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米覆面是社恐?我当场反客为主 第5章

作者:魔法少女赵大锤 标签: 轻松 玄幻仙侠

  或许她该离开,可是,她真的想吐。

  不知道是不是沈皿盈的错觉,随着自己那声干呕,依稀感觉气氛变得更糟糕了。

  抱着马桶,她莫名地有些愧疚,很怕因此给绑匪哥带去什么自卑的阴影。虽说她觉得对方根本没什么可自卑的。

  她想吐,单纯是因为食物中毒。

  不晓得绑匪哥怎么这么安静,怎么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沈皿盈缩起脖子,小幅度、小幅度地往那边偷瞄,想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视线顺着地面向上,落到小腿上,然后感觉再往上就不礼貌了,只好莫名有点咬牙地低下头,重新落回到地面上。

  他的脚边崩出去了几块玻璃碎片,锋利的边缘划破了对方的手,带着血。

  这得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嘿嘿,砸了玻璃,可就不能砸她了哦。

  “啪嗒。”

  沈皿盈的耳朵动了动,她一直在找开口的合适机会,迫不及待地捕捉到了突然出现的声响。

  这声音微妙得很,她差点就想问他是不是哭了,但怎么想这话,都感觉像是在刀口上倒生理盐水。

  还好并不是那样。

  见他一直没有反应,沈皿盈擦了擦嘴,垂下眼帘,自以为嗫嚅,但口齿十分清晰流畅地说道:“哥,你肥皂掉了。”

  她没有说谎,她不是为了缓解气氛就说瞎话的人。

  始终保持着坐地板、低头看地板的姿势,那块滑下来的肥皂占据全部的视野,真的是太显眼了。

  背对,捂脸,沉默,科拉肯死了一般寂静。

  “哥,不捡一下吗。”

  沈皿盈没有放过他。不过也觉得自己这样有耍流氓的倾向,体贴地又跟了一句:“那一会儿我帮你捡吧。”

  很有人为关怀,是继续开口的好机会。

  “哥,你放心吧,”她沉声,虽然对面看不见,也还是挂上了坦诚自信的微笑,浑身上下写满了信誉感,“我光顾着看你那啥了,别的啥也没看到。”

  那边突然很沉重的深吸了口气。

  沈皿盈以为是他手疼,毕竟那裂了的玻璃上沾了不少血,他身上还滴答着水,渗到伤口里,不疼就怪了。

  “我身体不舒服还想再吐会儿,这样,你先出去穿衣服收拾伤口,至于掉在地上的肥皂,我一会儿帮你收拾。”

  帮忙安排好接下来的流程,沈皿盈继续和马桶对视,同时也不忘让他注意:“别踩上啊。”

  踩上滑到,那就真指不定要看到什么了。

  她忙着把胃里翻腾的吐出来,没有看见那边的男人什么动作,不过倒是听见了踩在水上走动的脚步声,以及嘎吱一下的关门声。

  虚软地站起来,沈皿盈心中充满了懊悔。

  没想到国外街上的绿化带竟然打毒,都没有学校里种的安全。早知道吃完这么折磨,死还死不透,她今天就不出来了。

  弯腰捡起地上的肥皂,沈皿盈环视了圈卫生间,屋子小小的,但是意外地很整洁。如果排除掉突发意外的洗脸池。

  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抹了抹脸,她的状态好多了。

  没死成,还遇到了坏好人。

  她都不知道外面竟然还有别的活人,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目光不由得落在水池里面,好像看见了个眼熟的东西。

  章鱼。外国人似乎对这种克苏鲁有很大的执着。

  确实,不敢相信这么大一个章鱼碳烤之后撒上孜然辣椒面会多香。

  ...

  沈皿盈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科拉肯正坐在床上发呆。

  他已经穿上了衣服,并翻箱倒柜,成功在最角落翻出了备用的头罩。

  现在,不止是住处多个人,不方便的问题了。

  还有头罩。

  压箱底的头罩,胶皮味十足。

  他沉默地坐着,脸被新头罩箍得疼,还被胶皮味熏得无法呼吸,把悲伤的事情回顾了个遍,就是想告诉自己今天其实也没那么惨。

  直到沈皿盈打着哈欠回来,毫不在乎地越过他,躺回了里面准备继续昏睡。

  闭上眼睛没多久,感觉不对劲,又迷迷糊糊地缓缓睁开。

  她看向科拉肯,差点以为自己食物中毒没好就又得了鼻炎,现在分外在意自己的健康状况:“那个,不好意思。”

  “能保持一下距离吗。”

  “你头罩橡胶味有点大。”

