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噗噜
但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的身份和体面注定了狼王不可能越过自尊再进一步,那么那条底线之后的阴影,就是完全只属于自己的世界了。
阿德拉,他的好哥哥。
……他总不会真的能放下狼王的尊严和刻入骨髓的矜持,跑去给她做个无名无分的情人吧?
“看不出来也没事的。”斯考特笑眯眯的,忽然低头轻轻蹭了蹭少女的脸颊,低声道:“你想听那种告白话?我可以和你说,你想听什么语言,什么风格,想听多少遍我都会和你讲的。”
“我又不是要听这个……”夜晚的柔风吹散了女孩嗔怪的回应,那两道拉长的影子始终融在一处,连声音也是一起一伏,亲亲密密地,听不清是谁的轻声低语:“你要走就好好走,你这样我根本走不开的……”
*
这段路本就不长,磨磨蹭蹭地走到客房门口,前后也不过才过去了半个小时,斯考特的表情愈发阴郁,原本愉快摆动的尾巴渐渐耷拉下来,最后更是怏怏垂了下来,有气无力的一动不动。
秦情站在门口,看着他。
“还不回去?”
“要不然,你放我进去呢?”黑狼俯下身来,将脑袋挨在她的颈侧,极尽谄媚的磨蹭讨好:“好小姐,就当是可怜可怜我……?我和你从那边一起过来,现在单独回去说不准真的会被我大哥抓起来随意打个半死,您收留我一晚上,保证不会吃亏的……”
什么收留……秦情被对方略高的体温一整个亲密环绕着,蹭来蹭去的搞的脑子也有点发蒙,她面前是门板,身后却是成年男性高大的身体,不知不觉之间,斯考特已经整个俯身压下来,将她完整地藏在自己的怀里。
“就收留我一晚吧……”他低声喃喃,带了点故作可怜的委屈,和几分更加隐秘的、暧昧的,意味深长的笑意。 “之前不是都栓了绳吗?哪里有给狗栓绳后就放着不管的主人,未免有些太过恶毒了,小姐。”
“什么栓绳——”女孩的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来,然而还没等她这句反射性的疑问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点粗鲁的挣动,一条扯松开的领带顺势递进她的掌心,又引着她慢慢握紧。
他低下头,一点潮湿温热的呼吸混着几分低不可察的沙哑轻笑,便一起落在她耳垂与锁骨之间的位置上。
“小姐?”
男人哑着嗓子,试探着开口。
“我大概不是个合格的丈夫人选,但比起阿德拉和您身边其余的几位,为您做个体贴的情人,说不定还是可以信手拈来的。”
“……”
少女没有回应,但这样近的距离,他能够清楚的听见她呼吸的频率,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平静的游刃有余。
无论如何,这些话都不能这么随便在外面乱说……少女从这亲昵暧昧的耳鬓厮磨中找回几分理智清明,手指下意识按在了门锁上,努力开始思考。
但是开门之后呢?允许一只已经给自己精准定位的狼登堂入室,接下来会发生点什么?
她思考时间不过一瞬,但这短短一瞬间落在另一个人的眼里也显得太过漫长,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掌跟着覆了上去,随着门锁清脆的“咔哒”,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手牵着她推开更多的缝隙,露出了房间地毯柔软的轮廓。
屋内没有开灯,显得黯淡而昏沉,像是某种深邃又安静的巢穴,女孩只觉腰上倏然一紧,一条长腿已经先一步迈了进去。
门锁的声响第二次响起,挡住了走廊上那点柔和的暖光。
秦情只觉最后几步路似乎都不是自己在动,有一瞬的时间里,那种灼烫的温度短暂离开了她的脊背,又迅速换上了门板冰冷坚硬的触感。
一双手扶着她的身体,不曾令她坠落下去。
女孩的手臂不知何时搭在了另一个人的肩膀上,她的手指仍抓着那条领带,此时胳膊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掌便抵上了对方宽阔的胸膛。
掌心下心跳震如擂鼓,黑狼俯身凑近,笑音甜蜜又低沉。
“好小姐,绳子拽紧了么?”
“别这么抵触嘛……”狭窄的空隙里响起了一点不悦的窸窣响动,对方轻轻啧了一声,摇着尾巴低声下气,却又忍不住笑起来,反反复复地,好声好气地求。
“再怎么说也是您亲自挑的狗,就不打算来亲自试试?”
