的,脾气坏,霸道,又小气,还总是和它抢东西。
它困惑地打量连翘,连翘根本不敢看它。
连一个?小屁孩都在嘲笑她?,她?是真不想见人了!
此时,晏无双也缓缓转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连翘躲闪着眼神。
晏无双一副“我?懂”的样子,拍了拍她?肩膀:“其实,也没什么丢脸的,虽然你?们俩平时不对付,猛然出了这种事是有点惊讶,你?早说你?们在一起?了,我?也不会大惊小怪的带着人来了。”
“谁和他在一起?了!”连翘辩解,“真没有。”
晏无双抵着拳头轻咳:“哎呀,这话你?骗骗别?人也就算了,他们离得远没看见,我?可看得一清二?楚,你?的衣服可还掉在他脚边……”
连翘万万没想到她?看到了这么多,脸颊更烫了。
晏无双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会儿?颇为震撼:“这还没成婚呢,你?们就这么急?下午不是还交过手??”
连翘简直快哭了:“谁要和他成婚啊,他又不喜欢我?。”
晏无双挑眉:“他不喜欢你??那你?们怎么还这样,是不是他故意欺负你??”
说着她?眼中浮现出一股怒色,捋起?袖子就要去找陆无咎算账。
“别?!”连翘赶紧将人拉住,“他没欺负我?!他也是被迫的。”
晏无双彻底糊涂了:“什么意思?”
连翘不知道怎么解释,又尴尬至极,只?好瓮声瓮气地把事情来龙去脉给说了。
晏无双越听越呆滞,缓了一会儿?:“所以?,你?是说你?们背地里早就勾搭,呸,纠缠到一起?了?”
连翘捂着脸哀嚎一声:“我?也没想到啊,谁知道那痒痒蛊居然会被人换成情蛊。”
晏无双抱着双臂,一副很是怀疑的样子:“这蛊未免也太邪门了吧,世上当?真有吗?”
连翘简直欲哭无泪,幸好这会儿?实在不早了,晏无双也没过多追问,拉着她?一起?先?回去。
连翘拍了拍发红的脸颊,这才快步回去。
——
前殿,月明星淡,丝竹乱耳。
此时宴会已?经开始了,连翘悄无声息地绕进去,只?见陆无咎一行已?经落座了。
连掌门压低声音:“去哪儿?,怎么现在才来。”
连翘垂着头:“没、没哪儿?,中了毒,之前中的余毒发作了,耽误了一会儿?。”
连掌门皱眉:“什么毒,怎么没听你?说过?”
连翘赶紧糊弄过去:“不要紧,以?后再说。”
连掌门心存疑虑,再一看连翘一副犯了错的模样愈发不安,但眼下人多眼杂,他也不好多问,只?得作罢。
连翘落座后,总是觉得有人在看她?,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一场筵席食不知滋味,不少人各怀心思,连翘知道她?爹之后肯定会盘问她?,紧张地不停地端起?酒杯,小口小口抿着。
筵席刚一半,她?头脑已?经有些发晕,于是出去散了散酒气。
起?身时,刚好被坐在上首的陆无咎看到了。
陆无咎捏着酒杯,忽然想起?她?今日一直喊疼,嘈杂之间他未曾细看,不知有没有伤到她?。
再说,事已?至此,连掌门迟早会知道,倒不如趁此机会表明心意。
于是他不动声色,也搁下酒杯出去,在连翘经过他的坐席时指尖化蝶,往她?手?中送了一张灵符,准备借口解毒约她?出来。
连翘指尖上忽然停了一只?蝴蝶,她?正要赶走,再瞧见陆无咎的眼神顿时明白这蝴蝶不简单,于是握紧了手?中的蝴蝶快步出去。
直到走远后,她?才敢伸手?,只?见这蝴蝶已?经变成了一张小纸条。
上面赫然写着要她?今晚去从?前练剑时常去的小树林商讨继续解毒之事。
连翘随即又脸颊滚烫,这回极为痛楚,只?到一半她?已?经觉得自己要死了,再也不想同他继续解毒了。
她?气愤得想把字条丢了,可毕竟这蛊毒解不开。
于是连翘尽管生气,却不能真的做什么,只?敢在回去经过陆无咎的坐席时狠狠踩了踩他的脚。
陆无咎神色自若,只?是微微看了她?一眼。
两人很快就分开,但连掌门还是瞧出了一些端倪,知女莫若父,杯中的酒越饮越不是滋味。
——
筵席结束之后,众人纷纷散场,陆无咎被他母后叫走,大约是询问今天的事,连翘也想溜走,却被她?爹叫住,让她?来后殿一下。
“说吧,到底干什么去了?中的又是什么毒,一晚上鬼鬼祟祟的。”
连翘知道瞒不过她?爹,但没想到这么快。
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多年的挨骂经验使然,在开口之前,她?先?抱了一个?蒲团,扑通一声跪下。
连掌门一看这阵仗,额角青筋直跳:“你?起?来,有话好好说。”
“我?不起?。”连翘反而跪得更板正,还从?百宝袋里摸出了一粒救心丸讨好地递过去,“爹,您先?吃。”
连掌门盯着那粒药丸,心口开始阵阵发疼,从?鼻腔里冷哼一声:“耍这些把戏也没用,我?倒要听听你?究竟犯了什么错。”
连翘没送出去,讪讪地收了手?,只?好慢吞吞地将她?和陆无咎中了情蛊被迫一起?解蛊还被撞见的事情说了出来,怕她?爹太过生气,说得十分简略。
即便这样,连掌门也面色铁青,拍案而起?:“你?说什么,情蛊?你?居然给自己下错蛊了,还是和那小子?”
连翘不敢抬头。
“你?……”
连掌门高高抬起?了手?,晏无双眼疾手?快拦住,“掌门,息怒,连翘比试了几?日,身上还有内伤呢。”
“打死她?才好!”
连掌门怒火攻心,气到心口直发疼,声音虽严厉,那手?却舍不得落下。
连翘赶紧爬起?来给他顺气,又给他倒茶:“我?也是怕您生气嘛。”
连掌门拂开了她?手?:“到哪一步了?”
连翘仔细思考了一番,毕竟今晚不算成功,应该不能算吧,于是说道:“抱了,亲了。”
连掌门脸色这才好看点,幸好不算太过分,如今世风开放,亲一亲嘴,拉一拉手?,并不算什么。
但这个?蛊,着实邪门,他想起?陆无咎深不可测的心思,捋着须道:“当?真有这种蛊?”
连翘急道:“真的有!就在藏宝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