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莲花郎面
她浑身颤抖着,用这只刚刚复原的手拿起铁箍,开始处理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锁。
——“那就不做麻醉。”
路歇尔已经提前感受到了不做麻醉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四根锁链全部都被暴力取下,只差一个永远在心脏里滴答滴答的□□。
路歇尔已经自断后路。
下一次体检前,她必须赢。
*
今天没有早报。
这很不寻常,艾因作为一个标准的中老年人,平时早报、晚报、日报都是一样不差的。
外界消息的来源很少,路歇尔大部分时候都依靠报纸和那些总督军委的只言片语。
路歇尔没有问艾因报纸的事情,也没有问他昨晚出去干嘛了。
很多事情,只要不问,那他们俩的关系就是和谐融洽的,就像艾因也从来不问她为什么忽然就答应生孩子了。
亚特兰蒂斯裔的血脉永不断流,现在路歇尔是唯一的亚特兰蒂斯后人,所以她不可能死。但是当她生下孩子,她就不再是唯一了。
幸好这点是可以控制的。
“今天要出去一趟。”
沉闷的早餐过后,艾因突然提起了她的行程。
她从各大军阀收到的邀请确实不少,但大部分时候都是由艾因来帮她挡下邀请。像这样由她代为邀约,好像真的是第一次。
“国宴。”艾因补充说明,“今天毕竟是新年第一天,我也已经很久没跟其他人聚一聚了。”
哦,国宴。
路歇尔心里说了句怪不得。
艾因说的“其他人”特指战时联合军的几大军长、司令、参谋长,和他一样属于开启新时代的战争英雄,真正的实权派军人。
宴会的地方是一个风格简朴复古的度假山庄,路歇尔没来过,也看不懂太多文化地域特色,只觉得这地方比亚特兰蒂斯宫穷酸。
她见了那些参加宴会的人,脸上一黑,脑子里记起来的全是各种数据悬殊的近现代战役。她很后悔自己昨晚看了近现代史,因为里面描写的大部分功勋都能跟面前这些人一一对应。
不过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件好事,至少目前为止她没叫错过名字称呼。
“弗兰克思先生。”路歇尔终于露出了一点真心实意的笑容。
她对这个性格直爽粗暴的军长印象很深。当时她正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这位军长第一个站出来帮艾因说话,也算是他让自己平平安安地在艾因手下呆着。
弗兰克思看路歇尔的眼神透着奇怪的尴尬,幸好他满脸络腮胡子能掩饰一切。
艾因去另一头应酬了,路歇尔索性跟这个糙汉坐一起闲聊。
“最近跟艾因相处怎么样?”弗兰克思的声音应该比他在军中温和十倍不止。
路歇尔笑笑:“我们一直都挺好的,参谋长对我很照顾,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知识与经验。”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不能适应呢。”弗兰克思心想,除非床上经验也能算经验,否则路歇尔这三句话就全是瞎扯淡。
路歇尔害羞地挠头:“最开始是有一点,不过参谋长很严格,所以不知不觉间也逐渐适应了。”
弗兰克思也爽朗地笑起来,两人气氛一派融洽。
弗兰克思给她讲艾因大学时候的事情,调侃他一直单身,偏科严重。还说他们那时候在一个母蚊子比姑娘多的理工系,要不是他长得太磕碜,现在应该搞基去了。
他是个很会聊天的人,见多识广,与困囿在亚特兰蒂斯宫与艾因家里的路歇尔不同,每个话题都能给她一种新鲜感。
“艾因就是喜静,什么春游啊秋游啊一概不去,到毕业都记不清室友名字。”弗兰克思边说边笑,自己也乐得不行,“有一次班里唯一的姑娘借了他笔记,去还的时候他还回答,说不收礼物,其实是把人家姑娘的样貌和借笔记这回事儿全忘了。”
末了他还补一句:“也亏得司令官不嫌弃他交流障碍。”
路歇尔觉得年轻的艾因还挺可爱的,她说:“现在好像已经不会了。”
弗兰克思有点惆怅:“是啊,战争总是让人成长得飞快。”
弗兰克思觉得这句话对于路歇尔其实同样适用,她成长得这么快,眨眼间那个混世魔王的形象就被收进身体里,外面露出的只有普通的十六岁少女路歇尔。
一个不容易招人恨的普通少女。
这次国宴规模不小,但是对于宴会嘉宾却没有太多的限制,可能是因为这里的都是大人物,都有自己的想法,想限制也限制不住。大部分人都是按照自己需求去应酬,气氛彬彬有礼,甚至感觉得到一丝刻意的冷静格调。
路歇尔身边也来了很多人,几个大军阀过来轮番敬酒,她那份都由弗兰克思代喝了。这汉子酒量是桶级的,跟那些杯级的总督们没有可比性。可能是因为弗兰克思在,那些总督也不好跟路歇尔太亲近,于是简单聊了两句,再带上个“记得来玩啊”就离开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艾因回来,室内太热,他把风衣挂在臂弯里,领带和衬衫却一丝不苟,严严实实。
“这儿就交给你了。”弗兰克思从路歇尔身边起身。
艾因点点头,道谢。
然后他给路歇尔倒了杯果汁,敬她:“生日快乐。”
路歇尔抬起头,没料到艾因还记得这个。
她坐着,艾因站着,酒杯就在她面前。于是敬酒的时候,路歇尔借助他那件风衣的遮挡,轻轻地吻了吻他的手。
“艾因,你喜欢我。”
也不知道是说给他们两人谁听的。
第10章
“对……那么你呢?”