第86章
清晨阳光尚未越过地平线时, 外出而归的羽蛇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阳台的围栏上。
祂太沉静了,也太轻巧了,梦一样的无声无息,华丽的绒羽自然融入夜色深处,宛如一阵来去无踪的柔风般轻盈又自由,没人知道祂去了哪里,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如最初便无人在意,祂是否一直安心待在主人的房间里。
那扇落地窗改成的玻璃门始终紧闭着,垂着厚重的落地窗帘,羽蛇在旁边绕了几圈没看到出门时留下的门缝,不由得略有不满的抬起尾巴敲了敲玻璃,仰着脑袋轻轻叫了几声。
祂耐心等了片刻, 终于看见那垂下的落地窗帘开始颤动, 只不过撩开窗帘过来开门的手并不是女孩子的纤白手臂,而是一条男人的胳膊。
夏盖:“……?”
祂僵住,无比警惕的看着那窗帘撩开更多,站在窗户旁边的男人正是不久之前甩过一尾巴的家伙,此时对方赤着双脚踩在屋子里,墨色的发丝松散的垂在肩上,上身只随意披了一件衬衫,露出大片饱满厚实的胸膛。
斯考特一副懒散倦怠之色, 看了一眼窗外的小家伙,忽然扬起嘴角轻笑一声,屈指敲了敲玻璃。
羽蛇慢慢弓起身子,一双羽翼舒展收拢,一副跃跃欲试准备冲上去的凶狠架势。
斯考特一挑眉,十足刻意地放慢动作,在祂的注视中慢悠悠地将手放在了玻璃门的把手上,最后却半点没有打开门的意思。
求我呀?
夏盖动作停顿一瞬,肉眼可见地炸成了个蓬松的长条毛毛蛇。
坏人——! ! !
斯考特见状一乐,手指抬起又落下,眼见着还想再逗弄一会外面的毛毛蛇,他忽然转头看向屋内某个方向,尾巴也抬起来很欢快的摇了摇。
你不要闹祂。
屋子里的声音模模糊糊地,还带着几分半梦半醒间的昏沉睡意。
男人一挑眉,手上立刻毫不犹豫地果断开了门,露出一道缝隙,正巧能容许羽蛇进出大小,他看着那闹脾气的漂亮毛毛条迅速窜了进来,又轻手轻脚关上门缝,重新拉好了遮光的窗帘。
屋内门窗紧闭,羽蛇熟练地在床榻深处寻到一小团人影轮廓,凑过去在旁边哼哼唧唧磨蹭好久,秦情终于勉强挣扎出几分清醒,从被褥里伸出了一条赤裸手臂。
那条细白的胳膊上还凌乱缠着几圈暗红色的条纹领带,手指张开着左右摸索着什么,终于揪住旁边正在胡闹的毛毛条,又一把扯进被子里,重新压在脑袋下面,继续睡觉。
羽蛇绒羽未褪,本来无论是贴着还是抱着都很舒服,但此时晃晃荡荡时不时就要往外挣扎几下,秦情只能重新把脑袋抬起来,感觉到夏盖噌的一下从她脑袋下面窜出去,又一整个盘卧在她旁边,支棱着翅膀对走过来的斯考特炸着毛叫唤。
……
唉,随意吧。
秦情闭着眼睛,脑袋蹭蹭枕头,仿佛下一秒又要睡过去。
她现在不想思考,也不想去搭理旁边那两个打架模式不会超过三岁的家伙究竟要干嘛,但旁边夏盖趾高气昂的得意鸣叫还没持续三秒钟,她蓦地感觉到被褥下面先是一阵熟悉的下陷,有什么东西慢吞吞的顺着床脚又爬了上来,摸索着抓住了自己的脚踝。
她一个猝不及防,整个人就被从原本的位置拽下去了大半。
“……”
秦情睁开眼,看着头顶一片熟悉的黑沉阴影,脑子里似乎只能来得及想起一件事。
这辈子都不要再穿丝绸料子的睡衣。
女孩敷衍的蹬了几下腿,她手脚本来也都没什么力气,好在抓着她脚踝的那只手也并不打算抓着不放,很快松了手,任她往旁边滚了一圈。
对方也不说话,只有一点模糊又愉悦的笑音隐隐传来。
秦情懒得理他,自己窸窸窣窣的往旁边挪了挪,片刻之后,被子下面探出一颗毛茸茸的银白色脑袋,无比疲惫的压在了枕头上。
夏盖:……
我妈为什么从这出来的……! ?
