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噗噜
她的话音甚至没有完整说完最后一个词,只觉得那双扣在腰上的手迅速抽离,身下充当坐垫的也不再是云楼略显坚硬的大腿肌肉,休息室内这张精挑细选的柔软床榻提供了完美的缓冲和包容度,暴露在空气中的纤细腰肢只感觉到了一瞬微凉的空气,就被细心地包裹住了大半裸露的肌肤。
女孩随意搭在床边的手指放松不过几秒,下一瞬便死死抓住了掌心下的柔软布料。
——后腰酸痛的位置便覆上了湿热的陌生触感,顺着脊骨凹陷处一路贪婪地蔓延向上,然后在某个危险的边缘位置停下来,克制着、压抑着,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还是不一样的。
她有点迷糊的,挣扎着想道。
而且是因为她之前说了热毛巾的覆盖范围更大的关系吗?身后的那只固执的军犬似乎正在准备用另一种方法覆盖她腰间淤青的痕迹,但那一点小小的覆盖面积怎么样也比不了摊开的热毛巾,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肌肤再度暴露在空气中,没能留下半点温度,反而泛起细密的凉意。
……
被折腾了许久的主人瑟缩着打了个哆嗦,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不准备再纵容胡闹的狗。
秦情小幅度的挣扎起来,力度不大,但用来提醒一向忠诚听话的云楼已经绰绰有余,她没费多大力气就重新翻过身来挡住了自己被折腾了半天的后腰,可这一次,她曲起的膝盖被按住了,男人宽大灼烫的手掌按在她圆润的膝盖上,秦情眨眨眼看过去,对方低着头,狗舌头还耷拉在外面,神色恍惚地慢慢地喘着气。
“抱歉……”
那双清澈温柔的深褐色眼睛重新凑着挨过来,埋在她颈侧快速呼吸着,他垂着眼,呜咽着又在道歉:“但我真的忍不住,小姐,对不起……”
他的心太饿了,太痒了,饥肠辘辘太久的狗就算被拽着舌头也想要填饱肚子再说,这么点施舍般的浅薄馈赠根本填不饱狗的肚子,反而勾的一双眼睛充血的泛红。
不再多给他一些,他是真的会饿到发疯。
他的手臂撑过来,红着眼睛,哑着嗓子,摇着尾巴同主人小心翼翼地哀求着。
就一口,让他舔舔就行了。
……
说起来,我是不是本来想要找人帮忙缓解一下后腰淤伤来着?
秦情有些迷茫的想着,很快她就变得没空思考这点多余的问题,整个人像是脱水的鱼一样挣扎着扑腾起来,好在这一次有人心虚而体贴的伸手撑在她的腰后,又把她拉回原位,避免了可能出现的二次拉伤。
……但是很可惜的是,稍晚了那么一点。
……
等到清爽温热的热毛巾成功敷在后腰上时,秦情已经没什么力气去享受这份久违的热敷了。
她现在手脚发软,只想快点睡着休息,整个人都是有气无力的可怜样子,在被褥里蜷成小小一团,偏偏后背还要留给人盯着热敷。
悲伤。
云楼捧着热毛巾守在一边,表情是发自内心地愧疚而心虚,尾巴却摇的十足轻盈欢快。
秦情脑袋埋在枕头里面,有气无力地怏怏抱怨:“都说了狗舌头和热毛巾的效果完全不一样嘛……”
“是的,”云楼跪坐在床边,一边摇尾巴,一边无比诚恳的点头赞同:“您说的有道理。”
“所以为什么没有跌打损伤药呢,”秦情声音闷闷的,透出几分痛心疾首的懊恼:“早知道我就让奥兰多帮我看看了……”
听到这里,小狗愉快摇动的尾巴幅度稍慢了一些,云楼眸光微动,但还是凑过去小声道:“其实如果您去医院那边的话,护士长应该知道怎么快速处理,毕竟本地早些年也还是有一些未经强化的普通人的。”
秦情倏地从枕头上抬起头,眼中露出几分清晰的恼意。
她抬手啪啪啪几下拍打过云楼的脑袋,又因为胳膊早就没了力气和牵扯到后腰淤伤,不得不悻悻收回了手。
“坏狗。”
云楼继续无比流畅的道歉:“对不起。”
然后他重新凑过去,摇着尾巴先亲亲她的耳朵,又低下头去,舔了舔女孩白皙的侧脸。
第118章
此时已经很晚了,窗外的光线黯淡着,山中城的“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万物寂静后,一片昏沉安然的静谧。