第5章

  沈皿盈在卫生间里多停留了很久,除了是在呕吐以外,其实还帮忙洗了水池里遗落的衣服,和头罩。

  她把头罩搓得一点泥灰都没有,章鱼脑袋挂在衣架上,边晃边反光,跟刚从海里捞出来一样。

  一眼和头罩的眼睛对视,科拉肯感觉自打戴上它以来,就没看这玩意儿这么干净过。

  原装还有胶皮味,这个只有肥皂味,原来的黑如墨汁,现在则是黑灰交加,也不知道是不是搓掉色了。

  沉默半晌,他还从没解释过这个头罩的具体用处,但又没法说她什么。

  拧衣服的人力气不大,才放了一会儿,摊开晾的上衣就开始往下滴答水。科拉肯重新加工了一下,抬手去拿拖把拖地,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小堆被扫起来的玻璃碎片。

  他站在原地不动,只是低头盯着那堆碎片瞧,心情复杂了许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科拉肯拉开卫生间的门,准备收拾时看到的。

  镜面堆叠,倒映出一个在脑袋套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形象。

  刚刚沈皿盈那三句话,陈述了事实,描述了感受,没什么太大问题,就是落在他耳朵里攻击力有点强,没法不去在意。

  怎么挡都是挡,压箱底的头罩胶皮味太大,衣柜里的衣服就没有这个顾虑,还很轻薄透气,整个脑袋都轻了不少。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哦,以前他自己待着,就算日常生活里摘了也没关系,不需要担心有人突然闯过来。

  科拉肯从没想过加一个人相处会这么...辛苦。

  他其实事先预想过,知道大概率不会容易,但毕竟最初发现沈皿盈时对方还没有醒,预料不到她的性格,压根没想到会艰辛到这种地步。

  说话的量远超预期,做出的行动也捉摸不透。

  她把卫生间收拾得差不多,科拉肯环视了一圈,没什么再需要做的了,只好转身重回客厅。

  出去时,他抬手开了客厅的灯,在路过桌子时拿起了放那儿的药与纱布,径直走到了床边。

  床榻这侧忽地下凹,随着他的坐下而晃了几下,让科拉肯僵硬了片刻,很怕把人吵醒。

  不过沈皿盈昏睡得死,完全没有察觉,看着都没有什么防备。

  她的脸贴住枕头,整个人蜷缩侧躺在被子里,表情没最开始那么痛苦,眉眼缓缓舒展,像是普通地睡着了一样。

  科拉肯松了口气。

  他掀开被子一角,手顺着伸进去,试探地越摸越往下。

  手掌的温度似乎烫了沈皿盈一下,她下意识挪手去推,结果反手就被科拉肯握住了手腕,不费力气地拽了出来。

  两个手指就能圈住,科拉肯起初还以为拽错了部位,正疑惑着,直到掏出来才发现没有找错。

  这个可比肩膀还要更容易掰断。

  有了之前的经验,他这次刻意收了力气,想尽可能轻地下手,还好对面睡着的状态也让他没那么紧张,动作一下子顺畅了不少。

  握着手腕的手顺着向上移,科拉肯用指腹顶开她略微收拢的指头,俯着身子,凑近过去,翻来翻去、仔仔细细地瞧,检查她的手有没有被玻璃碎片划破。

  她把池子里的碎片也捡出去了。

  贴着的手心又小又软,和他的对比,像个微缩的手掌模型。

  科拉肯的指腹留有训练痕迹,本就粗糙,手上又受伤绑了粗纱布,被他蹭着难免发痒,又烫又磨,导致沈皿盈的手总想要再次合上,或是凭空甩着,想躲开这不舒服的东西。

  还好,没有伤口,她特别小心。

  悬着的心放下,科拉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捏着食指和大拇指,提着她的手腕,又给送回了原来的位置。

  把药推到一边,可算做完了这一套流程,科拉肯抬头,看天花板发愣,借此放空大脑。

  因着刚刚的动作,纱布洇湿了一块儿。他自己紧张得出汗,握着的手则是被他的温度烫到,也跟着湿乎了不少。

  醒着和昏着的两个人,都不怎么容易。

  尤其是意识清醒这个,脑子一放空,思绪就疯狂地飘,不断地弹出今天经历的那些可怕画面,将卫生间的故事循环播放。

  没看见他的脸,这点值得庆幸。

  光顾着看他...

  猛地把脑袋垂下来,实在受不了再这样回播了,科拉肯决定找点事干,转了转眼睛,改为偷瞄床上躺着的当事人,默默复盘今晚的对话。

  是第一次见,但他确实不是绑匪,他偶然在绿化带里捡到的。

  出任务和等待出任务的日子枯燥孤独,他一直有很多想尝试的,没想到这次才到目标区域没多久,就运气这么好。

  本意是想趁机跳过一些前置环节,试一试商量建立家庭关系的可能性,只是他不善言辞,表达上或许存在点误会。

  对方问了很多问题,科拉肯好不容易在内心组织出了回答第一个的发言,就又跳到了另外的话题上,怎么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时机,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他开始没信心了。

  尤其是沈皿盈这时候忽地翻了个身,误以为她醒了,科拉肯的动作瞬间停住,不由得起身向后退了两步。

  或许,从一开始,有些事情就是错的。

  他根本不适合做这些。

  桌面对讲机发出了新的接收信号,给了科拉肯逃离床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