毛毛条动作僵住,震惊不已。
下一秒,被子下面起起伏伏,另一颗不算陌生的黑色脑袋也跟着伸了出来,夏盖顿时大怒,张开翅膀要扑上来,斯考特单手撑着在少女旁边看着祂,也不说话,只慢条斯理地指了指身边已经闭上眼睛的女孩。
“……”
羽蛇悻悻停住,蔫头耷脑地在旁边缩成了一团,彻底不动了。
早上的无声大战终于暂时告一段落,但秦情被这么折腾一圈显然也没了再睡回笼觉的意思,她睁开眼睛看了一会天花板的纹路,又转过头,看着旁边正在玩她头发的斯考特。
“这小家伙昨晚哪去了?”他问。
“回了一趟避难所。”她的声音还带着晨起的倦意,懒洋洋地不想动弹,“大部分问题都已经商量好了……马上就要正式签单子,有些东西也要提前准备上,我虽然不怎么管,但至少也要帮忙早点回去提醒一声。”
斯考特慢慢嗯了一声,比起这个,他倒是有些在意其他的事情,比如说祂昨晚离开的时间和今早返回的时间,算算两边的地理位置,羽蛇的实际速度确实有点超出他的预期了。
……而且,这还是幼年期呢,如果是真正的成年体,估计又是个不可估量的恐怖存在。
哦,不过真正要考虑这部分的应该是他哥,总归自己现在对狼王的位置没什么兴趣,所以还是让他的大哥继续去考虑吧。
他现在比较在意其他的事情。
“就这些吗?”他低下头,鼻尖蹭了蹭她的头发,故作可怜的小声询问:“除此之外的部分,您就一句都没提吗?”
女孩最后那点的睡意终于也被彻底折腾没了,她睁开眼睛长长地叹口气,慢腾腾地撑着床面坐了起来,然后抱着被子一动不动。
“说什么?”她看了一眼旁边将衬衫扔在一边,十足慷慨的斯考特,略有些无奈道:“说你们兄弟俩的坏话吗?”
“那倒也不是……”
斯考特眯起眼睛,意味深长地提醒:“我还以为你会和其他人也提前说一句?”
“说什么?”
女孩抱着被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属于我的个人私事,你要我跟谁说。”
“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考虑嘛。”男人表情看着还算平静,但被子下面似乎传来了尾巴拍打床榻的闷响,他若无其事地挡了挡,故作淡定的开口:“像是黑刀啊,兰多啊,万一我的存在要是被您其他的情人知道了……”
“……没有那种东西。”秦情语气幽幽。
其实截止到昨晚之前,她都以为这游戏是全年龄向的。
斯考特眼底带笑,偏偏又故作惋惜的唉了一声:“明明那么亲密呢,我还以为……”
说是这么说,但被子下面尾巴拍打床榻的声音明显变得更重了。
“你就要问这个?”女孩叹着气,“你之前的事业心哪里去了,斯考特先生。”
“让我大哥去努力嘛,我反正又打不赢他,不就说明了我根本不是这块料子?”他笑眯眯的扯着女孩的手腕,又凑过去把脑袋搁在她的掌心上,煞有其事地感慨起来,“狼群有值得信赖的头狼,生意上有您的存在,想来也无需我再努力什么,至于我要做的事情,从此以后也就只剩下认真讨好您这一项了——”
情人存在的价值从来都只有善解人意这一条。
养狗也是同理。
秦情反射性地抓了抓他的下巴,又面无表情拍开他得寸进尺立刻凑上来的脑袋。
斯考特顺势躺回到床上,脸上是完全不加遏制的畅快笑意,另一只手跃跃欲试的想要去扯她的手腕,然而女孩一改之前的温柔耐心,毫不留情的把被子扔到了他的脸上,当场就下了驱逐令。
“您该回去了,斯考特先生。”她从床上跳下来,只留给他一个纤细而冷酷的背影。 “这边的路我不太熟,就恕我不送了。”
她可不想遭遇什么预期之外的尴尬画面。
斯考特完全不以为意,毫无底线地屈从了她这点可爱的小脾气,他的领带早就被扯得乱七八糟,衣服也只是堪堪能穿的程度,好在这点外形上显而易见的狼狈对他来说仿佛更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勋章,要他这副打扮在外面晃荡几个小时也完全没有问题。
当然,这种行为只会换来那位小姐的不悦,所以虽然他有那么点冲动想要先去中央塔溜达一圈,但还是老老实实返回了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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