女孩子很快就沉沉睡去,一只手无意识地垂在榻边,指骨纤细,肌肤白皙,云楼的喉结又动了动,他的内脏已经没有之前那种火急火燎饿得发疯的感觉,但还是饿,勉强只算填了填肚子,距离饱腹感还有着相当的距离。
护卫犬很努力的控制自己没有趁她睡着的时候重新钻到被子下面去,只规规矩矩地坐在床头,小幅度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手腕和手指,然后才带着尚未餍足的遗憾慢慢叹了口气,将脑袋挨在床边,不再动了。
他没事了。
只是有一点戒|断反应。
……
这一晚上的睡眠并不算安稳,梦了半晚上被一人多高的大狗呼哧呼哧追着又舔又蹭,睁开眼睛的时候秦情非但没有感觉到一觉醒来后应有的清爽放松,反而只觉有些微妙的身心俱疲——且腰痛。
她慢慢坐起来, 静静等了几秒后,把手放在了后腰。
……痛。
女孩微微蹙眉,索性掀开衣服看了一眼,腰上倒是没什么想象中的青紫指痕,顶多就是一个几乎没有任何肌肉含量的脆皮废物被迫拉着做了半晚上的腰腹训练,又因为姿势技巧都不达标,所以导致今早起来字面意义上的腰酸背痛罢了。
她正准备拧着身子试试看看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后腰位置,一双手猝不及防伸了过来,直接把她拎起大半的衬衫直接拽了下去。
秦情若有所觉地一回头,只见云楼半张晕红侧脸,眼中还习惯性带着几分羞赧,偏偏伸过来的手指毫无避讳的划过她的肌肤,动作流畅自然,看得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一早起来不好这么穿的,”他垂着眼,温声解释。 “会着凉的,小姐。”
秦情眨眨眼,慢吞吞地道:“我只是想看看后腰的淤青有没有好一点。”
云楼:“我帮您敷了一晚上的热毛巾……”
“半晚上。”秦情面无表情的纠正。
“……好的,半个晚上,”中士脸上一红,呐呐又道,“早上那会我检查过了,颜色有些变化,您感觉舒服些吗?”
“……没有,”秦情幽幽道,决定不去深思他后半句话的言外之意,“而且感觉情况加重了,我腰椎以下的位置都不太好的感觉。”
云楼面红耳赤,结结巴巴:“那、那应该是姿势不到位导致的肌肉疲劳,还不至于是肌肉拉伤的程度……这种情况会出现在一些入队新兵的身上,大多只需要缓缓就好了……”
他越说声音越弱,头顶犬耳有些心虚地倒伏着,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反应:“您要休息几天吗?……只是几天而已,问题不大的。”
秦情思考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
“本来也说好要去看看薇薇安的,”女孩掀开被子准备下来,她晚上只穿了件宽松舒适的睡袍,曲起的光裸膝盖暴露在冷空气里,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正好去见护士长的时候问问她吧。”
“好。”云楼点点头,又极自然地伸出手握住对方纤细的脚踝,让她避开冰冷的地板转而踩在自己腿上,这才接着仰起头询问:“我帮您把衣服穿好?”
秦情:“……”
……
两分钟后,云楼站在门口,正准备再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反射性后仰了一下身子,避免砸过来的门板压到自己的鼻尖。
他有点心虚的摸摸自己的鼻梁,手掌下掩着的嘴角却是上扬带笑的。
……
范围仅限于三楼的闹脾气并未持续到下楼之后,秦情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迁怒发火,下楼遇见其他的巡逻队员,一如既往地耐心和所有人都打了招呼。
众人也都纷纷回应,只不过让队员们稍稍有些惊讶的是,平日里几乎称得上寸步不离的两个人此时少见拉开了几米距离,研究员小姐打了招呼后就匆匆往外走,队长慢吞吞的跟在后面,瞧着似乎也没有急惶惶追过去的意思。
闹脾气了?终于弄得研究员小姐生气了?