缠绵悠扬的舞曲响起,在这样的背景音下,艾因的反问似乎有几分深情。
路歇尔眯起眼睛,起身抢过他的杯子,一饮而尽。这是艾因第一次问她关于爱的问题,而答案是众所周知的,它甚至被写在初中教科书里,成为旧王室的诸罪之一。
亚特兰蒂斯裔只会毁灭,征服,占有,掠夺,沉湎于无穷无尽的肉.欲。
可是路歇尔回答:“我爱你啊,艾因。”
她伸手,微微欠身,向艾因邀舞:“不知道是否有幸成为您的舞伴?”
“你会跳交谊舞?”艾因仔细回忆了一下,似乎一年间路歇尔并没有接触过这类内容。
路歇尔直接伸手揽过他的脖子,身体柔软地贴近:“别开玩笑了,我能把整个舞池跳穿。”
路歇尔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她没有说谎。
她跟艾因跳了第一支舞,然后接受弗兰克思的邀请。两个人体型差得太多,而且弗兰克思确实不擅长这事儿,所以也是一曲结束。很快路歇尔到了内南方总督手上,两个人看起来玩得很开心,甚至跳出几分炫技的味道。
艾因离开舞池的时候,隐约看见路歇尔已经换到兰德身边了。那家伙把手放在她臀上,但是路歇尔在下一个回旋之后就轻易调整好了。
今天的宴会与以往都有些不同,总督们对路歇尔更加热情。
也许是因为他跟路歇尔的事情已经传开,他们都坐不住了。
等三个小时舞会结束,他重新回到大厅,一眼就看见路歇尔拎着鞋子朝他跑过来。她后面跟着个灰色头发的男人,那家伙脸上陪着小心,似乎很想搀她一下。
“艾因!”路歇尔一把勾住他脖子。
“斯温伯恩参谋长。”埃德加·威克利夫朝艾因行军礼。
但是艾因扫了一眼他空荡荡的肩章,没有回他,只是点点头,平静地说:“请代我向威克利夫总督阁下问好。”
埃德加虽然平时横行霸道,但是在艾因面前还是很收敛的,他老老实实地点头:“谢谢您的关心……”
艾因低头看了一眼路歇尔光着的脚,直接把她横抱起来,然后离开了宴会。
埃德加在他们背后睁大了眼。
从大厅到停车场,路歇尔一直都在窃笑。
等艾因把她塞进车里,她才说:“很高调嘛。”
“你满意了?”艾因瞥了她一眼。
“不够。”路歇尔眯起眼睛,翻身跨坐在他大腿上,然后被他敏捷地按住肩拉开距离,“跳这么久,我饿了。”
“回去给你做夜宵。”艾因不动声色,他感觉路歇尔正把膝盖往自己腿间压。
她今天好不容易换了身深蓝色长裙,头发也认认真真梳好,还找回了一点旧时贵族舞会的感觉,怎么能不好好享受一夜声色犬马。
“……我想吃点别的。”
路歇尔凑过去,但是被艾因抵着肩,于是她侧头舔了下他的手。
艾因按她肩膀的手往回缩了一下,但是立刻收得比之前更紧。
他知道自己不能让步。
家里的卧室、浴室、客厅沙发,就是他一步步退让的后果。要是让路歇尔再把领地拓宽到车上,那以后想退回来就难了。
艾因想到这里,声音一下就严厉起来:“下去。”
路歇尔根本不怕他,轻哼一声,反手拉下裙子拉链,大片肌肤裸.露在外,白色胸衣勾勒出成长中的优柔曲线。
艾因立刻移开视线。
路歇尔见他这样子,笑容越发狡诈,她膝盖轻轻一顶,低声说:“看着我。”
艾因抵着她肩膀的力度一点也没有减弱,他淡淡地说:“再感冒一次,我就只能联系审核委员会带你去住院了。”
路歇尔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却笑得越发愉悦。
“看着我。”她高高在上的语气又让艾因想起绞刑事件。
大铡刀落下,升起,落下,升起。
。
也许是记忆的驱使,艾因没有按捺住那种奇怪的冲动,视线终于循着她的声音回到她脸上。
他记得大铡刀落下之后,地上全部都是血,顺着台子流下来,沾到他军靴的边缘。路歇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被刽子手一脚踢在膝盖上,又重重地跪下。
那头耀眼的银发之后,她的笑容也与此刻一般愉悦。
“艾因,说你喜欢我。”路歇尔有时候是完全不讲道理的。
艾因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几秒,最后落在她精巧的锁骨和奶油一样细腻的肌肤上,真的一点伤痕都没有。她体温偏低,全身只有与他的身体相接触的地方是暖和的。
“你说完我就下去。”路歇尔在他大腿上扭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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