几个年轻人窃窃私语起来,又有些说不出的跃跃欲试。
……所以是我们机会来了?
还不等这点跃跃欲试化成实际行动,恰好路过的云楼眼眸轻飘飘地一扫,负重跑五十圈的恐怖警告立刻压在所有人头顶,一众队员顿时哗啦啦作鸟兽散,连个影子都没来得及留下。
小姐是显而易见的不高兴,所有人都会看得出来。
……但是还会乖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系好安全带等人。
*
从她帮忙治好了薇薇安以后,跑住院部就成了规定行程之一,因着山中城相对封闭的环境和将军的特殊指令,为了避免信息快速流通,所以知道薇薇安已经是个健康孩子的人依然只限于当时在场的寥寥几人而已。
薇薇安依然还住在她之前的房间,日常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凡妮莎护士长用之前的异常作为理由转移了这孩子的监管权,平日里也都是由她亲自负责薇薇安的学习和室外活动情况,小孩自幼在这里长大,养出了异乎常人的敏感乖巧,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的情况有所好转,就又哭又闹得非要换个地方。
有关这部分,护士长也是问过的。
薇薇安的回答很快,没有半点犹豫:“因为姐姐会来见我的,对吧。”
小孩子的思路很简单:如果放弃更远距离的玩耍和曾经想要的自由,能让姐姐多来陪陪她的话,那么这交换就是公平的。
她从出生到现在,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小孩子天然懵懂的纯粹感情只能在百般讨好的试探之后,再犹犹豫豫地交给别人一部分,偏偏大多数人都还是不敢收的——因为她的身份,因为她的污染,因为她本来注定再也不会拥有的未来。
小孩在这一方狭窄天地里封闭了太久,好容易来了个愿意纯粹喜欢她、不计代价包容她的人,自然是一股脑的将之前所有存下的糖果全都交了出去。
都给你,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她眼巴巴的把自己的全部珍藏推出去,连犹豫的时间都不敢留给自己。
只需要你来多看我一些,多爱我一些,多关注我一些就可以了,好吗?
……
对此,凡妮莎并不阻止,并在某种意义上乐见其成。
秦情小姐是很温柔的人,由她来做这孩子的精神寄托,至少不必担心薇薇安会突然精神崩溃。
一般来讲,秦情那边要忙的事情太多,不好直接规定时间什么时候必须跑一趟,提前半天或者一天告诉护士长就算是时间充裕下的安排了;如非意外,秦情总是会尽早商量,这样薇薇安高兴的时间会变得很长,虽然偶尔也有毫无预兆突然出现的情况,但突如其来的惊喜也不错,至少薇薇安怎么样都很喜欢。
今天是早上临时通知要来,凡妮莎把消息告诉了薇薇安,并有意避开了云楼同她询问治疗淤伤的部分——皮糙肉厚的军犬此前天天跑外勤,日常断个胳膊腿都是常有的事情,有点擦伤而已,根本不在军医院日常治疗的考虑范围内。
值得他这么郑重和自己这个护士长提出询问的对象,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
这也就是珊黛少校不在、将军也不会刻意打扰日常,不然要人知道秦情小姐在山中城这种理论上绝对安全的地方都能把自己折腾出伤,那估计画面就会变得很好看了……
凡妮莎一边唏嘘,一边在小孩欢欣雀跃的庆祝声中准备先去自己的办公室看看。
*
女孩在那里等自己,身边惯例还是只有云楼一个人守着,这没什么奇怪的。
但在凡妮莎护士长准备掀起女孩衣服检查情况的时候,本该在她伸手之前就自发自觉退到屋外的军犬像是一晚上就少了根神经似的,半天都没能理解护士长欲言又止的眼神和慢慢停下来的动作,还是跟个钢筋一样直挺挺的站在原地,甚至还反向投来疑惑的眼神,不解为什么护士长半天没有动过。
凡妮莎:……
狗脑子让雪崩砸过了吗。
最后还是秦情抬了抬眼,军犬的耳朵这才不情不愿地抖了抖,乖乖退到了门外等候。
护士长莫名其妙。
……十分钟后,快速检查结束的护士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也是没想到还有这种受伤方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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